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宗的丹房在晨光里飘着淡紫雾气,阿青的袖子沾着灵脉晨露,正将最后一炉护魂丹倒进玉盒——丹药表面的紫纹比之前更亮,是掺了流沙宗送来的“魂灵花”粉末。阿禾蹲在旁边,手里的陶瓮冒着白汽,瓮里的定魂灵脉液泛着细碎的银光:“苏师姐说魂蚀海里的水会蚀魂,我在液里加了‘海灵砂’,洒在灵雾蛟身上,能挡海水里的魂毒。”
冰凝站在丹房门口,指尖捏着魂晶吊坠,吊坠里的母亲虚影比之前清晰了些,正反复勾勒一片灰紫色的海——海面上翻着黑色泡沫,泡沫里裹着半透明的魂灵碎片,远处有个旋转的黑涡,母亲的声音带着急意:“凝儿,魂蚀海的‘潮汐眼’每三天才开一次,开的时候会有‘魂蚀潮汐’,海水会变成墨黑,能吞灵脉……避魂珠在你父亲的旧匣里,记得带它,它能护住心魂不被潮汐卷走……”
“避魂珠?”冰凝转身冲进自己的房间,从床底拖出一个雕着暗灵纹的木匣——这是母亲当年留在青岚宗的遗物,她之前一直没敢打开,怕触到太多关于母亲的回忆。木匣打开的瞬间,一股温润的灵气扑面而来,匣底铺着暗灵族的丝绸,中间躺着一颗鸽卵大的莹白珠子,珠子里裹着一缕淡蓝的魂气,正是母亲的灵力印记。
“这就是避魂珠?”张天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手里拿着师母的紫晶碎片,碎片正对着避魂珠泛着微光,“师母的碎片里也有关于避魂珠的记载——它是暗灵族的‘心魂护器’,能隔绝魂蚀之力,而且……”他指尖的紫霄灵焰轻轻碰了碰珠子,珠子表面竟映出一道浅绿的光纹,“它能和紫霄灵焰、圣灵珠产生共鸣,这就是‘三灵合一’的关键。”
林婉儿这时抱着圣灵珠走来,珠面的莹白与避魂珠的淡蓝交织,形成一道柔和的光带:“圣灵珠感应到魂蚀海的方向有强烈的魂蚀波动,比黑风漠的噬魂风更凶——刚才收到南域东境‘浪海阁’的传讯,他们派去魂蚀海查探的船队,连船带人的灵息都消失了,只飘回一块染着黑纹的船板,上面刻着暗灵族的‘魂召符’。”
赵烈的赤焰长刀突然在鞘里振了振,他按住刀柄走到院心,刀刃抽出半寸,红光映着天际:“魂蚀海的方向在泛黑,像是有乌云要压过来——我们得尽快出发,要是等魂蚀潮汐彻底涨起来,连灵雾蛟都飞不过去。”他回头看向冰凝,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避魂珠上,“这珠子你贴身带好,海上风大,我帮你做个挂绳,省得掉了。”
冰凝看着赵烈转身去找灵丝绳的背影,指尖的避魂珠微微发烫——自从黑风漠那次赵烈替她挡蚀魂气,他看她的眼神就少了之前的莽撞,多了些细枝末节的在意:比如走路时会走在她外侧,遇到魂雾会先替她撑开灵罩,连递水时都会先试温。她把珠子攥在手心,暖意在指尖蔓延,竟压过了对魂蚀海的不安。
出发时,灵雾蛟的背上多了个木架,架上绑着阿青阿禾准备的物资:二十瓮定魂灵脉液、百颗护魂丹、三张超大号的定魂符,还有苏小羽特意改造的“灵脉罗盘”——罗盘的指针能跟着魂核的方向转,指针上裹着一层淡绿灵焰,是张天石用紫霄灵焰做的防护,怕被魂蚀力干扰。
“小雾,飞得稳点。”张天石摸了摸灵雾蛟的脖子,小雾的灵雾护罩比之前厚了三倍,外面还洒了阿禾的定魂灵脉液,银光在护罩上流转,“前面就是魂蚀海的边缘了,别靠近黑色的海水。”
灵雾蛟刚越过一道灰紫色的云层,下方就传来“滋滋”的声响——那是一片望不到边的黑海,海水像融化的墨,泛着细碎的魂灵碎片,碎片碰到灵雾蛟的护罩,瞬间凝成灰霜。林婉儿的圣灵珠突然亮起,珠面映出海面下的景象:无数半透明的影子在水里游动,像是被魂蚀的海鱼,却长着修士的手臂,正朝着灵雾蛟的方向游来。
“是‘魂蚀海妖’!”苏小羽盯着灵脉罗盘,指针疯狂转动,“它们是被魂核控制的海兽和修士残魂,会主动攻击活物,想把我们拖进海里当养料!”
话音刚落,一只海妖突然从海里窜出,它的上半身是修士的模样,下半身是黑色的鱼尾,手里抓着一块染着魂蚀符的骨片,朝着灵雾蛟的护罩砸来。“小心!”赵烈挥起赤焰长刀,红光劈在骨片上,骨片瞬间化为黑灰,海妖却没退,反而张开嘴喷出一团黑雾,雾里裹着尖锐的魂灵碎片,刺得护罩上的银光都暗了几分。
“洒定魂灵脉液!”阿禾抱着陶瓮往前冲,阿青立刻配合着展开定魂符,陶瓮里的银光洒在护罩上,黑雾碰到银光,发出“滋滋”的声响,很快消散。冰凝这时想起避魂珠,她将珠子举到护罩前,珠子的淡蓝光晕瞬间扩散,海妖碰到光晕,身体竟开始颤抖,眼里闪过一丝清明——那是被魂蚀前的修士意识。
“它们还有救!”冰凝大喊,“母亲说避魂珠能唤醒被魂蚀的魂灵,我们别杀它们!”
苏小羽立刻掏出灵犀符,贴在灵脉罗盘上:“阿青,用定魂符强化灵犀术!我们试试引导它们的意识!”阿青点头,将定魂符的紫光注入罗盘,苏小羽闭上眼,声音透过灵犀术传遍海面:“你们是被魂核控制的修士,想想你们的宗门,想想你们要守护的人——别被黑雾吞了心魂!”
圣灵珠的莹白金光这时也洒向海面,林婉儿轻声念着安神咒,金光裹着避魂珠的淡蓝,像一张温柔的网,罩住那些海妖。海妖的动作渐渐放缓,黑色的鱼尾开始褪色,有几个海妖甚至恢复了半张人脸,对着灵雾蛟的方向微微点头,然后转身游回海里,像是在给他们引路。
“它们在带我们去潮汐眼!”张天石看着海妖游动的方向,紫晶碎片突然飘起,对着前方泛出强光,“前面那片黑涡就是潮汐眼,魂核就在涡底——但要小心,涡边的海水里藏着暗灵族的‘魂蚀陷阱’,只要碰到,魂灵会被瞬间抽走。”
灵雾蛟跟着海妖靠近黑涡,越往前,海水的腐蚀性越强,护罩上的银光开始剥落。阿禾赶紧又洒了一瓮定魂灵脉液,瓮底却突然传来“咔”的一声——是魂蚀水渗进了陶瓮,将里面的灵脉液变成了黑色。“不行,灵脉液撑不了多久!”阿禾急得额头冒汗,“潮汐眼的魂蚀力太强了,我们的护具快扛不住了!”
冰凝这时突然想起母亲的话,她将避魂珠握在手心,血脉的冰蓝微光顺着手臂蔓延,与珠子的淡蓝交织,然后猛地将珠子往护罩外一推:“母亲说避魂珠能开‘护魂结界’!”
珠子碰到护罩的瞬间,淡蓝光晕突然暴涨,形成一个半透明的结界,将整个灵雾蛟裹在里面。黑涡里的魂蚀力碰到结界,瞬间被弹开,连海水里的黑纹都开始消退。林婉儿的圣灵珠这时也飞到结界上空,莹白金光与淡蓝交织,结界变得更稳固,甚至能看到里面飘着细碎的灵脉光点——那是从魂灵碎片里剥离的纯净灵力。
“前面有暗灵族的人!”赵烈突然握紧长刀,目光盯着黑涡边缘的一块礁石——礁石上站着个穿黑袍的人,手里举着骨杖,骨杖顶端的魂晶泛着墨黑,正对着结界释放魂蚀符。“是暗灵族的‘魂奴首领’!”苏小羽的灵脉罗盘剧烈震动,“他身上的魂蚀力比黑炎宗宗主还强,应该是被魂核控制的暗灵长老!”
魂奴首领没说话,只是挥动骨杖,礁石周围的海水突然沸腾起来,无数魂蚀符从水里冒出来,像黑色的箭雨,朝着结界射来。赵烈立刻跳到结界边缘,赤焰长刀的红光暴涨,形成一道火墙,挡住了箭雨:“你们去潮汐眼!我来挡他!”
“不行,他太强了!”冰凝想上前帮忙,却被张天石拉住:“潮汐眼快关了,我们必须在半个时辰内拿到魂核!赵烈有赤焰刀的护魂之力,暂时能扛住,我们解决了魂核,再回来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