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假山惊魂夜之后,李昂着实老实了几天。
那枚邪门的黑色令牌被他用破布裹了七八层,塞在床底最深的角落,还让阿土找了块石头压在上面,生怕它半夜自己跳出来作妖。
虽然因祸得福,“厄运反噬”降到了25%,浑身轻松了不少,走路都感觉轻快了二两,但那个“蛇徽印记”的副作用,却开始悄咪咪地显现出来。
首先是对灵气的渴望。
以前李昂对空气中那稀薄的灵气基本没啥感觉,反正他也吸不了多少。但现在,他经常走着走着,就突然停下来,鼻子下意识地抽动两下,眼神不自觉地飘向某个灵气稍微浓郁一丢丢的角落(比如库房司某个堆放低等灵材的角落),喉咙里甚至还会发出极轻微的、类似叹息的声音。
那模样,活像一只闻到了猫薄荷的猫。
好几次他都差点忍不住想凑过去,运起花手摸摸那些灵材,看看能不能“摇”点灵气出来,幸好残存的理智及时拉住了他——库房司的东西都是有数的,少了点边角料他都赔不起。
这种突如其来的“灵气饥渴症”让他很是尴尬,尤其是在公共场合。有次他正边走边感应灵气,一脸陶醉,差点一头撞上迎面走来的李琨。
李琨皱着眉,用一种看变态的眼神打量着他:“李昂,你没事吧?脸怎么红红的?走路还扭来扭去?”
李昂瞬间惊醒,老脸一红,干咳两声:“没……没事!锻炼身体,活动筋骨!对,活动筋骨!”说完同手同脚地快速溜走,留下李琨一脸莫名其妙。
其次,就是对钱财的敏感度直线上升。
现在他只要看到亮晶晶、或者看起来值钱的东西,眼睛就会不由自主地发亮,心跳加速,甚至会产生一种强烈的、想要将其据为己有的冲动。
去食堂吃饭,看到别人碗里的肉片,他脑子里第一时间闪过的念头不是“好想吃”,而是“这肉片值几个铜板?”。
看到路边的野花,他想的不是“好看”,而是“这花能不能卖钱?”。
甚至连看到地上有块反光的石头,他都想捡起来掂量掂量是不是啥宝贝。
这种“财迷心窍”的状态,让阿土都感到害怕。
“三少爷,您……您最近看我的眼神,怎么好像在看一个会走路的大元宝?”阿土抱着自己的小钱袋(里面只有几个铜板),瑟瑟发抖。
李昂:“……”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他努力克制着这种诡异的冲动,但潜意识里的影响却难以完全消除。他现在去库房司“上班”的动力更足了——虽然那些账本本身不值钱,但摇它们能赚Nb值啊!Nb值虽然不能直接花,但在系统那里就是硬通货!
于是,库房司的同僚们发现,李专员的工作热情更加高涨了!那魔性的碎纸节奏越发狂野,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对工作(Nb值)的热爱!
“疯了……彻底疯了……”老杂役们摇头叹息,默默离他更远了一些。
就连影卫十三的记录也发生了变化:“目标对‘业障处理’工作展现出超乎寻常的热情与执着,其能量波动中掺杂了一种罕见的‘贪婪’属性。疑似因长期接触‘业障’导致心性受到影响。建议:定期进行心理评估,并考虑为其申请‘高危职业津贴’。”
李昂自己也察觉到了这种变化,心里有点发毛。这“蛇徽印记”的副作用果然不是盖的,再这样下去,他怕自己哪天真的会抱着账本睡觉。
必须想办法搞点正经收入,缓解一下这种“财富焦虑”!
他想到了那份“清积专员”的俸禄。这个月都快过完了,俸禄也该发了吧?十两银子呢!虽然要被系统扣掉一半,但剩下五两也是一笔巨款啊!
他兴冲冲地跑去库房司的值房,找到那个打瞌睡的老管事。
“管事大人,请问……我这个月的俸禄,什么时候发放啊?”李昂搓着手,脸上努力挤出谦逊的笑容,但眼神里的渴望却藏不住。
老管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擦了擦口水,慢吞吞地翻出一本厚厚的名册:“名字?”
“李昂,清积专员。”
老管事的手指在名册上划拉了半天,才找到李昂的名字,然后拿出一枚小小的、刻着“库”字的木牌递给他:“喏,拿着这个,去账房那边领。”
李昂接过木牌,心花怒放,连声道谢,一溜烟就跑向了负责发放月例的账房。
账房外面排着不长不短的队,都是来领月例的下人和低级管事。李昂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排队等候。
终于轮到他了,他恭敬地递上木牌。
账房先生接过木牌,核对了一下,然后从身后的钱箱里数出……五两银子,推了出来。
李昂一愣:“先生,是不是搞错了?清积专员的俸禄,不是十两吗?”
账房先生头也不抬,慢条斯理地说道:“没错,是十两。但你欠家族公账的款项,每月需自动扣除五两用于偿还。这是二长老亲自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