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天道殿深层。
湖心的光影散了。
像被风吹走的烟,从暖黄变成灰蓝,再变成透明。
脚下的信息湖面起了漩涡,一圈圈转着,把周围的规则弦搅得乱了些 —— 有的弦颤得快了,有的慢了,连空气里都飘着细碎的数据流,像断了线的珠子。
空间在晃。
空气里有电流声,细得像针,扎在皮肤上。祁默知道,会面结束了。
他最后看了眼那团消失的光影,没说话 —— 没必要说。
有些东西,记在心里比说出来更重,像刀上的痕,不用提,也不会忘。
转身,一步踏出。
身影直接融进旁边奔腾的数据风暴里。
来时的路,他是硬抗。数据流像刀子一样刮在身上,每一步都要绷紧肌肉,精神力耗得快,衣料上都沾了些破碎的像素,像血痕。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眼里能看到风暴的脉络。
哪里是急流,哪里有缝隙,哪里的规则能借一把力。一道带着电光的数据流冲过来,他侧身避开,指尖轻轻擦过旁边一根 “空间” 弦 —— 那弦颤了颤,像给他让了条路。又一道数据流劈下来,他脚尖点地,借着 “重力” 弦的微沉,身子往上飘了寸,数据流擦着衣角过去,连布纹都没划断。
像游鱼穿水。
没有多余的动作,每一次转折都精准得像算好的。精神力消耗得极慢,甚至能有余力去看那些规则的流动 —— 原来狂暴的数据风暴里,也藏着秩序,像乱刀里的章法。
片刻后,眼前一花。
他站在了那道淡金色的屏障前。身后是联军总部禁区的金属墙,冰冷的触感从后背传过来,硬得像靠山。墙上的纹路是冷的,数据接口是冷的,连空气都带着金属的寒气。
抬头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