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手刃沈若初,为所有人报仇。
阿瑶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如出鞘的利剑般寒光四射,与方才的脆弱判若两人。
她转过头,头也不回地踏入晨雾之中,背影决绝得让人心里发颤。
城东的早市刚刚支起摊子,卖炊饼的老汉正支起油毡棚子,抬眼只看见雾气中掠过一抹素色衣角。
他揉揉昏花的眼睛,嘟囔着:“今晨的雾怎的这样重,这天气真是越来越怪了。”
天光渐亮时,顾晚音提着食盒穿过回廊。
她一身素衣,面容清冷如霜,平日里平静如湖水的眸子,此刻蒙着化不开的哀伤。
食盒里新蒸的桂花糕还冒着热气,甜香混在潮湿的空气里,勾得人心里发暖,却暖不了她心中的冷。
\"阿瑶?\"她轻叩房门,指节在雕花木门上敲出三声轻响。院内只有风吹落叶的沙沙声回应着她。
她的眉峰微挑,心里泛起一丝不安。
推开房门,梳妆台上胭脂盒敞着,露出干涸的朱红色,床榻铺得平整,像是从未有人睡过。
顾晚音的心猛地一沉,冷清清的双眸闪过慌乱。
梳妆台上静静躺着一封信。顾晚音指尖微颤地展开信纸,\"勿念\"两个大字刺入眼帘,墨迹晕开处还残留着可疑的水痕。
她想起昨夜阿瑶说\"我要走了\"时,烛火在那双染血的眼眸里投下的阴影有多深。
晨光透过窗棂在地上烙出明晃晃的格子,刺得顾晚音眼眶生疼。她眨了眨眼,试图驱散那阵酸涩,却徒劳无功。
阿瑶离开了,连告别都没有...
她和阿瑶,本是因着顾父顾母的死而相互慰藉的人,如今阿瑶也走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待在这空旷的宅院里。
清冷的脸上,此刻更多了几分落寞。
她走到床边坐下,指尖轻轻拂过平整的被褥,仿佛还能感受到一丝残留的温度。可那温度很快就消散了,就像阿瑶的离开一样,静悄悄的,却又那么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