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金印辱吴(1 / 2)

蜀使宣诏气自扬,金龟印冷刺吴疆。

朱据怒指阉臣佞,陆抗挥刀殿柱伤。

三罪昭彰催降表,一言决绝动刀光。

江东此刻多悲愤,风雨飘摇国祚惶。

“归命侯”三字一出,如同在滚沸的油锅中泼入冰水!阶下群臣再也无法抑制,一片哗然!如同被投入沸水的蚁群,瞬间炸开了锅!

“放肆!” 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压过了所有嘈杂!左大司马、军功赫赫的老将朱据须发戟张,双目赤红如血,如同被彻底激怒的雄狮,猛地一步踏出班列,动作迅猛带起一阵风。他手指颤抖地指着黄皓,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哑变形,几乎要撕裂声带:“阉竖!刘禅竖子!黄口小儿!安敢如此辱我至尊!辱我大吴!欺我江东无人乎?!” 他胸脯剧烈起伏,几欲炸裂,按在剑柄上的手青筋暴起,剑鞘与甲叶摩擦发出刺耳的“咔咔”声。

然而,黄皓的宣读并未结束,那最后一句,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寒风,瞬间冻结了朱据的怒火,也冻结了整个大殿所有人的血液:

“若逾期不奉诏……王师东指,寸草不留!勿谓言之不预也!钦此!”

宣诏完毕,那尖细冰冷的尾音还在大殿的梁柱间嗡嗡回荡,如同毒蛇的嘶鸣。黄皓面无表情,将手中那份仿佛带着灼人热度的诏书重新卷起,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刚才宣读的不过是一份寻常公文。他身后的副使上前一步,动作沉稳却带着一种近乎侮辱的随意,揭开了托盘上覆盖的明黄锦缎。

刹那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闪电劈开了大殿的昏暗!一股无形的寒气席卷开来。

一枚金印静静地躺在猩红的丝绒衬垫之上。

它不大,约莫成人掌心尺寸,却沉重得仿佛凝聚了千钧之力,散发着令人心头发悸的威压。印钮是一只蜷伏的龟,龟首低垂,双目紧闭,形态驯顺,带着一种被征服、被奴役的屈辱姿态,再无半分昂然之气。印身通体由赤金铸就,在殿内微弱的光线下,散发出一种沉甸甸的、令人心头发悸的暗金色泽,冰冷而尊贵。最刺目的,是那龟钮之下,印面朝上处,赫然是三个阳文篆字——“归命侯”!字口极深,棱角狰狞,如同刀劈斧凿,笔画间填满了尚未干透的、殷红如血的朱砂印泥!那红色红得如此粘稠、如此妖异,在昏暗光线下仿佛还在缓缓流动,如同刚刚从伤口中流淌出的、滚烫的鲜血!一股浓烈的、带着铁锈味的朱砂气息隐隐散开,混合着殿内的熏香和药味,形成一种诡异而令人作呕的氛围。

“归命侯”!

这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每一个吴国君臣的瞳孔上,烫在他们的心尖上!将孙权与那些亡国后苟且偷生的降虏等同视之!这是对一个帝王最彻底的羞辱,对一个国家最极致的蔑视!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那方寸之地,充满了屈辱、愤怒、以及深入骨髓的冰寒。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怒吼猛地炸开!不是朱据,而是站在武将班列最前方的奋威将军、陆逊之子陆抗!这位素以沉稳刚毅着称的年轻名将,此刻英俊的面庞因极致的暴怒而扭曲变形,双目瞬间充血,赤红如欲择人而噬的野兽!他年轻的热血被这赤裸裸的、践踏祖辈荣耀的侮辱彻底点燃、沸腾!一股狂暴的杀意冲天而起!

“鼠辈敢尔!” 陆抗的咆哮如同受伤猛虎濒死的嘶吼,震得大殿嗡嗡作响,灰尘簌簌落下。他整个人如同被绷紧到极致的强弩射出的箭矢,猛地从班列中射出!目标不是使者,而是御阶旁一根粗壮的蟠龙金漆殿柱!他腰间的佩剑早已在怒吼声中呛然出鞘!那柄跟随他征战沙场、饮过无数敌血、剑柄缠着陈旧布条的利刃“断水”,在昏暗中划出一道凄厉冰冷的白光,带着撕裂一切的决绝!

“铮——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