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中,金甲神将与时辰使者互相掐着对方的咽喉,定格成一组诡异的青铜雕塑。
石碑表面的人脸全部闭目,而魏鸿渐的白发间,悄然生出一缕乌丝……
魏世恭的眼白突然爬满黑色血丝,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
他的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指尖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
就在魏鸿渐全神贯注对抗石碑时,魏世恭的右手突然扭曲变形,化作一柄锈迹斑斑的青铜匕首。
“家主……时辰到了……”魏世恭的声音突然变成男女混声,嘴角撕裂到耳根。
匕首刺入魏鸿渐后心的瞬间,刀身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微型沙漏,每个沙漏里的流沙都在逆流。
“噗……”\"魏鸿渐喷出的鲜血在空中凝结成“赦”字,却瞬间被匕首吸收。
书房内所有符箓同时自燃,火焰竟是诡异的青白色。
石碑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表面裂纹中迸射出无数青铜齿轮,每个齿轮上都刻着魏家先祖的名字。
魏鸿渐的瞳孔剧烈收缩……三十年前暴雨夜,正是这个枯瘦的身影为他挡下五阴煞。
记忆里魏世恭被腐蚀的左手,与此刻刺入自己后心的青铜匕首重叠。
“阿恭……”喉间溢出的不是血而是破碎的契约符,“原来那晚的煞……本就是局?”
魏世恭的腹部突然裂开,涌出汹涌的时间洪流。
那些浑浊的液体中沉浮着无数扭曲的人影,有魏敬亭被铁链缠绕的残魂,也有季清晏融化在银液中的面孔。
洪流所过之处,以魏家祠堂为界,洪流东侧的空间里,砖瓦以十倍速飞向天空;
而西侧的回廊却凝固如琥珀,连飞鸟都定格在振翅瞬间。
两者交界处,沙漏的流沙诡异地悬浮在半空,形成清晰的时间断层线。
季家祠堂的十二尊青铜像同时睁眼,每尊像的瞳孔里都跳动着幽绿火焰。
季家死士们身披特制的鳞甲……那是用历代季家夭折婴儿的乳牙编织而成。
他们手中的兵器更是诡异:有的是人骨制成的长矛,矛尖挂着渡阴铃;
有的是用祖坟里的青铜器熔铸的弯刀,刀身刻满镇压时辰的咒文。
“列阵!”为首的季家长老割开手腕,鲜血滴在地面的八卦阵图上。
死士们立刻分成二十四队,每队站在一个节气方位上。
当时间洪流席卷而至时,他们同时将兵器插入地面。
……无数条银线从地底升起,织成一张巨大的网,网上每个节点都挂着一个正在融化的更漏。
最前排的死士突然发出惨叫,他们的身体开始以不同速度老化:有人瞬间化作白骨,有人却退回婴孩状态。
但后排立即补上,用血肉之躯阻挡着洪流的推进。
银线大网被冲得剧烈变形,却始终没有破裂……因为每个死士倒下时,都会自爆成血雾形成一个傀儡来加固网络。
整个万安县正在分裂成无数时间碎片:东街的百姓在倒着行走,西市的商贩保持着吆喝的口型凝固不动。
而魏家老宅上空,一个巨大的青铜日晷正在形成,晷针上悬挂着奄奄一息的魏鸿渐。
他的血顺着晷针滴落,每一滴都在半空化作燃烧的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