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紧了手中的笔,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软肉里,带来细微的刺痛感。
他怎么可以这样?!
不问自取已是强盗行径,竟然还这么理直气壮地差评!
那是我今天的早餐!她在心里无声地呐喊,委屈和愤怒像野火般灼烧着她的理智。
“那是我的早餐。”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微微的颤抖还是泄露了她翻涌的情绪,像被风吹皱的池水,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嗯。”
萧御从鼻子里哼出一个短促的单音,算是听到了,然后又咬了一大口,咀嚼了几下,含糊不清地补充道,语气理所当然得令人发指,“现在是我的了。”
他看着她敢怒不敢言,气得脸颊鼓鼓却又说不出重话,只能死死咬着下唇的样子,那双总是带着倦意和疏离的眼睛里,似乎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觉得有趣的光芒。
这个新来的转校生,反应倒是和那些要么吓得瑟瑟发抖、要么试图用各种方式讨好他的女生不太一样。
她的愤怒是真实的,委屈是真实的,那种想反抗却又迫于某种压力(或许是初来乍到的胆怯,或许是他“校霸”名头的威慑)而强行隐忍的样子,带着一种笨拙的……生动?
这个认知,让他心底那丝因为无聊而升起的行为,似乎多了点不一样的味道。
他之前那些恶劣的行径,似乎只是为了打破某种沉闷,而此刻,他好像找到了一个稍微特别一点的“玩具”。
虞颜气得几乎要浑身发抖,她猛地转过头,不再看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拉风箱一般。
胃里因为饥饿而开始微微抽搐,但更让她难受的是那种被蛮横侵犯、被欺压却无力反抗的委屈和愤怒。
她紧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盯着书本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视线却因为水汽的弥漫而有些模糊。
她不能哭,绝对不能在这个家伙面前示弱!
早读课剩下的时间,虞颜一个字也没读进去。
耳边是同学们整齐的诵读声,身旁是萧御慢条斯理吃完她整个三明治、然后拧开她那瓶牛奶喝掉的声音。
每一种声音都像是在嘲笑她的软弱和无能。那瓶牛奶,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喝一口。
下课铃终于响了,如同赦令。
萧御像完成了一项日常任务,随手将空了的牛奶瓶和揉成一团的食品袋扔回她桌肚(这个动作再次让虞颜气得眼前发黑),然后起身,双手插在裤袋里,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座位,丝毫没有为刚才强盗般的行为感到任何歉意,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虞颜看着桌肚里那片狼藉,和空气中尚未散去的、属于她的早餐的味道,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屈辱感攫住了她。
这就是她的同桌,一个蛮不讲理的“校霸”。
她默默地拿出书包里备用的、干巴巴的饼干,小口小口地啃着,味同嚼蜡,心里的委屈几乎要溢出来。
前排的林薇这时转过身,同情地看着她,压低声音:“唉,我就说吧……他经常这样,看谁‘顺眼’就抢谁东西,不过……”
她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了看萧御空着的座位,又看看虞颜,“抢早餐倒是头一回。可能因为你看起来……嗯……比较……”
“好欺负”三个字,林薇没有说出口,但虞颜已经明白了。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好欺负?或许吧。
在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面对这样一个捉摸不透、行事乖张的同桌,她除了暂时忍耐,似乎真的别无他法。
强烈的委屈让她鼻尖发酸,但她拼命忍住,不能在教室里哭出来。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明天,明天一定把早餐吃得干干净净再来上学!绝不给他任何可乘之机!要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看管好!
然而,当她看到萧御踩着上课铃回来,若无其事地在她身边坐下,甚至心情似乎还不错地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时。
她这个看起来“好欺负”的新同桌,似乎已经被对方毫不客气地划入了可以随意“管辖”的领地。
未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如她所期望的那般平静了。
一种沉重的、带着点恐慌的预感,沉甸甸地压在了她的心头。
这个叫萧御的同桌,比想象中还要麻烦和……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