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在油灯下泛着冷光,宋尘脸色骤变,立即躬身:“下官失礼!”
他抹了把冷汗,指向验尸房后门:“二位随我来,纸马铺的薛婆婆最清楚这传说……”
季云舒突然按住轮回印……其他三具尸体指尖正渗出海水,在青砖上蜿蜒成一道细流,流向门外。
黑猫蹿过去嗅了嗅,突然浑身毛发倒竖。
“带路。”魏明一把扣住宋尘肩膀,判官笔的墨气已悄然缠上对方衣领。
三人身影没入甬道时,验尸台上的三具尸体睫毛忽然颤了颤,嘴角残留的海水折射出妖异的红光。
他们离开验尸房,穿过衙门后院的偏门,拐进一条狭窄的暗巷。
黑猫突然从季云舒肩头跃下,尾钩分叉处渗出幽蓝光点。
那些光斑落地即凝成箭头状,指向青砖缝隙间蜿蜒的暗流。
巷子尽头是一间挂着“纸马铺”招牌的破旧小屋。
门口堆着扎好的纸人纸马,惨白的脸上画着夸张的腮红,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瘆人。
魏明一脚踹开摇摇欲坠的木门,纸马铺内阴风呼啸,纸人纸马的残骸漫天飞舞。
“薛婆婆!” 宋尘失声喊道。
屋内,薛婆婆半跪在地,腰间的萨满鼓裂成两半,鼓面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海水。
裂开的鼓腔内壁,密密麻麻嵌着七枚青铜鳞片。
此刻鳞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每剥落一片,地上的海水就上涨一寸。
她嘴角溢血,枯瘦的手指死死抓着一条红色布条……像是从某种衣物上撕下来的。
而地上,躺着一具青白色的尸体,却不是从验尸房逃走的那具!
可此时,尸体胸口被洞穿,伤口处不断渗出海水,将地面腐蚀出嘶嘶白烟。
“它……它来了……”薛婆婆声音嘶哑,抬头看向魏明他们,浑浊的眼中满是惊骇。
魏明快步上前,蹲下身检查尸体,指尖刚触碰到伤口,一股阴冷的气息便顺着指尖窜上来,他猛地缩手。
“空间之力残留……”他低声道。
季云舒的轮回印微微发亮,齿轮之眼在她脑海中低语:“它没死……还在附近……”
黑猫炸毛,猛地蹿上房梁,金色竖瞳死死盯着角落里的一个无面纸人……
那纸人穿着红衣,静静地“站”在阴影里,仿佛在无声狞笑。
“薛婆婆,到底发生了什么?”魏明沉声问道。
薛婆婆剧烈咳嗽了几声,颤巍巍举起手中的红布条:
“它……它来找老身索命……老身用萨满鼓震碎了它的躯壳,可它……它逃了……”
宋尘脸色惨白:“‘海嫁衣’……真的存在?!”
薛婆婆惨笑一声:“三百年前……梅关镇献祭新娘……她逃了……海龙王震怒……如今……它回来了……”
话音未落,纸人空白的脸部突然凸起,浮现出青铜铃铛的浮雕纹路!
此刻正在纸面上游走重组。
“是媒介转换……”季云舒的轮回印剧烈震颤。
她终于明白……验尸房的青铜铃铛只是子体,而这具吸纳了海水的纸人,正在进化成母体!
“龙宫深……嫁衣红……”
沙哑的歌声从纸人口中飘出,整个纸马铺的温度骤降,海水从地缝中渗出,迅速漫过众人的脚踝!
“它还在!”魏明厉喝一声,判官笔瞬间滑入掌心。
季云舒的轮回印骤然爆发刺目光芒,齿轮之眼尖啸:“空间节点……斩断它!”
黑猫从房梁一跃而下,利爪狠狠撕向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