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站在黑猫部落的石板路上,夜风卷着松脂的气息拂过他的衣角。
他刚刚与谛墨告辞,老猫妖那泛着金光的右眼似乎还烙在他的脑海里。
“这个部落不对劲……”
街道上空无一人,不,空无一猫。
那些白日里嬉戏的幼猫、蹲在屋顶梳理毛发的长者,此刻全都消失不见。
唯有屋檐下的鱼骨风铃偶尔轻响,声音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喉咙,沉闷而短促。
远处,一盏昏黄的灯在黑暗中摇曳。
魏明走近,发现那是一家名为“夜瞳”的酒馆。
木门半掩着,缝隙里渗出松子酒的气味,还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他推开门……
“对不起,我们酒馆不接待人类,还请……”
猫耳少女拦在门前,琥珀色的瞳孔竖成一条细线。
她的爪子按在魏明胸口,尖锐的指甲已经刺破了衣料。
“让他进来吧。”一道低沉威严的声音从酒馆深处传来。
猫耳少女的耳朵抖了抖,不情不愿地侧身让开。
“这声音……不是谛墨。”
魏明被引至最角落的一张木桌。
这个位置紧贴墙壁,阴影完美地笼罩着他,而桌面上……
刻着一道新鲜的爪痕,痕迹里还残留着暗金色的树脂。
“和谛墨杖尖滴落的一样……”
酒馆内光线昏暗,仅有几盏鱼油灯照明。
魏明借着微弱的光,看清了里面的情形:七张圆桌,每桌坐着三到五只猫妖。
它们没有像白日那样化为人形,而是保持着原形,毛色从漆黑到雪白不一。
奇怪的是,所有猫妖的脖颈上都戴着黑铁吊坠。
部分年轻猫妖抚摸吊坠时,竖瞳中闪过挣扎的痛色。
吊坠在阴影中泛着诡异的微光。
“它们在举行什么仪式?”
“您的酒。”
猫耳少女端来一杯琥珀色的液体,杯底沉着半片桑叶。
魏明没有碰它,而是将指尖悬在杯口……
热气蒸腾间,他隐约看到酒液里映出一幅画面:满的白衣飘过某个山洞,而她手中提着的傀儡……
正在流血。
琥珀色的酒液在粗陶杯中微微晃动,映出魏明骤然绷紧的下颌线。
“过几天就是下弦月夜了,也是我们猫妖一族的祭奠之夜,只要过了那夜……”沙哑的嗓音从对面阴影处传来。
魏明捏着酒杯的手指一紧,陶杯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声。
“还是要警惕,谛墨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另一道更低沉的声音接话,“虽然那两人承诺了许多,但杀渡阴人……”
“啪!”魏明的酒杯突然炸开一道细缝。
滚烫的酒液溅在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
龙鳞臂上的青鳞全部倒竖,在皮下发出细密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