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手臂发麻,木质化的左臂传来钻心刺痛,那些沉睡的菌丝似乎正在苏醒。
赵舒年的纸人军队被尸气腐蚀得千疮百孔,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右腿上的木纹开始扩散。
最要命的是,七星蔑刀上的铜钱正在一枚枚失去光泽。
程熵趁机冲向一楼玻璃移门,手中捏着一枚血色符箓:“白梦呓,你逃不掉了!”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门把手的瞬间,书屋角落的骷髅根雕突然睁开空洞的眼窝。
一道无形的屏障轰然展开,程熵像是撞上一堵铜墙铁壁,鼻血瞬间喷涌而出。
“什么鬼东西?!”他惊恐地回头,看见骷髅根雕的嘴部缓缓张开,吐出一团五彩雾气。
雾气中浮现出魏明留下的判官笔虚影,笔尖正对准他的眉心……
与此同时,两个黑衣人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他们的皮肤开始片片剥落,露出里面缠绕着丝线的干尸本体。
麦冬和赵舒年背靠背站着,嘴角都渗出血丝……他们已经被逼到了绝境!
黑猫突然跃上书架最高处,独眼绿光暴涨。
它猛地扑向程熵,却在半空被突然出现的第五个人影一把掐住脖子……
“够了!”
一道浑厚的音波破空而来,震得子时书屋的玻璃嗡嗡作响。
程熵猛地捂住耳朵跪倒在地,那两个黑衣人更是七窍流出污血,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魏知远踏着沉重的步伐走来,手中的青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他的目光如刀般锋利:“程熵,你们果然违背了天听九局的誓言,触碰了禁忌:炼尸术!”
话音未落,罗盘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金光。
“轰轰”两声巨响,那两个黑衣人瞬间爆成血雾,腥臭的液体溅满了书架。
“回去告诉龙践行,”魏知远的声音如同闷雷,“如果他再不收敛,我不介意送他下地狱!”
程熵浑身发抖,额头紧贴地面,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他的后背完全被冷汗浸透,生怕魏知远一个念头就让他灰飞烟灭。
“还不快滚?”魏知远一声怒吼,“真想让我送你上路吗?”
程熵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冲向院子门口,狼狈地消失在街角。
麦冬用斩魂刀支撑着身体,颤抖着站起来:“大伯,多谢救命之恩。”
魏知远眉头一皱,伸手搭上麦冬的脉搏。
天听九局的“炼尸术”虽然阴毒,但以麦冬和赵舒年的实力,不该如此狼狈才对。
“你们伤得不轻啊!虽然……”魏知远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感受到麦冬经脉中那股诡异的木属性气息。
赵舒年苦笑着靠在书架上:“大伯,我们在裁缝铺……”
他将五行祭坛和纸扎莲花的事一一道来。
魏知远的脸色越来越凝重:“那你们最近要注意休养,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再出手了!”
他收起罗盘,目光扫过书屋前的一片狼藉,最后落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
临走前,魏知远突然回头,声音低沉:“记住,龙践行这次派来的只是小喽啰......”
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楼梯转角,只留下满院子血腥和两个伤痕累累的年轻人。
黑猫从书堆里钻出来,眼睛中的绿光黯淡了许多。
它轻轻舔舐着麦冬流血的手背,尾巴不安地摆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