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诛皎拄着手杖起身,“去看看你妈种的石榴树——她非说集团上市那天埋的女儿红能酿出石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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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时,诛华在空无一人的主席办公室接通了全球视频会议。
二十三位分公司负责人屏幕上同时弹出他亲拟的《致全体员工书》,结尾处却留着诛皎特有的梅花篆体落款——那是用AI分析六千份旧文件后复刻的笔迹。
“安心,只是给老家伙们看的定心丸。” 诛华对镜头举起青铜印章,“就像我爸说的,章是死的,握章的手得是活的。”
他按下控制台隐藏按钮,整面书墙缓缓翻转。
背后竟是世博园能源系统的实时监控屏,代表皎兰光伏电力的金色光流正涌入国家电网主干道。
“现在,该让老树发新枝了。”
柏林分公司负责人突然惊呼。
屏幕数据流中闪过几行红色代码——那是三年前并购的德国精密仪器厂遭遇技术泄露的警报。
诛华轻笑一声,接通诛兴的实验室专线。
“小叔,请启动‘捕鸟蛛’协议。”
视频那端的诛兴白大褂沾着机油,他随手在控制台输入指令。
德国工厂的监控画面里,正在拷贝数据的商业间谍突然僵住——他携带的U盘竟开始反向传输虚假技术参数,同时将对方数据库的机密标记为可溯源证据。
“顺便说一句。” 诛兴摘掉护目镜,“你爸当年并购时,在所有德国设备内嵌了生物识别芯片。”
他调出间谍的虹膜扫描图。
“这人真实身份是1998年想窃取我们农机专利的台商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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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兰庄园的石榴树下,诛皎正将一坛女儿红埋进陈兰兰指定的位置。
泥土中忽然露出半截锈迹斑斑的铁盒,里面装着1958年合作社第一张股权凭证的草稿,纸页间还夹着缕用红绳系着的桃枝。
“果然在这里。” 陈兰兰扶着铁锹轻笑,“当年你说要是能活到新世纪,就把盒子留给接班人。”
诛皎将铁盒放到诛华手中。
“现在它是你的了。” 他踢了踢树下另一处凸起,“儿子接班时再挖。”
月光掠过树梢,诛华发现父亲鬓角沾着星点泥土,就像六十年前那个在百家镇桃园松土的青年。
“怕我守不住江山?” 他晃了晃铁盒。
“怕你太守规矩。” 诛皎指向远处兴华科技园的激光投影,“我当年能在田埂上画世界地图,你就该在云服务器里建新大陆。”
手机突然震动,集团公关部发来紧急通报:某国际媒体质疑交接程序不透明。
诛华尚未开口,诛皎已从怀中取出泛黄的1990年剪报——当年港媒质疑皎兰民营身份的头条旁,是他用钢笔写的批注:“鸿鹄不与麻雀争枝。”
“回复他们八个字。” 老人掸落袖口泥土,“青出于蓝,桃熟李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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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诛华坐在主席办公室批阅的第一份文件,是批准诛兴业提出的“数学建模优化光伏布局”方案。
少年用斐波那契数列重新设计的电池板阵列,可使发电量提升19%,方案附录里还画着太爷爷在百家镇种桃树的间距测算图。
当他盖下朱雀徽章时,印泥恰好浸透纸背,在1997年那张资金调度图的遗痕上拓出新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