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一脚踹开脚边的石子:“想跟咱们耗?二柱,带一个班去东边的山坳,把那几棵老槐树锯了,做成滚木;剩下的人跟我走,去摸清楚刘家的水源——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在炮楼里渴几天!”
夕阳把战士们的影子拉得老长,三百多人的队伍像一条长龙钻进山林。
有人背着炸药包,有人扛着土制地雷,还有人拿着老百姓送的红薯做干粮……
攻打赵家炮楼的这天,正赶上中秋。
李云龙让战士们都揣了块月饼——是前几天分张剥皮家粮仓时特意留的。“今儿个不光要打仗,”他咬了口月饼,渣子掉在稀须胡子上,“还要让赵家屯的老百姓过个踏实节。”
赵家的炮楼修在半山腰,四四方方的青石墙,上面架着两挺机枪。
王二柱带着人在山后挖坑埋炸药,李云龙则在正面用喇叭喊话:“炮楼里的听着!赵老财霸占你们的地,欠你们的粮,今天咱们一并算清楚!想回家的,现在出来,红军保证不伤人!
炮楼里先是骂声一片,接着就射出一梭子弹。
李云龙往地上啐了口:“给脸不要脸!二柱,炸!”
随着一声闷响,炮楼的后墙塌了个大洞,战士们举着枪冲进去时,赵地主正抱着他的烟枪发抖,那些被强征来的民团早就扔了枪,跪在地上喊“饶命”。
“把账本抱出来!”周逸群走进赵家的正房,指着墙角的铁皮柜。
打开一看,里面全是泛黄的借据:谁家欠了地租,谁家的女儿被抵押,密密麻麻记了三大本。
李云龙一把夺过来,当着围观村民的面点火:“这些破烂,留着烧心!从今天起,赵家的地,按人头分;赵家的粮,先给最穷的户送过去!”
解决了赵家,李云龙他们马不停蹄赶往刘家。
刘家的管家倒是机灵,见红军来了,直接打开粮仓门:“红军老爷,我们愿意分粮……”
李云龙一脚把刘家管家踹开:“别跟我来这套!去年你家放高利贷,逼死西头老李家,这笔账怎么算?”
话音刚落,人群里挤出个老太太,抱着李云龙的腿哭:“红军同志,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我儿子就是被他们逼死的……”
周逸群让人把刘家的打手绑了,又请来农会的人核对田亩。
当第一批土地证发到村民手里时,有人摸着上面的红印章,突然“扑通”跪下:“这可是我祖辈想都不敢想的事啊……”
李云龙赶紧把他扶起来:“大爷,以后咱们都是主人了,不用跪任何人。”
秋风扫过柴山堡的打谷场时,这里已经堆起了小山似的粮垛。
李云龙正指挥战士们给各村分粮,每个粮袋上都用红漆写着“分田分粮,人人有份”。
王家庄的张婶背着半袋玉米,笑得眼角堆起皱纹:“这下过冬不用饿肚子了,我家小三子再也不用啃树皮了。”
周逸群拿着账本核对:“王村分了三百斤,李屯五百斤,剩下的留作军粮,得藏进山洞里,以防G民党军来抢。”他刚说完,侦查员就跑来了:“周书记,李连长,潢川那边的G民党军动了,据说来了一个团,正往这边赶呢!”
李云龙把烟袋锅往石头上磕了磕:“来得正好!咱们刚分完粮,老百姓都向着咱们,正好让他们见识见识,这鄂豫边的天,早就变了!”
周逸群让人把消息传到各村,男人们扛着锄头、扁担赶来帮忙,女人们则在后方烧水煮饭,连孩子们都提着篮子,往山林里送石块——那是准备用来垒工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