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气冲霄,十二道顶天立地的魔神真身搅动著洪荒残破的天穹,那股几乎要將万物碾碎的凶戾意志,让天地都为之哀鸣。
帝江为首,一眾祖巫周身縈绕著尸山血海的恐怖气机,正欲撕裂虚空,直扑三十三重天。
可周源的声音,却在此刻不大不小地响起,清晰地传入每一位祖巫的耳中。
那声音平淡,却蕴含著一种不容置疑的重量,硬生生止住了十二祖巫那即將踏碎天地的脚步。
气势汹汹的帝江等祖巫听著周源的劝诫,神色都是愣了一下。
空间法则在帝江周身凝滯,他那双蕴含著无尽杀意的眸子转向周源,其中翻涌的怒火几乎要焚尽虚空。
“周源道友,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带著金石摩擦般的质感,压抑著即將喷薄的暴怒。
“此时天地间没有圣人敢出面,正是吾等覆灭妖族的最好时机啊!”
帝江一步踏出,脚下的虚空寸寸崩裂,他向前逼近一步,语气中的焦灼与不解愈发浓重。
“难道就让那些妖崽子白白偷袭我巫族不成!”
“此战我巫族儿郎死伤何止亿万!这笔血债,必须用妖族的命来填!”
祝融周身的南明离火暴涨,將天边残云都烧成了琉璃之色,他瓮声瓮气地吼道。
其他祖巫也是煞气翻腾,他们看向周源的眼神,充满了困惑与一丝被压抑的躁动。
在他们看来,妖族主动挑起战端,手段卑劣,如今又失了圣人庇护,正是痛打落水狗,一举奠定巫族天地主角之位的绝佳时机。
退缩
这个词从未出现在祖巫的字典里。
此战陨落的族人,他们的鲜血尚未乾涸,尸骨还散落在洪荒大地上,这口气,如何能咽得下
必须要让妖族用更为惨烈的鲜血与哀嚎来偿还。
周源面对著十二道几乎要吞噬一切的恐怖气机,神色却未有半分变化。
他平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不是面对著十二尊隨时可能暴走的混沌魔神,而是在面对十二座沉默的山岳。
他抬手,虚虚一压。
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那股狂暴的煞气浪潮为之一顿。
周源制止巫族,自然是有著自己的考量於其中。
他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时空,看到了更深层次的暗流。
眾圣大战,这一点没有任何问题。
圣人为了各自的道统与气运,打出真火,甚至不惜撕裂洪荒,这都在情理之中。
但是,不周山。
那根撑起了整片洪荒天地的擎天之柱,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坍塌了。
这背后,若说没有紫霄宫那位存在的影子,周源绝不相信。
擎天之柱有多么坚固,周源还是十分清楚的。
那是盘古脊樑所化,承载著开天功德与无上伟力,万劫不磨,万法不侵。
除非是数位圣人抱著必死的决心,將自身所有力量,连带著大道本源,一次又一次地轰击在不周山同一个点上。
否则,想让它倾塌,根本是不可能之事。
可事实呢
妖族的混沌周天星斗大阵祭出,亿万星辰之力垂落,威能確实惊天动地。
但巫族这边,除了后土降临之后出手抵挡了一下,其余祖巫根本没来得及组成十二都天神煞大阵与之抗衡。
前后不过是电光石火间的碰撞。
就这么一下,擎天之柱就坍塌了。
这听上去,简直如同一个三岁孩童讲出的荒诞笑话。
周源的內心一片冰冷。
这根本不是大战的余波所致,而是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幕后轻轻一推,借著两族大战的由头,顺势推倒了这座撑天之柱。
其目的,不言而喻。
所以,若是巫族现在真的杀上三十三重天,会发生什么
周源的思绪快到极致。
太上、元始、通天、接引、准提,这几位圣人大概率会直接装死,关闭山门,不问世事。
他们巴不得巫妖两族斗个两败俱伤,最好同归於尽,好让他们的人教、阐教、截教、西方教来瓜分洪荒的气运。
可最终,当巫族即將取得决定性胜利的那一刻,鸿钧必然会现身。
以“调停”之名,行“打压”之实。
那样一来,事情就彻底麻烦了。
周源默默估算著己方的实力。
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召唤出的盘古真身,威能足以与圣人抗衡。
再加上自己,以及身化轮迴、执掌地道的后土。
三者合力,应当可以和鸿钧过上几招。
但,也仅仅是过招而已。
想要將其战胜,却是绝无可能。
鸿钧合道已经有著许久了,他早已不是单纯的圣人,而是天道的化身。谁也不知道其现在到底拥有著何等惊天动地的伟力!
与天道为敌,胜算渺茫。
“兄长们。”
就在气氛僵持到极点时,后土温润而带著一丝疲惫的声音响起。
她周身轮迴之光流转,抚平著周围狂暴的法则波动。
“此次被妖族袭击,我巫族族人损失也不少。”
她的目光扫过每一位祖巫,眼神中带著悲悯与沉静。
“许多部落建制被打散,无数儿郎需要安抚,大地也因这场大战而满目疮痍。”
“还是安心下来,养精蓄锐一段时间吧。”
后土的话,如同一股清泉,浇在了眾祖巫几近燃烧的怒火之上。
他们可以不完全理解周源那深层次的考量,但他们不能不听后土的。
这是他们的妹子,是巫族唯一的圣人级战力,更是为了巫族甘愿身化轮迴的大慈悲者。
帝江胸膛剧烈起伏,周身的煞气在他的控制下,如同沸腾的岩浆般翻滚、收缩,最终缓缓敛入体內。
他紧握的双拳,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良久,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好!”
“就再给那群扁毛畜生一些苟延残喘的时间!”
帝江抬起头,目光血红,杀气凛然地望向三十三重天的方向,那眼神仿佛要將天都刺穿一个窟窿。
“以后有机会,定然要將其给彻底灭杀!一个不留!”
其他祖巫也是纷纷应下。
那一声声压抑著无尽怒火与杀意的应和,匯聚成一股撼天动地的意志,让刚刚稳定下来的天地法则,再次剧烈颤抖起来。
......
劫后的天地,万物復甦,瀰漫在空气中的血腥与煞气被初生的祥和缓缓涤盪。
不周山倾颓的创口已被弥补,天穹再无狰狞裂痕,唯有九天罡风层外,混沌之气依旧翻涌不休,昭示著此方天地的脆弱。
周源负手而立,目光並未停留在眼前的山河,而是穿透了层层云靄,望向那无垠的天穹深处。
他的眸光深邃,倒映著星辰轮转,大道轨跡,却又仿佛空无一物。
一种无形的压力,自大劫平息的那一刻起,便縈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大劫已经平息,夫君在担心什么”
女媧的声音清冷如月华,带著一丝关切。她莲步轻移,来到周源身侧,与他並肩而立,周身繚绕的圣人道韵也隨之收敛,化作绕指柔情。
周源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身旁的绝世女子,眉宇间的凝重並未散去。
他抬起手,指尖划过虚空,一道道玄奥的道纹一闪即逝。
“我总感觉,那位很有可能要出面干预了。”
他的声音很低,却清晰地传入女媧耳中,每一个字都带著沉甸甸的分量。
女媧闻言,那双洞悉世情的凤眸中,神光骤然一凝。
她当然知晓周源所说的“那位”是何人。
道祖鸿钧。
那个合身天道,执掌洪荒秩序的至高存在。
如今的局面,他们一方联合地道与后土,面对三清、接引、准提等天道圣人,虽不能说稳操胜券,却也足以分庭抗礼,甚至在局部占据上风。
这是一种微妙的平衡。
可若是鸿钧亲自下场,哪怕只是降下一道意志,这脆弱的平衡也將瞬间被打破。
胜利的天平,会毫无悬念地彻底倾斜。
“那位合道多年,视眾生为芻狗,早已不显圣於人前,从未干涉过洪荒之事。”
“当真会有所动作吗”
女媧的语气中带著几分不確定,更有一丝不愿相信。
鸿钧的存在,对所有圣人而言,都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巨山。他的沉默,才是对圣人最大的自由。
周源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带著几分洞悉一切的冷然。
他伸手,將女媧一缕被风吹乱的青丝挽至耳后。
“昔年巫妖初战,席捲天地,最后是如何收场的”
周源的话,让女媧瞬间回忆起了那段古老的岁月。
是了,正是鸿钧於紫霄宫中降下法旨,敕令巫妖二族各掌天地,万年之內不得再生大战,这才强行终止了那场即將毁灭洪荒的爭斗。
他並非不管。
他只是在更高远的层面,以一种洪荒眾生难以察觉的方式,拨弄著命运的丝线。
他不出手,是因为棋局尚在他的掌控之中。
一旦有超出他预料的变数,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化身上苍,亲自抹平一切。
轰隆隆!
仿佛是为了印证周源的话语,九天之上,毫无徵兆地响起了一声沉闷至极的巨响。
那不是雷鸣。
那是天道法则在共振!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磅礴天威,自三十三重天外浩荡而下,瞬间充斥了洪荒天地的每一寸角落。
风停了。
云散了。
奔流的大江大河在这一刻流速骤缓,万千生灵的嘶吼与呢喃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种绝对的死寂。
所有生灵,无论凡俗还是仙神,无论大罗金仙还是准圣大能,都在这一刻感受到了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慄。
那是生命层次的绝对压制,是造物对於造物的无上权柄。
下一刻,一个恢弘、淡漠、不含丝毫情感的声音,在天穹之上炸响。
那声音不经由耳朵传入,而是直接在每一个生灵的元神、真灵之中响起,仿佛是宇宙诞生之初的第一缕道音。
“洪荒天缺刚刚弥补,至此洪荒天地不稳。”
每一个字,都蕴含著天道至理,化作金色的神文烙印在虚空之中,经久不散。
“从今往后,禁止圣人於洪荒天地间开战!”
最后一句敕令落下,言出法隨!
“禁”字一出,天地间仿佛多了一层无形的枷锁,所有圣人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洪荒天地的联繫之中,多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
一旦动了在洪荒之內开战的念头,便会引来天道的剧烈反噬。
这道法旨,是规则,是铁律,是鸿钧以天道之力,为这场圣人博弈划下的新底线。
天道力量加持之下,鸿钧的声音传遍整个洪荒,而后,那股压得万灵喘不过气的恐怖天威,也如潮水般缓缓退去。
天地间的死寂被打破。
风,重新开始流动。
无数生灵在短暂的呆滯后,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
“道祖慈悲!”
“圣人不开战,我等性命无忧了!”
对於挣扎求存的洪荒眾生而言,这无疑是天大的福音。
圣战的余波足以毁灭一切,只要圣战不爆发於洪荒之中,他们就不用再日夜担心被无辜波及,落得个身死道消、魂飞魄散的下场。
然而,对於棋盘上的弈手们而言,这却绝非一个好消息。
三清这里。
元始面沉如水,太上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接引脸上的疾苦之色更浓,准提则是眉头紧锁,不断掐算,却发现天机一片混沌,未来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鸿钧的这道法旨,看似公平,实则打乱了他们所有的计划。
以后再想算计周源,便不能再於洪荒世界內动手。
这意味著他们失去了主场优势。
必须要想方设法,將周源引出洪荒,引入那无边无际、充满变数的混沌之中。
当然,道祖的法旨也並非毫无空隙。
其中还是有著许多可以操作的空间。
道祖的意思只是圣人不能“於洪荒中开战”,这是底线,也是唯一的限制。
圣人之下,准圣、大罗的爭斗,並未被禁止。
言语间的算计,气运的爭夺,教义的传播……这些看不见硝烟的战爭,將会变得更加激烈。
“这对於我们而言,並不算是坏事。”
女媧缓缓开口,她的神色已经恢復了平静,开始冷静地分析局势。
禁令对双方都是公平的。
太上等人无法在洪荒对周源出手,反过来,周源也得到了喘息之机,不必时刻提防圣人的突然袭击。
周源微微点头,没有在这件事上多言。
他明白女媧的意思,这道法旨確实为他们提供了一层保护。
但他心中的忧虑,却並未因此减少分毫,反而沉淀得更深。
他的目光,越过眼前的虚空,仿佛看到了那幽冥血海深处,六道轮迴之上,那座恢弘的地府。
地道,已经復甦了。
这才是关键。
鸿钧的法旨,表面上是为了维护洪荒稳定,但周源却看到了更深层的动机。
以鸿钧对天道的掌控,他绝不愿意见到另一个“道”崛起,来分化他手中的至高权柄。
天道独尊,这才是鸿钧的根本利益所在。
地道的復甦,从后土化身轮迴、创立地府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与天道的矛盾。
一场关於天地权柄的根本之爭,早已悄然拉开序幕。
之所以还没有彻底爆发,无非是因为如今的鸿钧,还未將刚刚復甦的后土与地道,真正视为平等的对手。
地道如今的力量,也远远不如天道!
这道禁令,更像是一次警告,一次对棋盘的强行“復位”。
鸿钧在告诉所有圣人,尤其是他周源——游戏规则,由我来定。
而真正的风暴,还在酝酿。
……
崑崙山巔,三清殿內。
那迴荡於圣人神海中的大道法旨余音缓缓消散,留下的却是死一般的沉寂。
太上、元始、通天,三位俯瞰万古的圣人,此刻却尽皆沉默。
道祖的法旨玄之又玄,蕴含无上天机,可其中的深意,他们却一时难以勘破。
迷惘,笼罩在三清的心头。
但有一点,无比清晰。
周源!
这个名字,此刻沉重得宛如一座太古神山,压在他们的圣心道果之上,让他们喘不过气。
曾经的不周山下小小葫芦藤,如今已然是他们的心腹大患。
必须要儘快想出对策。
他们能感觉到,周源的气机每时每刻都在与这方天地深度交融,变得愈发圆融,愈发深不可测。
再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唉。”
一声悠长的嘆息打破了殿內的凝滯,来自通天。
他摊开手掌,掌心之上仿佛有四柄杀伐无双的仙剑虚影在沉浮,剑意凌厉,却透著一股无力感。
“就算是西方那两个傢伙不临阵脱逃,吾等合力,恐怕也难以撼动周源分毫。”
“他已证道混元大罗金仙,自身法力便不逊於吾等。”
通天的声音带著一丝沙哑。
“更何况,那后土以身合道,与他联手召出的盘古虚影……那股力量,已经超出了圣人的极限。”
那惊天动地的一幕,依旧烙印在他的神魂深处。
诛仙剑阵,洪荒第一杀阵,號称非四圣不可破。
可他有一种直觉,就算自己的剑阵恢復到巔峰状態,面对那尊仿佛能重开天地的盘古虚影,结局也只有一个——阵破,人亡。
太上那张万古不变的面容上,两道长眉紧紧蹙起,眉心之间,一道鸿蒙紫气隱现,疯狂推演著破局之法,却始终是一片混沌。
无解。
这是他推演了亿万次后,得出的唯一结果。
“难道!”
“就任由那周源,一直压在吾等三清的头顶吗!”
一声怒喝炸响,元始猛地站起,周身庆云翻涌,將整座三清殿都震得嗡嗡作响。
他的双目之中,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喷薄而出。
“吾等是盘古正宗!”
“是父神元神三分所化,生来便执掌天地权柄!”
元始的声音越发高亢,充满了无法遏制的恼怒与屈辱。
“他周源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不周山脚下一根野生的葫芦藤化形罢了!”
“一个跟脚浅薄的湿生卵化之辈,如何能与吾等相提並论!”
这番话,说出了太上与通天的心声。
是啊。
他们是盘古正宗,是这洪荒世界最为高贵的生灵。
可现实却是,他们被一个出身远不如自己的后辈,压得抬不起头。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办法呢
依然没有办法。
殿內再度陷入压抑的沉默,只有元始天尊粗重的喘息声。
良久。
一直凝望著殿外云海的通天,忽然缓缓开口。
“兄长,不周山乃父神脊樑所化,按理说,其坚不可摧,不应如此轻易就坍塌崩毁。”
他的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
“此次天地大劫,处处透著诡异,背后未必没有天意显化。”
“若是如此……”
通天话锋一转,视线从两位兄长的脸上一一扫过。
“吾等,或许可以上门去请教师尊,看看师尊他老人家,是否有应对周源等人的方法。”
此言一出。
太上紧蹙的眉头骤然一松。
元始眼中的怒火也瞬间凝固。
两人霍然转头,看向通天,神念在剎那间碰撞了亿万次。
对啊!
他们怎么忘了师尊!
道祖鸿钧!
身合天道的存在!
如今光凭他们这些圣人的力量,確实已经难以和周源、后土的组合相抗衡。
那股力量,已经触及到了天道层级。
但只要师尊愿意出手,只要师尊还站在他们这一边!
那么,一切问题都將迎刃而解。
周源再强,强得过天道吗
后土再强,强得过合身天道的师尊吗
只要师尊一句话,他们便可以有恃无恐。
周源等人,必败无疑!
“喊上西方二人。”
太上眼中的混沌之色尽数敛去,恢復了往日的清静无为,但声音却透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决断。
“吾等,一同前往紫霄宫。”
元始闻言,发出一声冷哼。
“那两个傢伙,每次大战都跑得比谁都快,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对於接引和准提,他没有一丝好感。
太上神色不变,声音依旧平淡。
“话虽如此,但想要对付周源,他们的力量不可或缺。”
“天道大势之下,他们也需出力。”
他还有更深一层的考虑没有说出口。
带著西方二圣一同前往紫霄宫,本身就是一种表態,也是一种裹挟。
只要师尊点头,认可他们针对周源的计划。
那么,这便是“天意”!
届时,西方二圣就算再有什么別的心思,也只能乖乖遵从天意行事,成为他们手中最锋利的刀。
计议已定。
三清不再有丝毫迟疑。
太上头顶天地玄黄玲瓏宝塔浮现,垂下道道玄黄之气,一步踏出,身影便已消失在崑崙山。
元始周身玉清仙光一闪,撕裂虚空。
通天身化一道剑光,冲霄而去。
三道贯穿天地的圣人威压,毫不掩饰地朝著天外混沌的方向疾驰而去。
另一边,西方须弥山。
菩提树下,接引、准提两位圣人几乎在三清动身的瞬间,便心生感应。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与挣扎。
片刻之后。
接引那疾苦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决然。
“师弟,吾等也去。”
准提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他们明白,这一趟紫霄宫之行,將决定洪荒未来的走向,也决定了他们西方的命运。
躲,是躲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