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觉得自己可能是仙界历史上第一个在宗门废墟上开殡葬用品预售会的炼虚期大佬。
临时搭建的“黑风科技彩虹骨灰预售处”前排起了蜿蜒的长队，各路牛鬼蛇神翘首以盼，场景比天枢城拍卖会还热闹。王胖子负责维持秩序，嗓子都快喊哑了。凌皓抱着剑站在李昂身后，面瘫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裂痕——他大概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要帮老板卖骨灰。
“下一位！”李昂有气无力地喊道，感觉自己像个流水线工人。
一个穿着花花绿绿袍子、脸上涂着厚厚胭脂的男修扭捏地走上前，抛了个媚眼：“李大师~人家是合欢宗的柳如烟，想订制一款‘梦幻桃红’色的骨灰，刻字嘛...就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对了，能加个闪粉效果吗？”
李昂嘴角抽搐，强忍着把登记表拍对方脸上的冲动，咬着牙记录：“...桃红色，刻字，加闪粉。下一个！”
【叮！接收到特殊审美订单。奖励：贡献点+500，《仙界时尚风向标（诡异版）》手册一本。】
“李大师！俺是西山挖矿的牛大力！”一个浑身肌肉虬结的壮汉挤上前，声如洪钟，“给俺来一百份‘土豪金’颜色的！扬矿渣的时候肯定带劲！字就给俺刻‘挖穿仙界，骨灰成金’！”
李昂面无表情：“...一百份土豪金，刻字。下一个。”
【叮！接收到大宗订单。奖励：贡献点+1000，《论土嗨审美在基层的广泛群众基础》研究报告一份。】
“李老板！”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像个账房先生的中年人凑过来，压低声音，“鄙人是‘万利钱庄’的掌柜，想订制一批‘低调奢华黑’系列的，刻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准备...咳咳，送给一些长期逾期的客户，以示警示。”
李昂笔尖一顿，抬头看了看这位一脸精明的掌柜，又低头看了看订单，缓缓道：“...定制可以。但温馨提示，本产品仅具备观赏及心理暗示功能，不具备实际催收效果。若客户收到后情绪激动，做出过激行为，本店概不负责。”
掌柜的扶了扶眼镜，露出一个“你懂的”笑容：“明白，明白，要的就是这个情绪效果。”
【叮！接收到商业恐吓订单。奖励：贡献点+800，《灰色地带营销心理学》入门。】
一整天下来，李昂登记了上千份订单，颜色从“基佬紫”到“原谅绿”，刻字从“永垂不朽”到“哈哈哈没想到吧我先走了”，用途千奇百怪，充分展现了仙界修士们贫乏的娱乐生活和丰富的想象力。他感觉自己对这个世界，以及自己的职业生涯，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胖子，”李昂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咱们的库存...够吗？”
王胖子看着堆积如山的订单，擦了擦汗：“李哥，按照您优化后的工艺，低阶灵植粉末加混沌之气附魔，原料倒是不缺，就是...这生产压力有点大啊。而且，咱们还答应附赠墓碑刻字服务...”
李昂看着外面依旧热情不减的人群，以及系统任务面板上那个“1000份”的进度条（已完成），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感觉压力更大——这玩意儿好像真有点市场？
【叮！隐藏任务“奇葩商品的逆袭”完成！销售数量：1587份。造成舆论影响：极大（毁誉参半）。综合评分：A！奖励：贡献点！特殊奖励：《跨界营销大师》称号（效果：在推广任何奇葩产品时，说服力小幅提升），以及...《彩虹骨灰》品牌连锁加盟方案（终极坑爹版）。】
五十万贡献点入账，余额逼近两百万。但李昂看着那个“连锁加盟方案”，眼皮直跳，感觉系统在把他往一条不归路上推。
“老板，”凌皓突然低声提醒，“有高手靠近，气息...很强，带着煞气。”
李昂神识立刻扫出，果然发现一道隐晦而强大的气息正在快速接近，修为至少是炼虚中期！来者不善！
他心中一凛。现在可是虚弱期！真动起手来，他这刚晋升的炼虚初期，加上状态不满，胜算不高。
跑？宗门还在重建，这一摊子刚支起来...
打？风险太大...
那就只能...先苟一波，发挥传统艺能了！
李昂瞬间切换模式，从“被迫营业打工人”变成了“腹黑界灭霸预备役”。他给了凌皓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整理了一下衣袍（还是那件骚紫色镶金边的，居然没在天劫中完全毁掉），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对着排队的人群朗声道：
“各位道友，今日预售暂且到此为止！贫道忽感天机扰动，需闭关片刻，为一位‘有缘人’测算一番吉凶！”
排队的人群一阵骚动，但听到“有缘人”和“测算吉凶”，又联想到李昂之前“算命挖坟”的光辉事迹，顿时都露出了好奇和敬畏的神色，很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
那道强大的气息在远处停顿了一下，似乎也在观察。
李昂不慌不忙，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小马扎（系统商城买的，价值50贡献点，号称“算命专用，增加10%忽悠成功率”），原地坐下，又拿出一块龟甲和几枚铜钱（同样是系统出品，价值100贡献点的“占卜套装·新手装”），装模作样地摆弄起来。
他暗中对凌皓传音：“锁定他的位置，等我信号。胖子，去把咱们库房里那几块最大的‘奠基灵石’搬过来，按我上次教你的‘伪·周天星辰大阵（青春版）’的节点，悄悄摆好，不用激活，摆着就行，唬人用。”
王胖子心领神会，立刻溜去办事。
这时，那股气息的主人似乎按捺不住了，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废墟边缘。那是一个穿着暗紫色长袍、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眼神锐利如鹰隼，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阁下就是李昂？”阴鸷男子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一股压迫感。
李昂头也不抬，继续摆弄着龟甲，慢悠悠地道：“这位道友，脚步虚浮，气息紊乱，印堂黑中带红，乃大凶之兆啊。可是刚从西南方‘血煞之地’而来？身上还带着未散的怨魂戾气？”
阴鸷男子瞳孔微缩，他确实刚从血煞宗的一处秘密据点赶来！此人竟能一眼看出？
李昂不等他回答，继续道：“观你面相，鹰视狼顾，乃典型的‘忘恩负义，众叛亲离’之相。你左耳后是否有一道三寸长的旧疤？那是你早年背刺同伴所留，乃是你一生孽债的起点。”
阴鸷男子下意识地摸了摸左耳后，那里确实有一道陈年疤痕！此事极为隐秘！
“你...”他心神震动，气势不由得弱了三分。
李昂叹了口气，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可惜啊可惜。你本有炼虚中期的修为，奈何心术不正，道基有瑕。近日是否感觉灵力运转时常滞涩，尤其是子夜时分，丹田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