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鸡鸣犬吠,没有孩童嬉戏,甚至连风穿过门楣上“赵”字钱孔的嗡鸣都被吞没。。
只有三人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赵舒年走到最近的一户人家门前,轻轻叩响斑驳的木门。
“有人吗?”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竟然自己开了一条缝。
三人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
魏明用判官笔挑开门扉,屋内一片昏暗。
借着门口透入的微光,能看到一张方桌上摆着三副碗筷,碗里的米饭还冒着丝丝热气,一碟青菜只吃了一半。
“像是突然离开的。”魏明皱眉,“但为什么连门都不关?”
小满的指尖轻抚过桌面,一粒米饭粘在她的手指上。
“还是温的,不超过半小时。”
他们退出这户人家,继续沿着街道前行。
每一户都是同样的情况……门未锁,生活痕迹新鲜,却不见半个人影。
一家药铺的柜台上还摊开着账本,墨迹未干;
铁匠铺的火炉里炭火尚红;
甚至有一家茶楼里,十几张桌子上都摆着喝到一半的茶水。
“不像是迁徙,”赵舒年分析道,“没有携带任何财物,连随身物品都没带走。”
魏明突然停下脚步。
“你们听。”
远处传来微弱的滴水声,规律得令人心悸。
三人循声走去,穿过几条小巷后,来到小镇中心的广场。
一口青石砌成的古井矗立在广场中央,井沿上刻着繁复的符文,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滴水声正是从井中传来。
小满腰间的渡阴铃突然轻轻颤动,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叮铃”声。
她的神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有东西……”魏明的判官笔尖突然自行渗出一滴朱砂,在虚空中凝成“敕”字血符。
这是“问阴术”中的探煞诀。
血符触及井沿符文的刹那,青石上蛰伏的“赵”字咒文如蜈蚣般扭动显现。
“井底有东西在模仿《度人经》的镇魂阵,”他压低声音,笔锋虚划北斗,“但笔画顺序全反了……这是……”
小满的渡阴铃忽地自行飞向井口,铃舌疯狂撞击铜壁,却诡异地无声……仿佛声波被井水吞噬。
她一把拽住铃绳:“铃响无声,是阴司‘哑狱’的征兆!”
赵舒年的七星蔑刀早已出鞘,七枚铜钱悬浮成勺状指向井底,“天权”位铜钱剧烈震颤:“三百米下……有……”
魏明探头看去,水面上倒映出的不是他的脸,而是无数张扭曲的人脸,密密麻麻挤在一起。
他们张着嘴似乎在尖叫,却没有一丝声音传出。
“和子时书屋外墙上的人脸雨痕一样……”魏明喃喃道。
就在这时,小满的渡阴铃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刺耳的铃声划破寂静。
广场上的雾气突然凝成冰晶,三人呵出的白气在空中冻成细霜。
更诡异的是……
只有他们呼吸结霜,而街道两旁的灯笼火焰却纹丝不动。
那些冻僵的冰晶突然折射出红光,像无数面微型铜镜,每片镜子里都映出不同角度的血脚印幻象。
当幻象重叠到第七层时,真实的血脚印终于从视觉残影中凝结而出……
每一步都让青石板发出被烙铁灼烧的“滋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