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爱之物?”谢清嗤笑一声,掂了掂手中的砚台,“我拿我未婚夫一方砚台用用,怎么了?难道还要他批准不成?”她看着小厮那焦急的模样,觉得甚是有趣,故意道:“放心,不白拿他的。”
她说着,从腰间荷包里摸出一块黄澄澄、沉甸甸的金条,“啪”地一声拍在原来放砚台的位置上,动作干脆利落,带着北地交易时以物易物的直白。
“喏,这个赔他!够买他十方这样的石头了吧!”她满意地看着那金条在光线下闪耀,觉得这买卖公平得很。至于阮郁会不会心疼他的“心爱之物”,那不在她考虑范围内。她拿着歙砚,如同打了胜仗般,扬长而去。
清晖院 · 归来惊怒
阮郁回府时,暮色已渐浓。他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世叔的谈话结果不出所料,言语间皆是“大局为重”、“谢家不可轻慢”,他想借力摆脱婚约的尝试,几乎是徒劳无功。
他踏入书房,习惯性地走向窗边,想借着那方歙砚的沉静压一压心头的烦躁。然而,窗边空空如也。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在渐暗天光下依旧扎眼的金条!
阮郁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身气息骤然变冷。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玄墨立刻现身,低声禀报:“公子,您走后不久,谢小姐强行闯入书房,取走了窗边那方歙砚……留下了这个。”他指了指那块金条。
阮郁盯着那块金条,仿佛能看到谢清那张带着挑衅与毫不在乎的脸。她竟然……竟敢如此!强闯他的书房,拿走他的东西,还用这种近乎侮辱的方式留下“补偿”!
一股混杂着被侵犯领地般的暴怒、对那女人粗鄙行为的极度厌憎,以及对自己此刻无能为力的屈辱感,猛地冲上头顶。他猛地一挥袖,将书案上的几卷文书扫落在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谢、清!”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胸膛微微起伏。
那块歙砚,无关价值,却是他与钱塘、与那段尚且能掌控自如的时光之间,一个微妙的联结。如今,竟被这女人如此蛮横地夺走,玷污!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愤怒解决不了问题。这块砚台,他迟早要拿回来。而这笔账,他也记下了。
他与谢清之间,这孽缘的梁子,又添了结实的一根。这桩被强加的婚事,尚未落定,已然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掣肘与……失控。而他知道,这仅仅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