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过后,日子仿佛一下子又慢了下来,慢得让人心里头发慌。积雪化了又结,结了又化,窗外那点可怜的景致看了千百遍,连墙角那几丛枯草都数清了有几根。琵琶弹得手指发木,字写得手腕发酸,书也看得眼睛发花。
无聊!真是太无聊了!
我瘫在窗边的矮榻上,像一株缺了水的草,蔫蔫的,提不起半点精神。目光漫无目的地在屋内扫视,最后落在了墙角那个落了些灰尘的旧箱笼上。
那是放些不常用杂物和父母旧物的箱子。
心里头忽然一动,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
手上……好像少了点什么。
空落落的,没个抓挠。
是什么呢?我蹙眉思索。不是手炉,不是帕子,也不是笔……
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折扇!
对啊!就是折扇!
虽然现在还是寒冬腊月,离用扇子的季节还早得很,但这有什么关系?可以先找出来玩玩啊!
我一下子从榻上弹起来,也顾不得拍掉身上的灰尘,几步走到箱笼前,有些费力地掀开盖子。里面堆着些旧衣裳、几卷泛黄的字画,还有母亲留下的一些不再佩戴的首饰。
我伸手在里面摸索着,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硬硬的物体。心中一喜,用力将它抽了出来。
果然是一把折扇!
扇骨是普通的竹制,有些旧了,但保存得还算完好。扇面是素白的绢帛,上面似乎还有几笔淡墨勾勒的远山轮廓,应是父亲闲暇时的手笔,并未完成,反倒有种留白的韵味。
我拿着这把略显陈旧的折扇,走到屋子中央,学着记忆中古装剧里那些翩翩公子的样子,左手握住合拢的扇骨,右手掌心“啪”地一下轻轻碰触扇尾——
“哗——”
一声清脆利落的响动,扇面应声展开,在我面前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带起细微的风,拂动了我额前的碎发。
成了!
我眼睛一亮,心里那点无聊和烦闷瞬间被这小小的成功驱散了不少。我试着手腕用力,再次一合——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