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悲罗汉目光如炬,锁定在凌云身上,声若洪钟:“你便是凌云?见到贫僧,还不速速跪下,忏悔你伤我寺眷属之罪孽!”
凌云抬眼,平静地与之对视,那足以让寻常金仙心神震颤的目光,对他而言毫无影响。“伤人之罪?为何不问问他为何该打?”
“哼!巧言令色!”玄悲罗汉怒目而视,“炎辰纵有不是,也轮不到你下此重手!我佛虽慈悲,亦有金刚怒目!今日你若不自封修为,随我回去受罚,休怪贫僧手中的降魔杵不讲情面!”
他身后的四名僧人也齐声喝道:“孽障,还不伏法!”
强大的声浪和威压混合在一起,如同惊涛骇浪般向凌云涌来。
玄诚子上前一步,沉声道:“玄悲大师,此事确有缘由,乃是炎辰强买强卖、率先动手在先,凌道友只是自卫反击,何罪之有?大师如此行事,未免太过霸道!”
“霸道?”玄悲罗汉冷笑一声,“在这强者为尊的世道,我金刚寺的道理,就是道理!玄诚子,你三界盟是要包庇此獠,与我金刚寺为敌吗?”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凌云却忽然轻轻叹了口气,仿佛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吵死了。本以为佛门清净地,能讲点道理,没想到来的也是个只会嚷嚷的。”
他看向玄悲罗汉,眼神依旧平淡,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你说你的道理就是道理?也好。”
他向前踏出一步。
仅仅一步。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没有法则符文的显化。
但就在他脚步落下的瞬间,以他为中心,一股无形无质,却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万物本源的气息悄然弥漫开来。
玄悲罗汉那如同山岳般沉重的威压,那洪钟大吕般的佛门狮吼功余波,在这股气息面前,如同阳光下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消融、退散。
玄悲罗汉脸色骤变!他感觉自己仿佛从一座巍峨高山,瞬间变成了一叶置身于无边瀚海中的扁舟,而眼前的青衫修士,就是那深不可测、浩瀚无边的海洋本身!
他手中的乌金降魔杵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那不是兴奋,而是……恐惧!是法器灵性在面对更高层次存在时的本能战栗!
他身后的四名僧人更是闷哼一声,脸色发白,连连后退数步,眼中充满了惊骇欲绝的神色。
周围所有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与压抑,仿佛有什么至高无上的存在降临了。
凌云看着脸色剧变、如临大敌的玄悲罗汉,淡淡开口:“现在,我的道理,比你大一点。你,还要我跪下忏悔吗?”
声音平静,却如同大道纶音,敲击在玄悲罗汉以及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神之上。
玄悲罗汉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他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握着降魔杵的手微微颤抖。
他明白了,这次踢到的不是铁板,而是擎天之柱!
凌云看着他,再次轻轻一拂袖,如同驱赶蚊蝇。
“滚吧。回去告诉金刚寺,管教好自家眷属,别放出来乱吠。再有下次,我不介意去你们寺里,跟你们的方丈‘讲讲道理’。”
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包裹住玄悲罗汉和他身后的四名僧人。五人只觉得天旋地转,下一刻,已然被直接挪移出了三界盟总部范围,出现在了数条街道之外的空地上,毫发无伤,却狼狈不堪。
玄悲罗汉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望着三界盟总部的方向,眼中充满了后怕与难以置信,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带着弟子转身离去,再无来时半分气势。
三界盟总部内外,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依旧站在院门口,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青衫身影。
拂袖之间,呵退金刚寺罗汉堂首座!
这一刻,再无人怀疑凌云的实力。玄诚子和苏玉真更是心潮澎湃,看向凌云的目光充满了敬畏与激动。
凌云却仿佛无事发生,转头对还有些发愣的饕餮客(不知何时已打听消息回来)问道:“醉仙楼的位置,打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