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凌天，我再问你，最近电视台放的那个《奋斗年华》，到底是不是真的？”苏婉清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气。
“什么真的假的？”洪凌天似乎有些茫然。
“就是那个讲牧城底层青年胡六凡，通过努力学习和工作，成为受人尊敬的工程师，当了工厂领头人，还在牧城主城拿了重大奖项，被电视台和报纸报道的那个剧！”
“哦，那个啊……怎么了？”
“怎么了？”苏婉清的声音陡然拔高，“你难道不觉得吗？在牧城，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居然能通过技术和工作，获得那样的地位和财富！他们的上升通道是打开的！不像我们……”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就比如我，在通天塔外围做事，每天勤勤恳恳，战战兢兢，可我觉得我的工作毫无意义！
我每天一抬头就能看见那通天塔，它那么高，那么宏伟，直耸云霄，是洪城最伟大的杰作！可它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的生活一眼就能望到头！”
“我每天就是检查电路，防止爆炸，防止出现不雅的火花，防止大人物来视察时出纰漏……没人肯定我，没人告诉我这工作的意义！
我觉得很空虚，很虚无！我甚至……我甚至现在回家，想吃颗糖都难！我们洪城连颗像样的糖都造不出，只能偷偷买牧城的糖！现在联盟还下令，严禁购买牧城糖果，说会腐蚀人心！你觉得这公平吗？！”
面对苏婉清连珠炮似的质问，洪凌天呆愣了许久，才涩声道：“婉清，你……可是洪城毕竟是生养我们的地方。虽然……虽然确实有些地方不对，但是……”
“但是什么？”
苏婉清打断他，“我觉得我们就是被骗了！牧城那不是欺骗，我最近偷偷收到一些牧城的新闻讯号，都是真实的！他们活得就是更有尊严，更自由！
不用跪地求领导，不用向修仙贵族乞求资源！每天的工作都能看到价值！不像我们，就是在单位混日子，做的很多还是为了面子的花架子工程！毫无意义！你觉得这好吗？！”
洪凌天声音低沉下去，叹息一声：“唉，不说这个了。婉清，最近四十六联盟风声很紧，老祖派我去城防军任职，担任一支巡逻队的统领。我……我接下来会很忙，恐怕……”
“去城防军？”
苏婉清的声音陡然变得紧张，“那我们以后还怎么见面？”
“别担心，”
洪凌天安慰道，“我晋升之后，你来找我反而方便。你直接到城防军驻地报我的名字，他们自然会放你进来。”
两人说着，声音渐行渐远。
李游轻轻咂了咂嘴：“去了城防军？下次约会地点要换到军营了？可惜，可惜，可惜……”
他收敛心神，继续沉浸于典籍的海洋。
在此期间，他也需维持“高级工匠”的假身份，偶尔向洪城的商会兜售一些无关紧要的技术和零件，以作掩护。
接下来的一月，李游潜心阅读，再未“偶遇”那对青年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