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葬坡,黑风寨。
昏暗的聚义厅内,油灯摇曳,映照着几张凶神恶煞的脸孔。
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酒气和汗臭,一张简陋的地图铺在中央的木桌上,上面用炭笔粗粗画着风葬坡的地形,标记着几个预设的埋伏点。
“老大,探子回来了!”一个獐头鼠目的小喽啰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秦家的商队离风葬坡不到十里了!照他们的脚程,午时前后必到鹰嘴崖!”
坐在虎皮交椅上的,正是黑风寨的大当家,绰号“黑狼”的疤脸汉子。
他身材魁梧,一道狰狞的刀疤从额角斜劈至下巴,更添几分凶悍。
此刻,他正用一块磨刀石霍霍地打磨着一柄九环鬼头大刀,闻言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贪婪和淫邪的光芒。
“好!”黑狼的声音沙哑如破锣,“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赵大人交代的事,一件都不能办砸了!”
旁边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瘦高个,是寨子里的师爷,他捻着胡须阴笑道:“老大放心,鹰嘴崖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滚木礌石早已备好,只等那秦家的小娘皮钻进来!”
黑狼啐了一口,眼中淫光更盛:“弟兄们都说那秦家的小姐秦菀,可是惠州城数一数二的美人胚子?比画上的仙女儿还俊?”
“千真万确,老大!”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舔着嘴唇抢着说,“小的以前在城里远远见过一回,那脸蛋儿,那身段儿,啧啧,水灵得能掐出水来!比窑子里那些庸脂俗粉强百倍!”
这话引得周围的山匪们一阵哄笑和粗鄙的议论,个个眼冒绿光。
黑狼听得心痒难耐,猛地将鬼头大刀往地上一顿,发出沉闷的响声:“都给老子听好了!夜明珠是赵大人点名要的东西,谁敢碰一下,老子剁了他的爪子!但那个秦菀……”
他狞笑着,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是老子的!等老子玩腻了,再赏给你们开开荤!赵大人说了,要让她生不如死,彻底毁了她的念想!嘿嘿,老子最喜欢干这种活了!”
“老大威武!”山匪们齐声怪叫,士气高涨。
“都去准备!”黑狼大手一挥,“按计划行事!鹰嘴崖上弓弩手就位,滚木礌石听我号令!崖下伏兵等他们乱成一锅粥再杀出去!”
“记住,先抢那个翠绿色的玉盒!再把秦菀那个小娘皮给老子毫发无损地抓来!谁要是伤了她一根头发,坏了老子的兴致,老子扒了他的皮!”
“是!老大!”众匪轰然应诺,纷纷抄起家伙,鱼贯而出,杀气腾腾地奔向各自的埋伏位置。
聚义厅内只剩下黑狼和师爷。
黑狼摩挲着刀疤,眼中闪着残忍的期待:“秦家……过了今天,就彻底完了!赵大人这份厚礼,老子收得真他娘的痛快!”
师爷谄媚地笑道:“那是自然,老大您替赵大人办成了这件大事,以后惠州地界上,还有谁敢不给我们黑风寨面子?秦家那如花似玉的小姐,就是您囊中之物了!”
黑狼发出一阵夜枭般刺耳的大笑,回荡在空旷的山寨中,充满了暴戾和迫不及待。
而与此同时,秦家商队对此一无所知,正缓缓驶入风葬坡那如同巨兽般张开大口的幽深峡谷。
两侧山崖高耸,怪石嶙峋,遮天蔽日,只余一线天光,道路变得狭窄崎岖,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在寂静的山谷中格外刺耳。
一股莫名的压抑感笼罩着整个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