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凝重而严肃,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在那一瞬间,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有秦正山小时候懵懂的模样。
有他教导秦正山武艺时的场景,还有这些年他们在归墟城共同度过的日子。
他深知禾子望归与禾子牧的疯狂,也明白秦正山一旦丧命,自己多年的心血便付诸东流。
更重要的是,他心底深处那份对秦正山如同亲生儿子般的疼爱,让他无法眼睁睁看着秦正山死去。
“不能让正山就这么没了!”他在心中呐喊。
双脚猛地一蹬地面,以超越极限的速度猛地从旁边撞了过来,用尽全力将秦正山狠狠推开!
噗嗤……!
利刃穿透血肉的沉闷声响,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连亡灵海上常年的阴风都仿佛屏住了呼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那柄薄如蝉翼的毒剑,没有刺入秦正山的心口,而是精准地、深深地刺穿了推开秦正山的那道身影……
秦老队长的胸膛!
剑尖从后背透出,滴着殷红的血珠。
整个世界仿佛安静了。
禾子牧脸上的狞笑僵住,似乎也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连禾子望归看到这一幕,眉头也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冰冷。
秦正山被推得摔倒在地,猛地回头,看到的却是让他魂飞魄散的一幕!
“义……义父……?!”秦正山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惊恐与难以置信。
秦老队长身体被长剑贯穿,踉跄了一下,却没有立刻倒下。
他低头看了看透胸而出的剑尖,脸上竟没有太多的痛苦,反而缓缓地、艰难地抬起头。
望向倒在地上的秦正山,嘴角努力扯出一个极其复杂却充满释然与欣慰的笑容。
那笑容里,有愧疚,有关爱,有解脱,更有一丝如释重负。
“正……山……”他声音微弱,却异常清晰,“好好……活下去……走你自己……认定的……道……”
话音未落,他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身体缓缓向后倒去。
“不……!!!”
秦正山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咆哮,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接住了义父倒下的身体。
他感受到那迅速流失的体温和生机,整个人崩溃了,眼泪混合着血水疯狂涌出,“义父!为什么?!为什么啊!!”
禾子牧冷漠地抽回软剑,带出一溜血花。
他看着相拥的“父子”,眼中没有丝毫动容,只有被打断好事的恼怒与冰冷的讥讽。
“哼,愚蠢的忠仆,坏我好事!死不足惜!”
这极致的悲壮与禾子牧极致的恶毒贪婪,形成了无比鲜明、令人心寒的对比!
魏明、白七七、甚至孙三,都被这突如其来、充满牺牲与悲壮的变故深深震撼,一时竟忘了动作。
孙三下意识地攥紧了分水刺,眼神复杂地扫过痛哭的秦正山和冷漠的禾子牧,喉结滚动了一下。
轮回殿前,只剩下秦正山那绝望而痛苦的哀嚎,以及禾子牧不耐烦的冷哼。
气氛凝重、悲伤而又杀机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