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当魏明喘着气转身时,本该跟在身后的黑猫……
仍然蜷在白七七怀里昏睡着。
“它……它一直在这儿?”季云舒的声音发颤。
她分明记得黑猫窜出去时,爪子勾破了白七七的袖口。
可现在那袖口完好如初,连根脱线的丝都没有。
白七七低头抚摸黑猫的手突然僵住。
触感不对……这团皮毛的温度太低,而且……心跳十分的微弱。
“魏明。”她缓缓举起黑猫的后颈,“你看它的影子。”
灯笼绿光下,黑猫的影子竟是一个跪拜的人形!
就在这时,寺庙里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像是木鱼,又像是……某种东西从高处摔落在空心的棺材上。
跨过门槛的刹那,魏明忽觉身上一轻。
低头看去,原本的劲装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件靛青色的粗布长衫,腰间悬着一枚褪色的木牌,上面刻着“渡阴”二字。
“这……”他猛地转头。
白七七和季云舒的装束同样大变……白七七一身素白道袍,发髻用一根骨簪束起。
而季云舒则穿着绣有螭龙纹的官服,腰间悬着的轮回印竟变成了一块青铜官印。
“我们这是……”季云舒摸了摸自己的官帽,脸色微变,“穿越了?”
白七七低头看着怀中的黑猫,它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唯有尾巴尖上一点漆黑,像是不小心沾了墨。
“不是穿越。”她眯起眼,“是这座寺在‘装裱’我们。”
安若寺内部比外观更加诡异。
正殿没有佛像,也没有道尊,只有一座巨大的青铜织机矗立在中央。
织机上缠绕着五色丝线,正在无人操作的情况下自行编织。
织出的不是布料,而是一张张人皮般的薄纱,每织完一匹,就会自动卷起,堆放在角落……
那里已经堆了数十卷,最上面的一卷依稀能看出季云舒的面容。
两侧本该供奉四大金刚的位置,立着四具真人大小的蚕俑。
蚕俑人身蚕首,分别手持梭、剪、针、尺。
持剪蚕俑的刃口自动开合,剪落的碎发化作金蚕丝坠地;
执针者穿刺虚空,每一针都带出细微的血珠。
四具蚕俑的复眼转动时,织机上的丝线同步改变颜色。
“这到底是佛寺还是道观?”魏明压低声音。
“都不是。”白七七的指尖划过织机,那些丝线竟主动避开她的触碰,“是‘织魂坊’。”
季云舒突然按住太阳穴:“我的轮回印在哭……”
确实有呜咽声从她腰间的官印里传出。
与此同时,织机突然加速,五色丝线疯狂交织,竟在空中组成一行血字:“既入听风局,皆为织中人!”
黑猫从白七七怀中跳下,落地时竟化作一个穿白衣的小童。
他伸手扯住魏明的衣角,仰起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用金线绣出的“听风”二字。
“客人。”小童的声音从织机方向传来,“要选自己的命格布吗?”
最底下的卷轴缝隙突然渗出青金色血丝……与魏明胸前玉佩的光泽完全相同。
当卷轴展开三寸时,先露出的是一角熟悉的衣襟绣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