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海东岸的荒漠在暴风雪中化作苍茫雪原,直径一米二的输气管道如钢铁巨龙般匍匐在冻土之上。
管壁上烙印的朱雀徽标在零下四十度的寒风中泛着暗红光泽。
八十五岁的诛皎站在中亚天然气管道首站控制中心。
指尖拂过全息沙盘上那条横跨四国的能源动脉。
手杖底端凝结的冰晶正与1958年百家镇第一根输水管上的寒霜如出一辙。
“压力值达到临界点!”
哈萨克籍总工程师阿尔丹的惊呼穿透风雪,屏幕上代表管道强度的曲线陡然攀升至红色警戒区。
暴风雪卷起的冰棱击打在观察窗上,仿佛重现了六十年前诛皎在百家镇铺设第一条灌溉渠时遭遇的泥石流。
诛皎的手杖突然敲击地面。
镶嵌在杖端的桃木节迸发幽蓝光束,全息沙盘瞬间切换至管道内部结构图——
某个标注着“皎兰特种钢材”的管段正承受着十倍于设计值的应力。
纳米涂层的自修复功能在低温下自动激活。
“启动‘玄武’应急预案。”
他声音沉稳如冻土下奔涌的天然气流。
五十九岁的诛华立即接通北京总部。
视频那端的国家能源局官员身后,悬挂着1958年百家镇合作社颁发的“水利先锋”锦旗。
鲜红绸面与实时传输的管道数据在暴风雪中隔空呼应。
“诛老,西气东输二线已做好接气准备。”
官员的指尖在全息地图上划出金色轨迹。
那条蜿蜒五千公里的能源血脉正与诛皎六十年前手绘的《全国能源网络草图》完美重叠。
便在此时。
控制台突然响起刺耳警报——第三压气站的俄罗斯制造压缩机发生爆震。
德国西门子团队宣布需要停气检修七十二小时。
阿尔丹攥紧胸口的东正教十字架,冰珠从花白眉梢簌簌坠落。
“如果停气,整条管道会冻成冰棺……”
诛皎的白须在寒风中如旌旗飞扬。
他转身从加密箱取出那枚1950年的桃核,核壳在低温中裂开细纹。
灵泉滋养的嫩芽竟在冰原上焕发生机。
“用我们自研的‘朱雀’压缩机组。”
杖尖点在备用方案的核心参数上,某个代表中国制造的绿色光点瞬间照亮整个控制中心。
曾在也门撤侨中经受战火考验的皎兰工程师团队,顶着十级狂风冲向压气站。
他们的防寒服内衬绣着百家镇小学寄来的平安符,符纸朱砂与管道焊缝的闪光在雪幕中交织成网。
“压缩比调整完毕!”
诛兴业的声音通过量子通讯传来,少年正在皎兰庄园的模拟舱里远程校准参数。
他手边放着用管道余料制作的火箭模型,燃料舱里装着从首站采集的天然气样本。
当“朱雀”机组发出巨龙苏醒般的轰鸣,全欧洲的天然气期货指数应声暴跌。
伦敦交易员盯着屏幕上那条逆势飙升的红色曲线,恍然看见一条东方巨龙正冲破暴风雪的重围。
子夜时分。
首批天然气抵达霍尔果斯计量站,全息屏幕上跳动的数字让俄罗斯技术专家摘下眼镜——
热值比合同标准高出百分之十五,硫含量仅为欧盟限值的十分之一。
阿尔丹抓起一把雪塞进嘴里,冰水混合着热泪淌过沟壑纵横的脸庞。
“这根本不是天然气……是液化的阳光!”
诛皎在控制中心展开那卷《中亚油气布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