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冒出来,心里竟没有多少恐慌,反而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平静。
糟糕?又能糟糕到哪里去呢?
名声已经坏了,师长友朋大多疏远了,未来一片迷茫。再多一个“不能生育”的缺陷,也不过是让这本就灰暗的画卷,再添一笔浓墨重彩的悲剧底色罢了。
左右最严重的不就是一死。
而我,连死的勇气都匮乏得很。
既然暂时死不了,那总得先活着。
活着,就得吃饭(早晚两顿),睡觉,练字,弹琴,偶尔骑着乌骓溜达溜达,或者拿着那把旧折扇,去无人的地方发发疯。
日子,不就是这么一天天过来的么。
我将杯中剩余的姜枣茶一饮而尽,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
“贾姨,我出去走走,看看乌骓。”
“哎,去吧,穿厚实点,风大!”贾姨在灶间应着。
推开院门,清冷的空气迎面扑来。是啊,年已经过完了。春天,或许还在很远的地方等着。
但此刻,我能做的,也只是裹紧衣衫,朝着邻院老周头家,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