他看向林闲的目光，欣赏之意更浓：“看来，墟门三碑齐鸣，并非偶然。小友之‘心’，之‘缘’，乃至对自身之‘力’的认知，皆已超脱凡俗框架，直指本质。”
林闲眨了眨眼，他其实就是随口说了句大实话，没想到还能被解读出这么多道理？这“归一院”的人，脑补能力似乎不比苏瑶差啊！
“道长过奖了。”林闲面不改色，“我只是个想省点力气的普通人。”
玄素笑而不语，又为他续上一杯茶，这才转入正题：“邀诸位前来，一是缘法使然，墟门自启，说明诸位与昆仑有缘。二是观林小友麾下，竟能引动地脉，构筑‘守护之阵’，虽手法稚嫩，却立意纯正，根基已成，殊为不易。我‘归一院’虽超然物外，亦乐见世间多一分清静秩序。”
他顿了顿，看向林闲，语气变得稍微郑重了一些：“三是，贫道观小友身上，似乎承载着某种……非凡的‘痕迹’，与这方天地，与那遥远的‘星火’，皆有一丝因果牵连。不知小友，对那‘镜子’背后的‘噪音’，了解多少？”
终于触及核心了！林闲心中一动。对方果然看出了些什么，而且似乎对“燧石”（星火）和“暗网议会”追求的“噪音”有所了解。
“略有耳闻。”林闲谨慎地回答，“只知道那是一群想要毁灭现实的疯子，和一个他们试图释放的、难以名状的恐怖存在。”
玄素点了点头，神色间多了几分肃穆：“‘噪音’乃宇宙之痼疾，秩序之反面。其源头不可知，不可论，其存在本身，便是在侵蚀、扭曲既定的规则。‘暗网议会’不过是一群被其低语蛊惑，主动拥抱混乱的可怜虫与可恨之徒。”
“那‘归一院’对此的态度是？”林闲追问。
“守护。”玄素言简意赅，“守护此方天地，守护秩序脉络，阻‘噪音’于外。然我辈之法，在于‘调’与‘化’，顺天应人，借力打力，而非如那‘Arche’般，欲以人力强行‘加固’，其志可嘉，其法……刚极易折。”
他提到了“Arche”！而且明显对他们的方法不以为然。
“所以，道长邀我前来，是希望我加入‘归一院’，一起‘守护’？”林闲挑眉。
玄素却摇了摇头，笑容意味深长：“非也。我‘归一院’从不强求。只是见小友道路独特，潜力非凡，愿结一善缘。小友可在此‘清静居’小住几日，感受墟内气象，亦可翻阅一些外间难见的典籍札记。若有所得，便是你的机缘。若觉无趣，随时可离去。”
他指了指庭院后方的一排静室：“居所已备好，一应物品，皆由灵气凝聚，心念动处，自会显现。诸位可自便。”
说完，玄素道人便不再多言，自顾自地品起茶来，仿佛真的只是请他们来喝茶论道，闲话家常。
这番做派，反倒让林闲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拉拢，不强迫，只是提供资源和环境？这“归一院”的行事风格，果然与众不同。
不过，“翻阅外间难见的典籍札记”这一点，确实戳中了林闲的需求。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既然如此，那就叨扰道长了。”林闲起身，决定既来之，则安之。至少先看看那些典籍里，有没有关于“燧石”、“系统”或者对抗“噪音”的线索。
王胖子等人也连忙起身。
看着林闲四人走向静室的背影，玄素道人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推演之色，低声自语：
“身负‘星火’之种，魂寄‘超然’之器，心向‘无为’之境……此子之命格，竟是混沌一片，难以窥测。变数，巨大的变数……或许，他真能在这潭死水中，搅动一番新气象？”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虚空，看到了某些模糊的未来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