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之中,之前的轻视、嘲弄、冷漠,在刹那间被无与伦比的惊恐、敬畏与骇然所取代!
李游缓缓抬起手,将那依旧带着一丝余温的枪口,对准了面色惨白如纸、浑身筛糠般发抖的王家家主。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丝毫喜怒,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寒冰撞击:
“现在,王家家主。”
“这粮食,你是出,还是不出?”
王家家主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跪在地,额头冷汗如同瀑布般涌出,瞬间打湿了衣襟。他牙齿打着颤,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得尖利扭曲:
“出!出!我们王家出!倾家荡产也出!求城主……求城主饶命啊!”
李游的目光,又转向一旁同样面无人色、几乎要晕厥过去的孙家家主,以及那位早已目瞪口呆、浑身僵硬的耆老徐太和。
“徐老,现在,可以告诉本城主,牧城具体的粮食缺口,究竟是多少了吗?”
徐太和一个激灵,仿佛从噩梦中惊醒,连忙躬身,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回…回禀城主!牧城……牧城登记在册人口,共五万一千余……按……按最低消耗,每人每日需口粮约两升……一年下来,全城需耗粮约……约二十五万担!”
他咽了口唾沫,艰难地继续道:“若……若按最坏情况,今年收成恐怕仅有十万担左右……那……那缺口便是十五万担!”
李游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瘫软在地的王家家主和孙家家主。
“十五万担。王家,孙家,你们两家,各出七万五千担。”
这个数字,让王家家主和孙家家主眼前一黑,几乎要当场昏死过去。这几乎是要掏空他们家族数代人的积累!
孙家家主再也忍不住,涕泪横流地磕头哭嚎:“城主大人!城主大人开恩啊!牧城有难,我孙家愿倾尽所有相助!可……可这七万五千担,实在是……实在是拿不出来啊!就算砸锅卖铁,变卖所有家产,也凑不齐啊!”
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看向周围其他早已吓破胆的士绅:“诸位!牧城遭此大难,非我孙、王两家之过,亦非我两家能独力承担!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诸位同僚,难道就忍心坐视吗?大家理应同心协力,共渡难关才是啊!”
王家家主也反应过来,连连磕头:“孙兄所言极是!城主明鉴!理应让全城士绅,共同分担才是!”
李游面无表情,目光缓缓扫过堂下其他家族的代表。
那些之前还抱着看戏心态的士绅,此刻被李游那冰冷的目光一扫,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仿佛被死神凝视,纷纷噗通跪地,争先恐后地表态:
“我赵家愿出五千担!”
“钱家愿出八千担!”
“李家愿出一万担!”
最终,在徐太和的战战兢兢的撮合与计算下,十五万担粮食的份额被重新分配:孙家与王家,各出五万担;剩余五万担,则由城中其他大小家族共同分摊。
并且,一致同意,这十五万担粮食,皆以城主李游的个人名义“借”于全城百姓,待来年情况好转,再由官府统一筹措归还。
当然,在场所有士绅心中都清楚,这所谓的“借”与“还”,不过是这位杀伐果断的城主,为了面子上好看些的说辞罢了。这些粮食,等同于强制征缴,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这一切的发生,从头到尾,都被高空之上的包宁三人,清晰地看在眼里。
“那件法器……倒是有些意思。”
包宁抚着胡须,眼中闪过一丝惊异,“构造奇特,竟完全不依赖灵力驱动,单凭凡俗火药与机括,便能爆发出如此威力。若其威力能再提升数倍,近距离内,恐怕足以威胁到筑基期修士的护体灵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