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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气氛有些凝滞。
皇帝刚处理完慎嫔流产和珂里叶特氏下毒两桩糟心事,眉宇间带着倦色与薄怒。
魏嬿婉便是这时,提着一盅温补的黄芪枸杞鸡汤,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皇上,”她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将汤盅轻轻放在案上,“臣妾听闻前头事忙,心里挂念得很。您龙体要紧,先用些汤水润一润吧。”
见她来了,皇帝紧绷的神色稍缓,叹了口气:“还是你贴心。”
他接过她亲手舀的汤,喝了一口,暖意入腹,烦躁似乎也消散几分。
魏嬿婉绕到他身后,纤纤玉指替他按压着太阳穴,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唏嘘:“臣妾方才来时,听宫人窃窃私语,说延禧宫那边……真是骇人听闻。”
“珂里叶特氏看着温婉,怎会如此狠毒?慎嫔妹妹也真是可怜,好不容易盼来的龙胎……”
她绝口不提如懿,只将话题引向下毒者和受害者。
皇帝冷哼一声:“蛇蝎心肠!已然查实,就是那毒妇所为!朕已废她为庶人,交给慎嫔处置!”想到失去的孩子,他脸色又沉了下去。
魏嬿婉手下力度更加轻柔,话锋却悄悄一转,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和醋意:“皇上动这么大的气……也是,到底关乎皇嗣。”
“只是……臣妾还以为,皇上是因为心疼乌拉那拉氏才这般烦忧呢。她一出来,皇上就急着去探望,如今延禧宫又出事……”
她这话说得极有技巧,看似吃醋抱怨,实则是在提醒皇帝:如懿一出来就惹事,而且您对她似乎过于上心了?
果然,皇帝皱起眉:“胡说什么!朕去看她,不过是念在旧情,看她是否真的性命垂危。如今看来,冷宫倒是没磨掉她那些心思!珂里叶特氏与她情同姐妹,这次下毒,难保不是受她指使,想效仿当年之事,替自己脱罪!”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疯狂滋生。皇帝原本因如懿服毒而生出的那点愧疚和怜惜,瞬间被“阴谋论”冲淡了大半。
原本想着她既出冷宫,好歹复个贵人位份的心思,也立刻烟消云散。
“传旨,”皇帝语气冰冷,“乌拉那拉氏,虽出冷宫,然朱砂旧案未明,又有指使他人毒害皇嗣之嫌,着册为答应,非诏不得出延禧宫。令太医好生医治。”竟是连一点体面都不愿再给了。
魏嬿婉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惶恐:“皇上息怒,是臣妾失言了……臣妾只是……只是怕皇上又想起从前,心里没了臣妾的位置……”她说着,眼圈微微泛红,赌气般别开脸。
这副小女儿情态,看得皇帝心头一软,那点因延禧宫而起的怒火顿时转成了对眼前人的怜爱,连忙将她搂进怀里安抚:“又说傻话!朕如今心里装着谁,你还不知道吗?一个答应,也值得你吃醋?”
一番温存软语,轻易将皇帝的注意力从延禧宫拉回了永寿宫的温柔乡。
皇帝的愧疚之心,被魏嬿婉这番“解语”和“吃醋”消解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对现下宠妃的疼惜和对“不安分”旧人的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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