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小说网 > 武侠修真 > 洪荒:我,先天葫芦藤,开局暴打三清! > 第113章 祭炼法宝!云中子下山!阐教诡计!

第113章 祭炼法宝!云中子下山!阐教诡计!(1 / 2)

“不管如何,此次行事都过於冒险。”

后土的声音响起,不再是平日里执掌幽冥的威严与淡漠,而是带著一种穿透了无尽时空的沉鬱,每一个字仿佛都裹挟著幽冥地府的厚重,在这片空间里激起低沉的迴响。

“而且道祖的状態你应该也发现了,其已经能够於洪荒之中降临化身,而不像是前几次那样,只有著法旨降临。”

后土的视线落在周源身上,试图从他那古井无波的脸上找到一丝情绪的波动。

但她失败了。

周源的神色平静得可怕。

他的黑衣在混沌气流中没有一丝摆动,仿佛他自身就是这片虚无的中心,是永恆不变的磐石。

那双深邃的眼瞳,宛如两片最原始的星空,倒映著外界的一切风暴,却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他当然发现了。

道祖鸿钧的那具化身,並非简单的能量聚合体,而是一具真正承载了部分天道权柄的道身。其降临的瞬间,整个洪荒天地的法则都在向其朝拜,万道齐齐发出臣服的嗡鸣。

那种感觉,不是面对一个强者,而是面对整个天道,面对整个洪荒世界的意志本身。

“吾等本就是其对立面,全面开战不过是迟早之事。”

周源开口,声音清冷而坚定,没有丝毫的动摇。

他的话语如同一柄利剑,瞬间斩开了后土话语中瀰漫的忧虑与沉重,將最残酷的现实赤裸裸地剖析开来。

退缩

妥协

从他们选择走上这条路开始,这些词汇便已经从他们的道途中被彻底抹去。

他们与鸿钧,是天道与地道之爭,是既定命运与变数之爭,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大道理念的终极碰撞。

这並非私人恩怨,而是根本上的对立,没有任何迴旋的余地。

周源的目光穿透了虚无,仿佛看到了那高居於紫霄宫,与天道合一的淡漠身影。

迟早,会有一战。

不是他们去掀起,就是鸿钧来终结。

与其在被动的等待中被消磨意志,不如主动迎接这早已註定的宿命。

周源收回目光,视线重新聚焦在后土身上,话题陡然一转,凌厉而直接。

“道友对於地道掌握如何”

“可有把握合道地道”

这个问题,才是当下一切的核心。

是他们在这场註定不平等的博弈中,唯一可能撬动的胜负手。

只要后土能够成功合道地道,她便会成为与鸿钧同等级別的存在。

纵然地道底蕴稍逊天道,合道之后的后土或许依旧难以正面抗衡鸿钧,但她也將成为不死不灭的存在。

地道不灭,后土不死。

届时,鸿钧也绝对无法奈何一个已经与整个地道本源融为一体的后土。

除非他想彻底毁灭洪荒,让天地重归混沌。

那种代价,是让整个洪荒世界彻底陆沉,山河崩碎,眾生灭绝。

届时,作为胜利者的天道,也將遭受无法想像的重创。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依附於洪荒世界而存在的天道,其本源会瞬间跌落谷底。

而与天道合一的鸿钧,修为也將隨之暴跌,他那更进一步,超脱其上的梦想,將彻底化为泡影。

这,就是周源的底气所在。

也是他们唯一的破局之法。

听到周源的问话,后土周身黯淡的轮迴光晕微微一滯。

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第一次浮现出些许不確定。

整个空间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一次的沉默,比之前更加压抑。

因为这个问题,关係到他们所有人的未来,关係到地道一脉的生死存亡。

后土没有立刻回答。

她的心神沉入了无尽的幽冥之中,感受著那贯穿了整个洪荒大地,维繫著万物轮迴的磅礴大道。

这些年来,她坐镇六道轮迴,以身化轮迴之躯,无时无刻不在与地道本源交融,参悟其无上妙理。

可以说,她对於地道之力的掌控,已经达到了前无古人的地步。

地道的每一分运转,每一次脉动,都如同她自己的呼吸心跳。

但掌握,与“合道”,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前者是使用者,后者,是成为它本身。

那是一场豪赌,將自己的元神、真灵、意志,所有的一切,都彻底融入那浩瀚无垠的大道洪流之中。

成功,则一步登天,成为与道祖比肩的无上存在。

失败,则会被大道同化,彻底失去自我,化为地道运转的一部分,成为一个没有意识的规则。

“可以尝试。”

许久,后土才终於开口,声音中带著一丝难以言喻的艰涩。

“但是是否有把握,我心中也说不清。”

她给出了一个模糊的答覆。

这不是谦虚,而是事实。

她想起了道祖鸿钧。

那位玄门之祖,天命圣人,为了合道天道,在得到天道认可之后,依旧耗费了无比漫长的岁月。

那还是在天道意志主动接纳,並且底蕴远超地道的情况下。

连鸿钧都如此艰难,更何况是她。

地道的底蕴本就比天道弱上一筹,如今更是要在一个已经合道天道的鸿钧眼皮子底下,完成这逆天之举,其难度可想而知。

周源静静地听著,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后土的顾虑,他完全明白。

鸿钧合道,有造化玉碟这等混沌至宝辅助,可以推演天道玄机,解析大道至理,事半功倍。

但后土也並非毫无依仗。

周源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后土的身体,看到了她本源深处,那块与六道轮迴盘紧密相连的古朴石碑。

地道圣碑!

那是地道本源的具现,是地道权柄的象徵,其功用,丝毫不下於造化玉碟对於天道的辅助。

加上地道本身比天道“小”,规则相对没有那么繁复。

此消彼长之下,后土合道所需的时间,或许並不会比鸿钧更久。

现在,他们缺的不是方法,不是底牌,而是时间。

周源的眼神柔和了一瞬。

他能感受到后土肩上那沉甸甸的压力,那几乎要將一位祖巫压垮的责任。

“道友尽力便是,不需要有太多压力。”

他的声音不再冰冷,带著一种能够安抚人心的力量。

“大不了吾等想其他办法便是。”

这句话,像是一道暖流,瞬间驱散了后土心中最后的一丝阴霾。

是啊。

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就算失败了,也並非末日。

她还有可以託付后背的道友。

后土看向周源,那双承载了无尽生死的眼眸中,所有的不確定与沉重都缓缓褪去,只剩下一种纯粹的、一往无前的决意。

她微微点头。

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所有的话语,在这一刻都显得多余。

下一瞬,后土的身影开始变得虚幻,她周身的六道轮迴光晕猛然大盛,浓郁的轮迴法则与死亡气息交织,瞬间撕裂了身前的空间。

一个深邃、古老、通往无尽幽冥的通道在她面前洞开。

她没有回头,一步踏入其中,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句话,在周源的耳边,也在整片虚无空间中迴荡。

“等我归来。”

伴隨著后土的离开,岛上再次恢復成清气流转,道韵天成的模样,与外界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余波恍若两个世界。

至於玄都那些弟子,此刻已无需他们再出面。

经此一役,截教两名大罗金仙级的弟子当场形神俱灭,连一丝真灵都未能逃入轮迴。

这个消息一旦传开,对三教联盟那本就高傲的士气,必然是一记足以击碎脊樑的重锤。

周源可以预见,短时间內,那些傢伙不敢再有任何出格的举动。

……

西岐。

愁云惨澹,军营上空瀰漫著一股挥之不去的死寂与压抑。

计划的彻底崩盘,让多宝道人面色灰败,他周身那股属於截教大师兄的锐气,此刻也被磨平了稜角,只剩下无尽的疲惫与无奈。

他深深看了一眼那片被圣人伟力犁过一遍的大地,最终只能发出一道无声的嘆息,带著倖存的截教眾仙,选择了撤退。

另一边,太玄真人与广成子对视一眼,也没有半分纠缠的意思。

圣人已经亲自下场,再打下去,就不是弟子间的爭斗了。

广成子找到面色苍白的姜子牙,言简意賅。

“鸣金,收兵。”

“是。”

姜子牙的声音有些乾涩,他躬身领命,心中却翻江倒海。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目睹圣人层面的交锋。

那毁天灭地的威能,那视大罗金仙如螻蚁的漠然,彻底顛覆了他对修行的认知。

无力感。

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他的四肢百骸。

对方的弟子,他们难以匹敌。

对方的师尊,他们的师尊连正面抗衡都做不到。

甚至,连门下弟子的性命都无法保全。

罗宣与吕岳,就那样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彻底抹去了存在过的一切痕跡。

姜子牙的目光扫过周围那些神情各异的阐教、截教同门,一个冰冷的问题在他心头浮现。

经此一败,以后,谁还敢去执行那些九死一生的特殊任务

当眾人拖著沉重的步伐返回中军大帐时,那种压抑的气氛几乎凝成了实质。

帐內灯火摇曳,將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扭曲而漫长。

“砰!”

多宝道人猛地一掌拍在案几上,坚硬的铁木桌案瞬间布满裂纹。

他双目赤红,环视著帐內以广成子为首的阐教眾人,声音压抑著火山喷发般的怒火。

“此次攻城,我截教弟子罗宣、吕岳,身死道消!”

“接下来的脏活、累活,那些需要用命去填的任务,理应交给阐教和西方教了!”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帐中迴荡,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血与火的味道。

广成子端坐不动,脸上却缓缓勾起一抹讥誚的弧度。

他甚至没有起身,只是微微抬起眼皮,目光中满是居高临下的审视。

“可笑。”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比刀子还要锋利。

“你截教弟子的损失,与我阐教何干”

“再者说,罗宣与吕岳之死,不是因为旁人,恰恰是因为他们自己太过废物。”

广成子的声音陡然转冷,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鄙夷。

“一场奇袭,不仅没能竟全功,反而手段狠毒,滥杀无辜,最终引得圣人亲自降临。”

“他们险些就成了挑起圣战的导火索!”

“如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是死有余辜,又有何不妥!”

“广成子!”

多宝道人勃然大怒,周身法力激盪,將身旁的桌案彻底震成了齏粉。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一步踏出,地面都为之震颤,双眼死死锁定广成子,杀机毕露。

“我那两位师弟,只差一步,便可焚尽西岐大军的粮草,断其根基!”

“死在他们瘟癀与烈焰之下的叛军,何止十万!”

“这难道不是贡献”

“他们连转世的机会都已断绝,你竟还在此说这等风凉话,未免欺人太甚!”

多宝道人的胸膛剧烈起伏,为师弟惨死而生的悲慟,与被盟友羞辱的愤怒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广成子冷哼一声,正欲反唇相讥。

他身后的太乙真人却抢先一步开了口。

太乙真人依旧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手中把玩著一柄玉如意,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

“哎呀,多宝师兄此言差矣。”

他的语调慢悠悠的,带著一种事不关己的閒適。

“差一点就能完成。”

他顿了顿,特意加重了语气。

“那不还是没有完成吗”

“一就是一,零就是零,修行之人,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何况嘛……”

太乙真人拖长了声音,目光懒洋洋地扫过在场所有面带怒容的截教弟子,笑容愈发玩味。

“你截教素来號称万仙来朝,弟子门人何其之多,本就远超我阐教、人教与西方教的总和。”

“人多,基数大,多死伤一些,不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火药桶。

“你!”

“欺人太甚!”

“阐教鼠辈,安敢如此!”

一眾截教弟子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火,法宝的光芒在帐內隱现,杀气冲天而起,整个中军大帐的温度都骤然下降。

而阐教一方,金吒、木吒等人也是毫不示弱,纷纷祭出法宝,与截教弟子遥遥对峙。

联盟內部,第一次出现了兵戎相见的徵兆。

多宝道人死死盯著太乙真人那张带笑的脸,又看了看一脸冷漠的广成子,心头最后一丝维繫联盟的念头,也彻底冰封。

他明白了。

在阐教这群高傲的傢伙眼中,截教弟子的牺牲,不过是理所应当的消耗品。

甚至,他们巴不得截教弟子死得再多一些。

再爭辩下去,已无任何意义。

多宝道人猛地一拂袖袍,一股罡风將面前的空气都抽出爆响。

他转身,大步流星地向帐外走去。

懒得再和这群冷血无情的阐教弟子多费半句口舌。

多宝道人拂袖而去的背影,裹挟著尚未散尽的凛冽杀意,在营帐门口衝撞得帘布疯狂摇曳。

那股属於截教大弟子的强横气机,依旧在空气中留下刮骨般的触感。

姜子牙垂在身侧的手掌几次攥紧,又几次无力地鬆开。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挽留的音节。

最终,只化作一声压抑在喉咙深处的嘆息。

他的身份,是阐教弟子。

这五个字,便是一道无形的枷锁,在此刻,在此地,將他死死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大师兄,吾等下一步应当如何做”

他的声音沙哑,目光投向帐內上首的身影。

广成子没有看他。

他的视线穿透营帐,落在商朝军阵之上。

帐內只有风声,和他指节叩击玉石扶手的节奏。

噠,噠,噠,每一声都敲在人心上。

许久。

“商朝前线大军难以抗衡。”

广成子开口,声音平直,像在陈述事实。

姜子牙眉头拧紧。

“那是因为人教弟子在作梗。”

他的语气充满不甘。

若非人教弟子以道法庇护军阵,以气运为引,化作壁垒,凡俗兵戈岂能阻挡仙家。

“但並非无法战胜。”

广成子的声音平静,叩击扶手的指节却停下。

帐內空气凝滯。

他转过头,眼眸中倒映出姜子牙的面容。

“子牙。”

“你不要急。”

“先率军和闻仲抗衡。”

他的语速很慢,每个字都带著份量。

“等我想出办法,再布置。”

广成子端起茶盏,指尖摩挲杯壁,视线垂落,看著茶水中的叶片。

“截教弟子靠不住。”

话音落下,他唇角勾起弧度,帐內温度仿佛都下降了。

靠不住

这词太温和。

广成子想起前几日的一幕。

阐教门人与闻仲麾下修士鏖战,一名师弟被法宝困住,处境危险。

而本该援护的多宝道人却站著不动,理由是对方未攻击他,他若出手,便是以大欺小,失了玄门气度。

可笑。

这便是截教的“道”

广成子眼底闪过嘲弄。

不止截教弟子,弥勒等西方教弟子也靠不住。

那些口称“眾生皆苦”的傢伙,跟著大军,却停留在战场边缘。

阐教弟子衝锋,他们就在后方合十诵经,说要超度亡魂。

超度

广成子记得,一名阐教弟子被法宝打得神魂震盪退回时,弥勒脸上露出的不是关切,而是微笑。

他们不是来帮忙的。

是来看戏,等阐教和截教拼光,等人教露出破绽,好捡拾好处。

他们怕招惹人教。

一群废物。

广成子指节泛白,他將茶盏放回案几,发出一声磕碰。

姜子牙一震,从思绪中惊醒。

他看著广成子的脸,心中的焦躁平復了些。

大师兄自有谋划。

他需要做的,是执行。

……

混沌仙岛。

时空在此失去意义,四方皆是翻涌的混沌气流。

周源步入他的混沌世界。

他伸出手,在身前虚空拂过,像拂去尘埃。

嗡——

一声道鸣。

一盏琉璃灯盏浮现,悬停在他掌心。

先天异宝,太虚琉璃盏。

它一出现,周围的混沌气流便被安抚,流速变缓。

周源心神一动。

神念化作潮水,加持於太虚琉璃盏。

他的神念涌入灯盏本源核心,洞悉这件先天异宝的根本。

瞬息间,信息洪流在他神魂中炸开。

结果让周源满意。

太虚琉璃盏不愧是先天异宝,威能远超先天灵宝。

攻防一体,威能强大。

周源的意念集中在灯盏核心。

灯芯上,一簇火焰在燃烧。

它没有热量,没有光芒,呈现出透明色泽。

太虚之火。

一种异变的火焰。

周源的神念“看”到,这火焰源於混沌奇点,並非后天凝聚,而是先天而成,与琉璃盏一体。

因为这火焰,其品阶才达到先天异宝。

周源分出一缕神念,触碰太虚之火。

没有灼烧感。

神念穿透了火焰,仿佛火焰不存在於此维度。

接著,周源感到,那缕神念中的驳杂意念被抹除,还原成了神魂本源。

太虚之火能焚烧一切,也能净化负面情况。

诅咒、业力、心魔、因果,只要未超极限,皆可被净化,还原为元气。

这才是它恐怖之处。

杀人诛心。

与人对敌,火焰过处,焚烧肉身元神,更能將其道果、修行痕跡都净化为虚无。

守护自身,则万法不侵,一切负面加持都会被其净化,永保真灵一点,清净自在。

好宝贝。

周源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他不再犹豫,双手掐动玄奥的法诀。

周源直接开始將其进行祭炼。

一丝丝法力,一道道神魂烙印,不断融入太虚琉璃盏的本源深处。

隨著祭炼的加深,他与这件异宝之间的联繫也愈发紧密。

那灯芯上的太虚之火,也隨之轻轻跳动了一下,光芒似乎明亮了一分,映照得他周身的混沌气流都泛起一层琉璃般的光晕。

在他这边开始祭炼法宝之时。

混沌仙岛的另一端,一处被无尽造化青光笼罩的世界內。

女媧盘膝而坐,双眸紧闭。

她的周身,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也没有撼动时空的气机。

一切都显得无比寧静。

但若有大神通者在此,便会惊骇地发现,她的存在,正在与某种无上宏大的规则进行著最深层次的共鸣。

人道。

那是由洪荒天地亿万万人族,乃至一切拥有智慧的生灵,其思绪、情感、文明、抗爭、传承……所有的一切匯聚而成的,一条浩瀚无垠的命运长河。

女媧的整个心神,此刻正全力以赴地沉浸其中,参悟著这条至高无上的大道。

她的圣魂化作一点微光,在浩瀚无垠、支离破碎的法则之海中穿行。

这片海,比她当年证道混元时所面对的更加凶险,更加虚无。

证道成圣,是顺天而行,在既定的框架內寻找属於自己的那一份道果。

而今日,她要做的是於一片废墟之中,寻觅一个早已被埋葬的幽魂。

人道。

这曾是与天道、地道並立的至高存在。

可如今,天道煌煌,地道隱匿,唯有人道,气息全无,仿佛从未存在过。

女媧的圣念扫过亿万万条法则的支流,每一次探寻,都带起一阵空洞的迴响。

无数次,她以为捕捉到了什么,细细感悟,却只是过往纪元留下的残响,是早已消散的幻影。

这种感觉,远比当年证道时面对的无穷阻碍更令人心生疲惫。

那时的阻碍是山,看得见,摸得著,总有攀越的希望。

而此刻的困难是雾,是空,你甚至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用力。

好在她並非毫无凭依。

她是人族的圣母。

是她,亲手摶土造人,赋予了那个弱小种族生命与灵性。

这一份来自血脉源头的羈绊,是她在这片虚无之海中唯一的灯塔。

女媧收束了漫无目的的搜寻,转而將全部心神沉浸於自身与人族的联繫之中。

她的意识顺著那条看不见的因果之线,向下蔓延,穿透了三十三天的界限,降临到了洪荒大地。

她“看”到了一个个凡人的生老病死。

看到了他们在田间耕作,在城池中繁衍,看到了他们点燃篝火,祭祀先祖。

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香火愿力,那一声声发自肺腑的祈祷,匯聚成一条涓涓细流,涌向她的圣人体內。

这些力量对於一尊圣人而言,微乎其微。

但其中蕴含的,却是最纯粹、最本源的“人”之气息。

女媧的圣魂沉浸其中,一遍又一遍地洗炼,一遍又一遍地共鸣。

不知过去了多久。

或许是一瞬,或许是千百年。

就在她几乎要与这人族的气运长河融为一体的剎那。

一点微弱至极的、迥异於天道法则的律动,终於在她的感知尽头出现。

它就那么一丝丝,一缕缕,残留在天地法则的夹缝之中,若隱若现,隨时可能彻底湮灭。

它没有復甦。

但它確实存在。

女媧的圣心猛地一震,那点微光瞬间大盛,牢牢锁定了那丝气息。

人道之力!

找到了。

感悟到这一点的瞬间,浩瀚如烟海的信息与法则碎片,主动朝著她的意识匯聚而来。

下一步的道路,清晰地呈现在她的面前。

只需要想办法提升人道所拥有的力量,便可以尝试著將其给直接唤醒。

然而,当她深入解析这丝气息的本质时,一个更为庞大的真相让她心神凝重。

想要完成这一步,绝非易事。

人道,其名在“人”,其根却不在“人”。

它所代表的,並非仅仅是洪荒人族这一方势力。

它真正代表的,是整个洪荒万族!是所有诞生了灵智、形成了文明的生灵的集合体!

万族生灵越是强盛,文明越是璀璨,人道的根基便越是雄厚,觉醒復甦的机会也就越大。

女媧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间长河,回溯到了那遥远的太古年代。

龙凤麒麟三族爭霸,万千神兽横行大地,那是何等辉煌壮丽的景象。

龙汉大劫。

巫妖二族並立,妖掌天,巫掌地,无数妖神与大巫,共同谱写了一曲铁与血的战歌。

巫妖大劫。

一场又一场席捲整个洪荒的量劫,將那曾经繁盛到极致的万族,一次又一次地清洗。

那些曾经强大、曾经辉煌的种族,或凋零,或隱匿,或乾脆彻底覆灭,连名字都消散於歷史的烟尘之中。

如今的洪荒大地,早已衰败不堪。

万族的荣光,已成追忆。

女媧的推演在这里陷入了死局。

万族衰败,人道便无从壮大。这是一个死循环。

但很快,她便找到了唯一的破局之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