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并指如剑,虚点眉心,一股无形的空间波动以她为中心悄然荡开,感知着任何可能的偷袭。
三人的配合在瞬间完成,呼吸压抑,冷汗无声地浸湿了后背的衣衫。
魏明手中的判官笔被攥得咯咯作响,青筋沿着手背蜿蜒凸起,指节因极度用力而失去血色,变得如同冷玉般苍白。
笔毫间的朱砂仿佛感应到主人的剧烈情绪,发出细微的、如同电流窜过般的“滋滋”声响。
「是谁?!是敌是友?怎么会知道我们会来?这声音…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他的内心剧烈挣扎,是立刻攻击,还是谨慎探查?
谛墨可能就在里面,但这更可能是一个陷阱!
就在这死寂的对峙中,没有任何预兆,那一点昏黄的光晕就凭空出现在了地牢最深处的黑暗中……
不是点燃,更像是从虚无中凝结而出,如同鬼火般微弱,却瞬间驱散了门前一小片浓稠的黑暗。
它安静地燃烧着,火苗几乎凝固,没有丝毫摇曳,似乎违背了常理。
烛光映照下,一双瞳孔清晰地显现出来。
那对瞳孔巨大得超乎寻常,几乎占满了整个眼眶。
琥珀色的底子上泛着一种陈年蜜蜡般的浑浊光泽,却又奇异地折射出点点幽绿磷火似的微光。
瞳孔缩成两道极致尖锐、漆黑得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缝隙,正直勾勾地、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
那目光粘稠而冰冷,带着一种非活物的审视感。
那眼神之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有深切的恐惧,有一种近乎疯狂的警惕,有难以磨灭的痛苦,还有一丝…令人不安的、仿佛洞悉一切的诡异幽光。
烛火微微晃动,那双眼瞳也随之明灭,仿佛不是反射着光,而是自身在散发着某种不祥的微光。
被这样一双眼睛在如此环境中死死盯住,一股源自本能的、毛骨悚然的寒意顺着三人的脊椎疯狂爬升!
白七七的瞳孔在那一刻猛地放大到极致,呼吸骤然停止。
她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喉咙里溢出一点极细微的、被掐断似的抽气声。
她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像是突然坠入了冰窖,连指尖都在发冷、发麻。
她死死盯着那双眼瞳,目光顺着烛光下移,落在那熟悉的、却此刻显得无比诡异的黑色轮廓上……
那消瘦的体形,那略显凌乱的毛发……每一个细节都在残忍地印证着那个不可能的猜想。
“是……是它……”这几个字几乎是从她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无法置信的颤音和一种近乎崩溃的恐惧,“和我们走散的……黑猫!它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声音尖锐而变调,在这死寂的地牢中显得格外刺耳,充满了毛骨悚然的意味。
但白七七绝不会认错……
“正是…和我们带走散的黑猫!”她失声惊呼,声音因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变调。
它怎么会在这里?它怎么会先于他们到达这地牢深处?
那声音……是它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