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家属急了:
“林医师,你不是这一带最有名的吗?!
连你都看不出,那我们老马可怎么办啊?”
“天杀的医院说什么都正常,让我们回家自己‘等醒’,要是就这么死了,我跟他们拼命!”
围观的街坊也纷纷出声:
“林医师从不出错啊,今天怎么会……”
“难不成……邪门了?”
人群中一阵不安的骚动。
这时,林洪缓缓走上前来,目光扫了一眼病人,淡声开口:
“我来看看吧。”
众人一怔。
“你?
你是……小玉带来的朋友吧?”
“你学过医吗?
别胡来啊!”
张曼玉一时也愣住:
“林洪哥哥你……”
林宝玉眉头微皱,正欲出言制止,林洪却已经坐下,抬手按住老马的脉门,闭目片刻。
寂静无声中,他缓缓开口:
“脉象紊乱,舌苔湿腻,寒气入骨,阳气几乎全散。”
“这不是中毒,也不是普通疾病。”
“是邪寒入体,魂魄震乱,五脏散虚。”
他说得平静,话语却如惊雷砸下。
“邪寒?”
“魂魄震乱?”
“这……这是道士说的那一套吧?”
有人窃窃私语,也有人嗤之以鼻。
但林洪自顾自继续道:
“方药需以‘附子理中汤’为引,再佐以紫苏、黄芪、肉桂温阳通脉,配远志、茯神、夜交藤安神固魂。”
“药引用晨曦露水和桂花枝烧煮,三炷香时辰服一剂,阳气可回,魂可归位。”
“今日申时前服下,醒来不过半炷香。”
林宝玉听得心神震撼,忍不住低声自语:
“这……这是哪门哪派的开方术?
理论既不出伤寒,又非子午流注?”
病人家属则顾不上玄不玄,连连喊道:
“你说得再玄再怪,只要能救人,怎么都行!
快抓药,照他说的来!”
林宝玉没有阻止,只是抬头看了林洪一眼,缓缓点头:
“好,我来配药。”
而林洪说完药方后,便缓缓起身,不再多言。
事实上,林洪又何尝不知病因?
那名叫“老马”的中年村长,昨夜因村中迷信旧俗,独自上山打理老宅后山的祖坟。
其地久未修缮,阴气汇聚,又适逢节令更替,四象失衡,寒煞乘虚而入,直接侵体而不自知。
这并非寻常医学能诊治的症状,若换作他人,便是请来南川最顶尖的专家,也只会将之归结为“植物神经紊乱”或“突发性低血糖”。
可在林洪眼中,那人魂魄早已被惊散三分,阳气衰微、魄气浮动,已濒临“离魂”边缘。
若他愿意,只需一缕灵气贯入,对方即可当场苏醒如初。
哪怕根本不需药石,只一个指诀,便可驱散残煞,调息定魂。
但他没有动。
张家中医馆人多眼杂,病人家属情绪激动,坊间街邻皆在一旁围观,稍有异象便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于是,他开出了一个看似“中医奇方”、实则“以灵气之理模拟药性”的古怪药方,既保留了解释空间,又可借药力稳固老马魂魄,拖延冲散之机。
此法不惊不露,既救人,又避嫌,最适合在这等情形下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