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睫毛轻颤:臣妾父亲说,梅香最是清正,配得上...话到一半突然噤声。
配得上什么?
配得上...君子。她声音越来越小,连带着耳垂那抹红一路蔓延到衣领里。
皇帝低笑出声,手指抚上她发间的玉簪:朕看你才是那枝雪里梅花。
锦帐内,安陵容忽然了一声。
怎么了?皇帝支起身子。
她指着帐顶悬挂的鎏金香囊:臣妾新调的安神香...还没点上...
皇帝挑眉:朕看你比什么安神香都管用。说着伸手去解那香囊,却不小心扯落一串珍珠。圆润的珠子噼里啪啦滚了满床。
两人手忙脚乱去接,指尖在锦被上几次相触。安陵容慌得要去点灯,却被皇帝一把拉回怀里:明日再捡。
纱帐外,鎏金香炉里的君子意袅袅升起,与散落的珍珠一起,映着满室春光。
次日清晨,皇帝亲自为她描眉时,忽然问道:昨夜那首《摽有梅》,怎么只弹了半阙?
安陵容手中的胭脂盒差点打翻:皇上...听出来了?
朕虽不擅词曲,也知道求我庶士,迨其今兮后面该是什么。皇帝将螺子黛搁在妆台上,今晚朕来听全阙。
待御驾离去,青柳捧着赏赐单子进来,声音透着喜悦:主子,皇上赏了云锦、螺钿妆奁,还有...她压低声音,特许您随时去御书房取书。
安陵容对着铜镜抿了抿口脂,镜中人唇角微扬。她当然不会说,昨夜不小心打翻的香囊里,装着能让人心神放松的香料。也不会说那半阙《摽有梅》,是她对着铜镜练了上百遍的神态。
去把前些时日收着的雨水取来。她轻声道,今夜我要同皇上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