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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春深,皇帝南巡御驾驻跸杭州行宫。
白日里,皇帝忙于接见地方官员、视察河工海塘、审理重要政事,魏嬿婉则以皇后之尊,例行接见当地诰命夫人,仪态万方,言辞得体,将后宫之主的风范展现无遗。
然而,政务之余,皇帝却格外珍惜这与妻儿独处的时光。
这日傍晚,处理完最后一本奏折,皇帝忽生兴致,对一旁正教导永璟习字的魏嬿婉笑道:“整日在这行宫里,未免气闷。朕听闻杭州夜市极为热闹,不若朕与你们母子三人,换身寻常衣裳,也去瞧瞧那人间烟火气如何?”
魏嬿婉闻言,眼中立刻流露出惊喜与期待,却仍不忘谨慎:“皇上万金之躯,夜市人多眼杂,臣妾只怕……”
“无妨,”皇帝摆手,兴致勃勃,“有御前侍卫暗中护卫,朕年轻时也常微服出行。何况有皇后和孩子们在身边,便是最普通的天伦之乐。”
于是,帝后二人换上富商与其家眷模样的绸缎常服,永璟被打扮成小公子模样,景瑶也换了身红彤彤的民间孩童衣裳。
一行人在精干侍卫的暗中保护下,悄无声息地出了行宫侧门,融入了杭州华灯初上的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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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入夜市,永璟和景瑶的眼睛立刻不够用了。
只见长街两侧灯火如龙,店铺鳞次栉比,叫卖声、吆喝声、笑语声不绝于耳。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刚出锅的定胜糕、香甜的藕粉、酥脆的炸响铃、热气腾腾的片儿川……
“阿玛!额娘!快看那个!”永璟到底还是个孩子,兴奋地指着卖糖人的摊子,又看到不远处有皮影戏表演,更是挪不动步。
景瑶在乳母怀里,也咿咿呀呀地挥舞着小手,被五彩斑斓的灯笼和熙攘的人群吸引。
皇帝看着子女这般高兴,自己也不禁舒展了眉头,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变成了一个寻常的、带着妻儿出游的富家老爷。
他亲自给永璟买了一个孙悟空的糖人,又给景瑶挑了一个小巧玲珑的拨浪鼓。
魏嬿婉挽着皇帝的手臂,依偎在他身边,看着这热闹景象,脸上洋溢着温柔满足的笑容。
她时不时低声向皇帝介绍一些江南的小吃玩意,语气轻快,仿佛也只是一个见识颇广的当家主母,而非深宫皇后。
“老爷您瞧,那是杭城有名的吴山酥油饼,据说酥脆掉渣,咸香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