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铁门被林川一脚踹开，发出沉闷的巨响。
门后的景象，让即使是经历过末世残酷的三人，也不由得愣了片刻，随即涌起的是一种极致的荒谬感和强烈的愤怒。
门后并非想象中的实验室或指挥中心，而是一个极度奢靡、仿佛与外界末世完全隔绝的……奢华套房！
柔软昂贵的波斯地毯铺满了整个空间，踩上去几乎能陷没脚踝。
墙上挂着看似名贵的油画，虽然后现代抽象风格让林川怀疑这副市到底有没有品味，角落摆放着精美的雕塑。
空气循环系统高效运转着，过滤掉了外面的血腥与焦糊味，只残留着雪茄的醇香、高级香水的甜腻以及某种…烤肉和红酒的混合气味。
一套顶级音响正播放着舒缓的爵士乐，与门外刚刚结束的血腥厮杀形成了荒诞到极致的对比。
套房中央，一张足够十几人用餐的长桌上，摆放着银质餐具和晶莹剔透的高脚杯，盘中甚至还有没吃完的、煎得恰到好处的…异兽肉排！
旁边醒酒器里暗红色的液体散发着醇香。
一个穿着真丝睡袍，身材发福、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正背对着他们，站在一个巨大的酒柜前，似乎正在精心挑选下一瓶美酒。
即使听到了破门的巨响，他的动作也只是顿了一下，显得异常镇定，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烦。
“张彪？搞出这么大动静，是想死吗？
不是说了，我品酒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
中年男人慢悠悠地转过身，语气带着久居上位的傲慢与训斥。
然而，当他看到门口站着的并非他的打手头子张彪，
而是三个浑身浴血、煞气腾腾的陌生人时，他那张养尊处优的脸上的傲慢瞬间凝固，
然后像劣质的涂料一样剥落，露出底下惊愕与恐慌的底色。
尤其是看到林川手中那柄还在滴血的长枪，以及李锐赵灵手中跃动的金属和电弧。
“你…你们是谁？！张彪呢？刘明呢？！”
周副，从他刚刚的话和这做派，身份已呼之欲出声音尖厉起来，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碰倒了酒柜旁的一个高脚杯。
水晶杯掉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酒液浸染出一片污渍。
“你说那个铁胳膊？”
李锐歪了歪头，用下巴指了指门外，
“正在墙上镶着呢，抠下来估计得费点劲。至于那个刘主任…嗯，大概七分熟了吧？”
他说着，瞥了一眼赵灵。
赵灵冷哼一声，指尖电弧噼啪一闪，算是默认。
周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肉眼可见地颤抖起来。
他猛地意识到，他的武装力量已经被彻底瓦解了。
“各…各位好汉！英雄！”
周副变脸比翻书还快，瞬间堆起谄媚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无比僵硬，
“误会！都是误会！你们是来找物资的吧？随便拿！
这里的一切，食物、水、酒、还有那些艺术品，都拿走！只求放我一条生路！
我可以告诉你们哪里还有更多好东西！”
他一边说着，一边眼神闪烁地试图向办公桌的方向挪动。
“站那儿别动。”
林川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长枪微微一抬，枪尖锁定周副，
“周副，真是好雅兴啊。外面人间地狱，你这里…酒池肉林？”
周永康身体一僵，不敢再动，冷汗从额头渗出：
“没…没办法，总得…总得活下去嘛。维持必要的体面，也是稳定人心的一种手段嘛…几位，我看你们身手不凡，不如我们合作？
我知道军方避难所的位置，有秘密通道！还有囤积物资的秘密仓库地点！
只要保我安全，我的一切资源都可以共享！权力！女人！只要你们想要的…”
他试图用利益诱惑，话语间充满了旧时代官僚的虚伪和算计。
“哦？权力？女人？”
林川一步步走近，目光扫过那些吃剩的兽排和红酒，又看向套房内侧一扇虚掩的门，里面似乎是一张巨大的圆床，床上似乎还有人影在瑟瑟发抖。
“你用外面那些‘实验体’的痛苦和生命，换来的就是这些？”
林川的精神感知早已扩散开来，他能清晰地“看”到里间床上藏着两个年轻女子，充满了恐惧。
也能“看”到套房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暗格，里面散发着浓郁的能量波动——源晶！
大量的源晶！
周永康被林川眼神中的杀意吓得腿软，差点瘫倒在地：
“那…那些都是必要的牺牲！为了研究！为了对抗病毒！为了人类的未来！
他们的贡献是光荣的！科学总是伴随着牺牲的嘛！”
他还在试图用冠冕堂皇的理由为自己开脱。
“我去你妈的光荣牺牲！”
李锐忍不住骂了出来，
“把人当猪猡一样切片研究，就为了满足你这头肥猪的口腹之欲和可笑的‘体面’？
你这官腔打得比张彪的拳头还让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