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笑得花枝乱颤,手指在鬓边的金步摇上轻轻一捻,步摇里的虫鸣突然变得尖锐:“燕公子,别装了。你的心跳早就乱了。”她的指甲突然变长,指尖泛着青黑色,“第一卷在大漠你能躲过情蛊引,这次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躲得过‘同心蛊’!”
燕十三的锈刀终于出鞘,红光劈开舱内的香雾,刀身的金线与地毯上的阵图碰撞,发出滋滋的响声。他故意踉跄了一下,装作被蛊毒影响的样子,目光却快速扫过隔间的门——老赵刚才进去时,门闩是向左推的,现在却向右扣着,显然留了后手。
“看来燕公子还是这么警惕。”红袖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化作三个一模一样的红袖,分别扑向燕十三、石头和“中蛊”的柳随风,“可惜太晚了,同心蛊一旦种下,你疼,他们也会跟着疼;你死,他们也活不成!”
燕十三的锈刀横劈,红光将三个红袖同时逼退。他故意让刀风扫过柳随风的脸颊,少年的睫毛颤了颤——那是他们约定的信号:准备反击。“你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你的山河图。”红袖的真身从舱顶落下,手里拿着个青铜小鼎,鼎里养着两条红线虫,正相互缠绕,“只要你把碎片交出来,我就给你解蛊。否则,就看着你的同伴一点点被蛊虫啃噬吧!”
燕十三的目光落在青铜鼎上,锈刀的金线突然暴涨,刀身发出清越的鸣响。他想起刀斩情蛊的场景,那时锈刀的红光能直接杀灭蛊虫。“若我不交呢?”
“那我就只好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红袖的手指在鼎沿一抹,红线虫突然竖起,老赵和柳随风同时发出痛呼,捂着心口倒在地上,“你看,他们多痛苦。只要你点个头,他们就能解脱。”
燕十三的手缓缓握紧刀柄,锈刀的红光与金线交织成网。他知道,老赵和柳随风是在演戏——老人药箱里的“假死药”能让人暂时失去知觉,柳随风的闭气功更是能闭住心跳;他也知道,红袖的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没注意到石头悄悄摸到了舱门后的火把。
“好,我交。”燕十三的声音带着刻意的颤抖,手伸向怀中的山河图碎片,“但你得先解蛊。”
红袖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举起青铜鼎:“先交图,再解蛊,这是规矩。”
就在她伸手去接碎片的瞬间,燕十三的锈刀突然竖劈,红光直取青铜鼎!同时,石头将火把扔向地毯,老赵的药箱里飞出数十枚银针,柳随风的软剑从袖中弹出——三人的动作快如闪电,配合得天衣无缝!
“你们……”红袖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她想催动蛊虫,却发现红线虫已在锈刀的红光中化为灰烬。地毯上的情蛊阵被火焰点燃,发出刺鼻的黑烟,那些男女交合的图案在火中扭曲,露出底下藏着的白骨。
燕十三的锈刀抵住红袖的咽喉,刀身的金线映着她惊恐的脸:“说,是谁派你来的?”
红袖的嘴唇哆嗦着,突然从牙缝里挤出个名字:“圣女……是圣女要你的命!”她的嘴角溢出黑血,竟是服毒自尽了。
舱内的火焰越来越旺,船身开始剧烈摇晃。燕十三拉起“假死”的老赵和柳随风,石头早已踹开舱门,指着芦苇荡:“快!船要沉了!”
四人跳进事先藏好的小舟,划向芦苇深处时,锦绣舫突然发出一声巨响,整艘船在火光中炸裂,碎片溅起的水花里,无数红线虫在挣扎,很快被火焰烧成灰烬。
燕十三回头望去,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像北疆的晚霞。他的锈刀在夜色中泛着红光,刀身的金线末端,那朵莲花印记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道极淡的血痕——那是蛊虫被斩杀的痕迹。
江南的水路,比想象中更凶险。但他们知道,这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