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岁贪婪地吸收这些血珠时,表皮短暂浮现出赵氏宗祠的飞檐纹样。
它像一团流动的腐肉,在地面拖出黏腻的痕迹,直扑向墓穴中的白绫和镇魂木。
魏明咬牙,判官笔与龙鳞臂同时爆发金光。
笔锋在空中划出一道镇邪符咒,龙鳞臂则凝聚出一道屏障,试图封锁太岁的去路。
然而……
龙鳞臂刚触到阴气,青鳞突然泛起铜锈般的褐斑。
魏明猛然想起史思明墓中那截镇魂木……此刻正有黑色木刺从阴气里析出,正是当年马嵬驿缢架上的铜钉碎屑。
“这些怨气被加工过!”他急退时鳞片剥落处露出血色符咒……正是赵家祠堂的镇龙纂文。
太岁趁机突进,每一根白丝都粘着半融化的铜渣,所过之处龙鳞屏障如薄冰般碎裂。
它猛地一抖,竟幻化出一只九尾猫妖的虚影,妖尾如鞭,狠狠抽向魏明!
“砰!”
魏明左臂突然痉挛……那些“锈斑”竟是细小的反写往生咒,正顺着血管往心脉爬。
他当机立断用判官笔扎穿小臂,喷出的金血中混着荔枝纤维,落地即燃起青色火墙。
太岁的攻击再次而来。
他被震退数步,喉头一甜,嘴角溢出血丝。
小满的渡阴铃随即响起,清脆的铃声化作一道道音刃,试图扰乱太岁的行动。
可那怪物仿佛早已封闭五感,铃音穿透它的身躯,却如同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太岁的触手刚碰到墓石,棺材突然炸裂……喷出的黑气在空中凝结成三丈高的傩面。
面具左半边是安禄山的谄笑,右半边是史思明的惊惧,额心却刻着柳筱宁的死亡时辰。
白绫与镇魂木被傩面张口吸走,表面瞬间爬满红线,与太岁体内的血管同频搏动。
小满的渡阴铃突然炸碎……那些铜片悬浮成北斗阵,正是法医室拍下的柳筱宁伤口形状。
太岁仰起那张模糊的人脸,喉咙里挤出杨贵妃的笑声:“终于……终于……”
它猛地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道幽绿的磷火!
火焰瞬间吞噬了白绫和镇魂木,两件镇物在火中剧烈燃烧。
白绫散发出幽蓝的火焰,在迅速的化为灰烬,镇魂木上的符文则如活物般扭曲、崩裂,最终化为缕缕黑烟消散。
“不……!”赵舒年目眦欲裂,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太岁的身体疯狂颤抖,表面的白丝如潮水般涌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它体内苏醒。
战场上的阴气疯狂汇聚,地面开始震动,无数白骨从土中爬出,跪伏在太岁周围,如同朝拜它们的君王。
“这感觉……太好了……”太岁的声音逐渐清晰,变成了一个女人的嗓音,柔媚却冰冷。
它的身躯开始膨胀,苍白肉瘤如瘟疫般蔓延,所过之处,草木枯萎,土地腐化,整片战场仿佛正在被它同化、吞噬!
魏明三人站在原地,浑身发冷。
他们终于明白……
诅咒从未被封印。
它只是在等待一个重生的机会。
而现在,它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