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到了烟斗里特殊的味道……不是普通烟叶，而是混着往生香的坟头土。
“傩戏只是开始，”麦冬盯着老人颤抖的手，“每天晚上的傩戏都是在吸取村民的生魂！”
柳大爷猛吸两口烟，烟雾从他鼻孔喷出，在空中扭曲成锁链的形状。
“你说的不错……”老人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自从傩戏开始后，整个村子就不正常了起来……”
烟斗在石头上敲击时，迸出的火星竟在地上组成柳筱宁的名字。
麦冬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见老人后颈的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是红线！
“柳筱宁的死恐怕不是谋杀吧！”他的手悄悄按上刀柄。
“是献祭！”柳大爷突然提高音量，烟斗里的火光骤亮，“傩戏让人失去了理智！”
他敲击烟斗的动作变得急促，石头表面竟被烫出焦黑的痕迹。
方程的手不自觉地摸向配枪。
他注意到老人说这话时，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下挣扎。
“就在昨天……”柳大爷的声音突然变得飘忽，“柳鸣泉又在后山挖到了太岁……”
烟斗里的火光突然变成诡异的绿色，照亮了他脖子上那道若隐若现的勒痕，“然后整个村子就……”。
“太岁？”麦冬猛地站起身，斩魂刀在鞘中发出嗡鸣。
他的瞳孔急剧收缩……在送魂人的传承里，太岁是至阴之物，最易成为邪祟载体。
方程手指紧紧攥着警徽残片：“麦冬，我们这就去柳鸣泉家！”
他的声音里带着刑警特有的果决，但指节因用力而颤抖，暴露出内心的紧张。
“等等！”柳大爷的烟斗重重磕在青石上，火星四溅。
老人浑浊却锐利的目光落在方程的配枪上：“你这枪遇到……不顶用……”
他缓缓起身，虽然步履蹒跚，但腰板挺得笔直，“你们随我来……”
麦冬紧盯着柳大爷的背影，斩魂刀依然安静。
他暗自松了口气……老人身上那股凛然正气，确实不是邪祟能模仿的。
柳家老宅的门轴发出沉重的“吱呀”声。
堂屋内，满墙勋功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方程不禁肃然起敬……每一枚勋章都记录着老人浴血奋战的过往。
正堂悬挂的九环大刀寒光凛冽，刀身上隐约可见暗红色的纹路。
柳大爷搬来椅子时，方程注意到老人布满老茧的手在微微发抖，但取刀的动作依然干净利落。
“这把大刀跟随我几十年，”老人抚过刀身，眼神变得锐利如刀，“倒下死去的鬼子不知多少……”
他郑重地将刀递给方程，“斩冤魂肯定不惧！”
方程双手接过沉甸甸的大刀，感受到刀柄上传来的肃杀之气。
麦冬的斩魂刀突然发出一声清吟……这是对至阳之兵的共鸣。
他惊讶地发现，刀身上的九枚铜环内壁都刻着往生咒，这是真正饮过血的斩鬼刀！
“柳老，”麦冬恭敬地抱拳，“您能最先从幻境中醒来，就是因为这身战场杀气吧？”
老人笑了笑，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小鬼子都没能要了我的命，这些魑魅魍魉算什么。”
他拍了拍方程的肩膀，“去吧，这把刀会保护你们。”
方程握紧大刀，感受到一股暖流从掌心涌入……那不是邪气，而是老人寄托在刀上的浩然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