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试图阻挡他的黑岩壮汉,连人带手中的石斧被权杖扫中胸膛,整个人如同断线的木偶般倒飞出去,口中喷出的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弧线。
“挡住他!杀了那个拿权杖的!”有黑岩的小头目声嘶力竭地吼叫,组织起零星的抵抗。
数名黑岩战士红着眼眶,挥舞着骨刀和石矛围了上来。萧御眼神冰冷,毫无惧色。
他侧身避开一柄捅向他肋部的石矛,权杖顺势下砸,直接将那持矛者的肩膀砸得塌陷下去,同时左手的石斧如同闪电般挥出,精准地劈开了另一名敌人的喉咙!
温热的血液溅在他涂满战纹的脸上,更添几分地狱修罗般的恐怖。
他身后的烈炎战士们备受鼓舞,狩猎王的身先士卒点燃了他们全部的勇气与血性。
他们怒吼着,与敌人绞杀在一起。石斧与骨矛碰撞,发出沉闷或清脆的断裂声;利刃切开皮肉的声音令人牙酸;垂死者的呻吟、愤怒的咆哮、武器入肉的闷响……共同谱写成了一曲原始而残酷的战争交响曲。
萧御在厮杀中依旧保持着绝对的冷静。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断发出简洁的命令,调整着队伍的阵型,指挥着他们分割、包围陷入混乱的敌人。
他的战术简单却有效,利用突然性和局部的人数优势,不断蚕食着黑岩部落的有生力量。
这场突袭,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至少一开始是如此。
然而,黑岩部落的凶残,也在绝境中彻底爆发。
他们眼见突围无望,一些战士竟然完全放弃了防御,如同疯狂的野兽般扑上来,用牙齿咬,用头撞,只为在死前给敌人造成一丝伤害。
一个被砍断了一条手臂的黑岩战士,竟用剩下的一只手死死抱住一名烈炎猎人的腿,任由对方的石斧砍在自己背上,直到断气也不松手。
更有甚者,萧御亲眼看到一个黑岩战士在临死前,用尽最后力气,将手中的短矛掷向了一个正在照顾伤员的、明显是随军而来的烈炎部落年轻女子(可能是负责后勤的采集队成员)。
那女子惊恐地睁大眼睛,来不及躲避……
“噗嗤!”
短矛贯穿了她的胸膛,她软软地倒了下去,手中的草药撒了一地。
这一幕,让萧御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不是战斗,这是虐杀!黑岩部落的残忍,远超他的想象。
他们不仅对敌人残忍,对自己人也毫无怜悯,更将屠刀伸向了非战斗人员。
初战告捷的兴奋瞬间被一股冰冷的寒意所取代。
萧御意识到,他们面对的,是一群完全被掠夺和杀戮欲望支配的疯子。这场战争,将远比想象中更加血腥和漫长。
战斗持续了约莫一个时辰,当最后一个负隅顽抗的黑岩战士被乱矛捅死,营地渐渐安静下来。幸存的敌人四散逃入了山林。
烈炎部落取得了毫无疑问的胜利,歼灭了黑岩部落这支前锋部队的大部,缴获了不少物资。
但营地中,没有人欢呼。
战士们默默地打扫着战场,将同伴的遗体小心地收敛,同时毫不留情地给尚未断气的黑岩伤兵补上最后一刀。浓烈的血腥味和焦糊味几乎让人窒息。
萧御站在一片狼藉中,战争权杖的底端沾满了暗红色的泥泞。
他环视着周围遍布的尸体、流淌的鲜血、燃烧的余烬,看着那些刚刚还生龙活虎、此刻却永远沉默的族人,他的心如同被浸入了冰水。
他赢得了战斗,却丝毫感觉不到喜悦。
只有沉甸甸的责任,和对未来更加惨烈冲突的预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为远方那个等待他人儿的深深忧虑。
黑岩的凶残,如同一个烙印,深深烙在了他的心底。
他下意识地再次握紧了胸前的护符,那清雅的药香,在这片血与火的地狱中,微弱得几乎难以捕捉,却成了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来自光明与安宁世界的一丝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