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玄机暗藏
自称“玄知”的灰袍修士，在值守修士的引领下，步履从容地踏入云深阁营地。他的目光平和地扫过营地内井然有序的景象，掠过那被混沌光晕净化过的清新灵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与赞叹，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仿佛真的只是一位游历求知的学者。
凌云在一处新建的、颇为雅致的凉亭中接待了他。亭外移植了几丛耐煞气的幽影竹，微风拂过，竹叶沙沙，倒也别有一番意境。石桌上，摆放着凌云刚开封的那坛“百果灵酿”，酒香清冽，沁人心脾。
“散修玄知，见过凌阁主。”玄知拱手行礼，姿态不卑不亢，笑容温和，“贸然来访，叨扰阁主清修了。”
“玄知先生客气了，请坐。”凌云做了个请的手势，为他斟上一杯灵酒，“山野之地，无甚好招待，唯有自酿薄酒，聊以解渴。”
玄知道谢后坐下，端起酒杯轻轻一嗅，眼中精光微闪：“好酒！灵气内蕴，百果精华调和得恰到好处，更难得的是其中蕴含一丝……混沌初开的道韵？凌阁主果然非常人，连酿酒都暗合天地至理。”他轻轻抿了一口，闭目回味片刻，由衷赞道。
凌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对方能品出混沌道韵，更印证了其不凡。“玄知先生游历四方，见识广博，不知今日到访，所谓何事？”
玄知放下酒杯，目光坦诚地看向凌云：“实不相瞒，在下对星象阵法一道，略有研究。前几日，感知到碎星渊方向有强大的空间波动与异界气息显现，其声势浩大，道韵古奥，绝非寻常。打听之下，方知是凌阁主主持修复了一座上古星门，心中仰慕，特来请教。”
他顿了顿，继续道：“上古星门，涉及空间跨越、位面坐标、能量守恒等诸多艰深法则，即便在灵界，能修复此等阵法者亦是凤毛麟角。凌阁主能在此地达成此壮举，实在令人钦佩。不知阁主对星门另一端的那处破碎位面，了解多少？”
他没有直接询问星门的具体技术或凌云的目的，而是从学术探讨的角度切入，显得真诚而无害。
凌云心中明了，这玄机阁的人，果然是为了情报而来，而且手段高明。他也不点破，顺着对方的话道：“了解不多，仅是惊鸿一瞥。那方位面似乎经历过大劫，规则破碎，生机寂灭，但其中又隐隐蕴含着一丝不灭的古老意蕴，颇为奇特。”
“规则破碎，生机寂灭，却有不灭意蕴……”玄知若有所思，手指无意识地在石桌上轻轻敲击，仿佛在调动庞大的知识库进行比对，“据玄机……据在下所知，符合此等描述的破碎位面，在已知的星图记载中，有十七处之多。其中较为着名的，有上古‘青帝界’碎片、‘巫妖古战场’残骸、以及……疑似与太古龙族有关的‘归墟龙墓’。”
他看似随意地报出几个名号，每一个都足以在修仙界引起滔天巨浪！
“哦？”凌云挑眉，露出感兴趣的神色，“玄知先生果然博闻强识。不知这些位面，有何特异之处？又该如何甄别？”
玄知见凌云感兴趣，便娓娓道来：“‘青帝界’碎片，据说残留着上古木系至尊的道统与神药园，但被强大的草木精怪与自然陷阱守护；‘巫妖古战场’则煞气冲天，残留着无数上古大能的执念与破碎神通，危险至极，但也可能找到失落的传承与神兵碎片；至于‘归墟龙墓’……更为神秘，传闻是太古龙族最终的沉眠之地，蕴藏着龙族无尽的宝藏与秘密，但亦有龙魂守卫与时空乱流，非大机缘、大毅力者不可入。”
他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凌云的反应，试图从细微处判断星门另一端究竟是何处。
凌云听得津津有味，这些情报正是他目前所需的。他沉吟片刻，道：“听先生描述，那方位面倒与‘巫妖古战场’有几分相似，煞气与破碎法则并存。不过，其中似乎又多了一丝……星辰寂灭后的苍凉感。”
他故意透露一丝模糊的信息，既是试探，也是抛饵。
“星辰寂灭的苍凉感？”玄知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随即迅速隐去，他沉吟道，“若结合星辰气息……那或许与传说中的‘星灵族’故地有关？据说该族曾辉煌一时，精擅星辰大道，后举族湮灭于未知灾劫，其故土化为星辰坟场，倒是与凌阁主所言有几分吻合。不过，星灵族故地的坐标早已失传……”
两人就在这凉亭之中，看似随意地探讨着星图秘闻、位面特征，言语间机锋暗藏，却又保持着一种奇妙的学术氛围。玄知凭借玄机阁海量的情报储备，不断抛出诱人的信息；凌云则稳坐钓鱼台，偶尔透露一丝半真半假的消息，引导着话题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