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只看见他嘴唇开合,而那句关键的询问被雷声扭曲成“青崖……”‘的古语……
白狐颤抖着伸手,青年伤口流出的血沾在她指尖,突然化作红线缠上两人手腕。
“原来情劫……是要这样渡的。”
“咔嚓……”安若寺内的织机突然断了一根红线。
白七七猛地睁眼,发现自己的玄煞魂尺不知何时已抵在魏明心口,而季云舒的轮回印正挡在尺锋前三寸。
“你……”魏明喉结滚动,“看见什么了?”
白七七收尺的手在发抖。
她终于明白,为何初见魏明时就觉得熟悉……他眼角那颗痣的位置,与当年道童被灯花烫伤的疤痕分毫不差。
“没什么。”她弯腰捡起地上断裂的红线,蚕丝在她掌心化作飞灰,“只是些……前尘往事。”
无脸小童突然拍手大笑:“破局啦!”
它蹦跳着指向织机,那里正缓缓织出一段全新的命格:“白七七,庚辰年生,斩断情丝,重归玄煞……”
最后一缕蚕丝化作飞灰的刹那,天旋地转。
魏明只觉得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冰冷的骨尘已重新漫上靴面。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恢复如常的装束,龙鳞臂上的生死印微微发烫,仿佛在提醒他方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白七七站在三步之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玄煞魂尺……
那尺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红线纹路,像是被血浸染后又干涸的痕迹。
她的目光与魏明短暂相接,又迅速移开,眼底翻涌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我们……”季云舒的声音有些哑。
她手中的轮回印裂痕更深了,裂缝中渗出几丝金线,像被蚕食的记忆残渣,螭龙的一只眼睛彻底黯淡,“算是通过考验了?”
黑猫“喵”了一声,从白七七脚边踱过,尾巴尖扫过她的靴面,像是在确认什么。
小径依然寂静得可怕,但两侧的暗紫色荆棘不知何时褪成了灰白色,像是被抽干了所有色彩。
天空的铅灰色雾霭散开些许,露出后面更加深邃的黑暗,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魏明深吸一口气,率先迈步:“走吧。”
他的声音在诡异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小路在前方分岔,这一次,三条分支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景象……
左路渗出暗绿色的雾气,隐约可见无数悬挂的蚕茧随风轻晃;
中路的骨粉小径上浮现出血色脚印,每一步都渗出浑浊的液体;
右路则笼罩在朦胧的月光下,但那月亮是倒挂的,月牙朝上,宛如一抹讥讽的笑。
黑猫突然窜向中路,却在踏足血脚印的瞬间炸毛后退,发出凄厉的嘶叫。
“看来答案很明显了。”白七七握紧魂尺,指向左路,“安若寺的考验既然与织魂有关,这条路必然通向葬魂岭核心。”
季云舒却盯着右路的倒悬月:“你们看那月光……像不像听风钱背面的纹路?”
魏明沉默片刻,突然从怀中掏出那枚钱币。
钱币上的“听风”二字此刻竟微微发亮,而背面的诡异纹路……确实与倒悬月如出一辙。
“兵分两路。”他沉声道,“我和七七走左路,云舒你……”
“我一个人走右路?”季云舒挑眉。
魏明摇头,指了指她怀中的黑猫:“你带着它。”
黑猫跃入她臂弯时,浑身毛发突然逆竖,每根毛尖都浮现出微缩的轮回印纹。
那些纹路闪烁着将猫瞳染成幽蓝,而季云舒的轮回印同时裂开第三道缝……
三人分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