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死寂无声，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和空气中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恶臭。
六具扭曲的尸体横陈在地，无声诉说着刚才那场短暂却残酷的厮杀。
李锐的目光死死盯着林川手中那颗洗净的、泛着乳白色微光的源晶，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渴望、犹豫、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在他脸上交织。
“川…川哥…”
他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你说…我吃了这玩意儿…也能…来个超能力？”
他眼神瞟向那瓶之前被林川变来变去的矿泉水，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整个你那空间袋子，或者…来个喷火放电啥的，多帅啊！”
林川看着手中的源晶，又看向李锐那既期待又害怕的表情。
他能理解这种心情，刚才他自己也是抱着赌命的心态吞下那东西。
但结果是好的，前所未有的好。
这力量是他们在这该死末世活下去的唯一资本。
“不知道。”
林川实话实说，将源晶递过去，“可能行，也可能…爆体而亡？或者变成外面那些东西的一员？”
他试图用轻松点的语气，但内容却一点也不好笑。
李锐的脸白了一下，但看着那颗近在咫尺的源晶，感受着门外可能随时再次出现的危机，他一咬牙，猛地接了过来：
“妈的！富贵险中求！死了卵朝天！总比被那些玩意儿啃了强！”
他学着林川的样子，眼睛一闭，心一横，直接把源晶扔进了嘴里！
同样是入口即化，清凉甘甜的浆液滑入喉咙。
下一秒——
“呃啊啊啊——！”
李锐发出的惨叫比林川刚才那声更加凄厉！
他整个人猛地蜷缩倒地，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皮肤表面下的血管根根凸起，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紫色，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寻找着出口！
“李锐！”
林川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想上前，却根本无从下手。
李锐的痛苦似乎更加外放和剧烈，他双手死死抠着地板，指甲甚至翻裂出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似人声的痛吼。
某种无形的力场以他为中心微微扩散开来，客厅地板上散落的金属小物件——钥匙、硬币、水果刀、甚至破门上的合页——都开始轻微地、高频率地震颤起来，发出嗡嗡的蜂鸣声！
林川惊疑不定地看着这异象，心中替兄弟捏了一把冷汗。
痛苦的过程持续了将近一分钟，李锐的抽搐才逐渐平息下来。
他瘫在地上，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被汗水浸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都有些涣散。
“狗日的…真他妈…疼死老子了…”
他虚弱地骂了一句，声音沙哑。
“感觉怎么样？”
林川连忙蹲下问道。
李锐没有立刻回答，他尝试着动了动手指，然后慢慢坐起来，脸上浮现出一种奇异的表情，像是在感受着什么。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对着不远处地上一把沾血的水果刀。
嗡…
那把水果刀轻微地颤抖了一下，竟然晃晃悠悠地、极其缓慢地悬浮起来几厘米，然后“哐当”一声又掉了回去。
李锐：“？？？”
林川：“？？？”
两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