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烂君主的领域展开得无声无息,却比熔岩地核之主的狂暴炽热更令人心悸。
色彩在褪去,声音被吞噬,独狼和他带来的十几名血狼帮精锐,
像是瞬间被投入了一幅褪色、失声的古老画卷。
他们狰狞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咆哮卡在喉咙里,
冲锋的动作变得迟缓、粘滞,仿佛在逆流的糖浆中挣扎。
独狼身上腾起的、足以轻易焚毁钢筋混凝土的狂暴烈焰,
在进入那片墨绿色领域的瞬间,就如同被泼上了无形的强酸,“嗤嗤”作响着迅速黯淡、萎缩,
最终只剩几点火星,徒劳地闪烁了一下,便彻底熄灭。
他赖以成名的、足以撕裂坦克装甲的利爪异能,
此刻挥动起来却感觉像是在挥舞两座山岳,空气变得凝实如胶,
阻力大到让他臂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呃……啊!”
独狼额头青筋暴跳,试图强行催动异能,冲破这无形的束缚。
但他周身澎湃的能量刚一离体,就如同泥牛入海,
被那无处不在的腐朽与死寂之力迅速侵蚀、分解,化为最本源的粒子,消散无踪。
他身后的帮众更是不堪。
有人保持着挥砍武器的姿势僵立原地,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泛起灰败的尸斑;
有人惊恐地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珠迅速浑浊、干瘪;
更有甚者,身体表面开始诡异地点缀出色彩斑斓的霉菌和蘑菇,
仿佛这片沼泽正在将他们同化、吸收。
这不是战斗。
这是单方面的……收割。
腐烂君主甚至没有再看独狼一眼,仿佛处理掉这些聒噪的蚊蝇只是随手而为。
他那双旋转的墨绿眼眸,饶有兴致地追随着老烟枪拖着王老栓和小草踉跄逃入迷雾的背影,
如同一个园丁在观察几只试图逃出苗圃的虫子。
“不错的求生意志。”
他轻声评价,语气平淡得像是在点评天气。
然后,他才缓缓转向还在领域中苦苦支撑的独狼。
此时的独狼,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凶悍。
他脸上的刀疤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强壮的身躯佝偻着,
皮肤开裂,渗出暗沉的血迹,却又迅速被领域力量“风干”,留下丑陋的痂痕。
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力,连同异能与灵魂,都在被一种缓慢而无可抗拒的力量剥离、蚕食。
“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独狼从牙缝里挤出嘶哑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怪物?”
腐烂君主偏了偏头,似乎对这个称呼感到一丝新奇,
“我只是……适应了新时代的规则,并且,制定了属于自己领地规矩的……君主。”
他踱步到独狼面前,伸出那布满黑色纹路的手指,轻轻点向独狼的眉心。
“下辈子,记得遵守规矩。”
“不——!!!”
独狼发出最后一声绝望的咆哮,意识便彻底被那墨绿色的旋涡吞噬、搅碎。
他壮硕的身躯如同风化了千年的岩石,迅速崩解、坍塌,
最终化作一滩混杂着衣甲碎片的粘稠腐殖质,融入了沼泽的地面。
只有几颗沾染了污秽的四阶、五阶源晶,证明他曾存在过。
领域收回。
色彩和声音重新回归这片林地,但留下的只有更深的死寂,
以及那几颗孤零零躺在地上的源晶。
腐烂君主看都没看那些对普通幸存者而言珍贵无比的源晶,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锈水镇的方向,墨绿眼眸中的漩涡微微加速。
“恐惧的讯号已经发出……接下来,该是吸引真正‘客人’的时候了。”
他抬起手,掌心向上。
周围的彩色迷雾仿佛受到了无形力量的牵引,疯狂地向他的掌心汇聚、压缩。
不仅仅是迷雾,还有脚下沼泽中蕴含的腐朽能量,
空气中弥漫的死寂气息,乃至那些刚刚被领域吞噬的血肉与灵魂残留的恐惧波纹……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掌心凝聚成一颗乒乓球大小、
内部有无数灰绿色能量丝线疯狂窜动、散发着极不稳定波动的能量球!
这颗能量球散发出的波动,极其诡异。
它并非单纯的能量强度高,而是带着一种强烈的“污染”与“标记”特性,
仿佛一个黑暗中的灯塔,散发着对特定存在极具吸引力的信号。
腐烂君主手腕轻轻一抖。
咻——!
灰绿色的能量球瞬间破空而去,无视了物理距离的限制,
直接没入了高空浓厚的、永恒不散的辐射云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