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锚点:宣告结束时
欢呼还在炸着。
有人在拍照片,想把这胜利的场景记下来;有人在喊着要去酒馆喝一杯,不醉不归;有人在清点伤员,脸上带着笑,连包扎伤口的动作都轻了不少。
轻舞飞扬也在笑。她刚给一个腿伤的士兵缠好绷带,正想抬头再看看天上的数据流,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高空 —— 那道一直立着的身影,动了。
不是之前的挺拔,不是之前的沉稳,是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软了。
她的笑瞬间僵在脸上,手里的法杖 “当啷” 掉在地上,声音都变调了,尖锐得像被针扎了:“大人!”
这一声喊,像一盆冷水,浇在狂欢的战场上。
离她近的人先抬头,接着,抬头的人越来越多,欢呼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没了。只剩下风的声音,数据流的声音,还有人的呼吸声 —— 急促的,慌乱的。
高空之上,祁默的身影在落。
不是急坠,是慢。慢得让人心脏揪着,每落一寸,
他身上的【暗影神装】,之前是墨色的,裹着银纹,亮得能映出魔帝的脸,能挡下最锋利的魔刃。可现在,那墨色暗了,银纹淡了,像蒙了一层灰,连光泽都没了。更让人揪心的是,神装的肩甲上,裂了一道缝 —— 不是战斗时被砍出来的那种糙裂,是像瓷器崩了纹一样的细缝,从肩甲一直蔓延到腰腹,细碎的光粒从缝里漏出来,像沙漏在漏,漏的是他的能量,是他的命。
“神装…… 暗了。” 有人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不敢信。那是能硬抗魔帝领域的神装,怎么会变成这样?
接着,更让人揪心的一幕出现了 ——【影狩】掉了。
那柄剑,跟着祁默征战了多久?没人记得清。只知道它饮过魔将的血,饮过魔帅的血,最后,还饮过魔帝的血。剑柄上的缠绳,早就被血浸成了深褐色,剑身上的寒光,之前能刺得人睁不开眼。可现在,它从祁默无力的手里滑了出去,剑柄朝下,剑身在转,转得很慢,深褐色的血珠从剑尖滴下来,落在
很轻。
却盖过了所有声音。
一个刺客想接,身影一晃就冲了出去,可【影狩】坠得太快,他跳得再高,也只摸到了一缕剑风,眼睁睁看着那柄剑插进焦土里,剑柄还在颤,像在哭。
再看祁默。
他的头歪着,眼睛闭着,脸色白得像金纸,没有一点血色。嘴唇是干的,裂了一道小口,之前战斗时流的血,还沾在嘴角,已经凝了,变成了暗褐色。他的胸口起伏得极慢,极轻,像风中的烛火,风一吹,就晃,好像下一秒就会灭。
“气息…… 好弱。” 铁壁的声音从面罩里传出来,闷闷的,带着慌乱。他是机甲兵,感知比常人敏锐,能清晰地感觉到祁默的能量波动 —— 不是之前的磅礴,不是之前的稳定,是乱的,是散的,像一堆快碎的玻璃,碰一下就会全碎。
他为什么会这样?
有人想起了之前的战斗 —— 祁默动用【规则主宰】时,浑身的血管都爆起来了,脸色就白了;后来燃烧等级与神魂发动时空凝滞,他的头发都白了几缕,嘴角一直在流血;最后那招【风劫?万物归寂】,整个空间都扭曲了,祁默的身影在那团风里,几乎看不见,只能看见他在发抖,在硬撑。
那不是技能,那是在拼命。是把自己的根本掏出来,砸向魔帝,砸向灭顶的灾难。
“是反噬……” 轻舞飞扬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是法师,懂能量反噬的厉害,“连续动用那么强的技能,还超越了极限,他的根本…… 伤重了。”
数据身体在崩溃。有人能看见,祁默的皮肤下,有淡蓝色的数据流在闪,不是之前的流畅,是断断续续的,像接触不良的灯泡,亮一下,暗一下,再亮一下,暗得更久。那是他的数据身体在瓦解,再这样下去,连数据残留都留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