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日,那几封墨迹未干、封口粗糙的信,就被原封不动地呈到了阮郁的书案上。负责府内外暗哨的护卫统领垂首禀报:“公子,截获了几封从疏影阁流出,欲送往京城镇北将军府的信件。送信的丫鬟已被控制。”
阮郁目光落在那些简陋的信封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他挥退护卫,修长的手指拿起最上面一封,拆开。
只看了几行,他脸上的血色便瞬间褪去,随即又涌上一股被极致羞辱后的铁青!
那信上的字句,粗鄙、露骨、毫无廉耻!字里行间充斥着对他阮郁、对阮府规矩的鄙夷不屑,更有着对那几个面首……难以入目的“思念”和对其床笫之间“功夫”的“怀念”与比较!
“不知廉耻!”
阮郁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声音冰冷刺骨,握着信纸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泛白,微微颤抖。
他知道谢清离经叛道,知道她性情暴烈,但他万万没想到,她竟能……竟能毫无顾忌到如此地步!身为他的未婚妻(哪怕只是名义上的),竟然在信件中如此公然思念别的男人,甚至比较他们的……!
这已经超出了他所能忍受的底线!这不仅仅是打他的脸,更是将阮氏一族的颜面,将他阮郁个人的尊严,踩在脚下,用最肮脏的泥泞反复践踏!
一股混杂着暴怒、恶心和极度厌憎的情绪,如同岩浆般在他胸中翻涌,几乎要冲破他一直以来维持的冷静表象!
他猛地将手中信纸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眼底是前所未有的冰寒与决绝。
谢清!
你很好!
你成功地,用最不堪的方式,彻底斩断了这桩婚事最后一丝微弱的可能性!
他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已只剩下冰冷的算计。
他小心地将地上那团纸捡起,连同其他几封未拆的信,一起锁入一个檀木匣中。
这些信,是证据。是足以让谢擎都无法包庇、让皇室和朝堂都无法再强行撮合这门婚事的,最有力的证据!
他不会现在发作。时机未到。
但他知道,他与谢清之间,已是不死不休之局。这桩被强加的“孽缘”,必须以最快、最彻底的方式了断!
而谢清,这个他名义上的未婚妻,在他心中,已与“不知廉耻”四个字,彻底画上了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