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九州道场,夕阳把庭院里的棋盘染成了暖金色。程了蹲在银杏树下,帮丁岚捡拾落在石桌上的棋子,指尖刚碰到一颗冰凉的白子,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她回过头,盛景初正站在不远处,背着夕阳,身影被拉得很长。他今天没穿惯常的白衬衫,换了件浅灰色的薄毛衣,领口松松地敞着,少了几分赛场的清冷,多了些烟火气。
“程了,”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些,“能跟你说句话吗?”
程了心里莫名一跳,点了点头,拍了拍手上的灰站起身:“怎么了?”
两人并肩走到回廊下,晚风带着银杏叶的清香吹过来,撩起程了耳边的碎发。盛景初看着她被风吹乱的头发,下意识地想伸手帮她拂开,指尖在半空中顿了顿,又悄悄收了回去。
“我……”他似乎有些紧张,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这在一向从容的盛景初身上,是极少见的模样,“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
程了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隐约猜到了什么,又不敢确定,只能安静地等着他说下去。
“我以前觉得,人生就像棋盘,黑白分明,落子无悔就够了。”盛景初的目光落在远处的棋盘上,又慢慢转回到程了脸上,眼神认真得让她心跳加速,“可是遇到你之后,我发现不是这样的。”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勇气:“我时时刻刻都想和你在一起。看你写采访稿时皱着眉的样子,听你跟子妍叽叽喳喳说些琐碎的事,甚至……看你因为吃不到喜欢的甜点而气鼓鼓的样子,我都觉得很好。”
程了的脸颊瞬间变得滚烫,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在发烫,连呼吸都变得有些乱了。
“我知道自己很无趣,”盛景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不会说好听的话,也不懂什么浪漫,以前除了下棋,好像什么都不会。但是程了,人生很长,我愿意为了你去改变。学那些我不懂的事,做那些能让你开心的事,都可以。”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但是现在,我很喜欢很喜欢你。我希望……能够一直和你在一起。”
最后几个字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程了心里漾开巨大的涟漪。她怔怔地看着盛景初,看着他眼里的认真和紧张,看着他因为告白而微微泛红的耳根,整个人都懵了。
她从来没想过,盛景初会对她说这些。这个在棋盘上冷静得像座冰山的人,此刻却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把最真挚的心意捧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