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龙舌温顺地缠绕他手腕,七条铁链自动捆住那些试图干扰的历代亡魂。
白袍老者的虚影终于完全消散,只余叹息在空间回荡:“记住,笔断善恶,人定是非……”
魏明猛然睁眼,正看见梅寒香的致命攻击袭至眼前。
新生判官笔自动挥出,墨色阴文如天幕展开。
齐泰瘫坐在地,望着那道笔走龙蛇的背影喃喃道:“成了……”
判官笔尖滴落的墨汁突然悬停在半空,每一滴都映出梅寒香千年来的罪业。
魏明挥臂如挥万钧,笔锋划过之处,空间裂开七道幽暗缝隙——那是七层地狱的入口。
“判!”笔落惊雷,九幽城上空阴云骤然坍缩成漩涡。
一道青黑雷柱贯穿天地,正劈在梅寒香树干中央。
树皮爆裂的瞬间,露出最核心处那段白玉般的嫩芽……正是当年魏判官亲手点化的梅枝。
嫩芽上浮现出张苍老的人脸:“判官大人……”树脂如泪从芽缝渗出,“您说的‘傲骨’……”
整株古梅开始崩溃,但那张脸却露出诡异的解脱笑容,“就是让我当磨刀石?”
魏明突然闷哼一声,判官笔剧烈震颤。
笔杆上七条铁链齐齐崩断,墨玉般的笔身竟渗出琥珀色树脂……那是梅寒香的本命精元!
“不。”魏明盯着笔尖流出的树脂血泪,突然明白了一切,“是给天地留一把……”
他猛然将笔尖刺入自己心口,“杀我的刀!”
树脂血泪触到心尖血的刹那,整支判官笔突然生根发芽,在魏明掌心开出一朵晶莹剔透的梅花。
梅寒香残留的嫩芽发出最后一声叹息:“原来……我才是……您的后手……”
惊雷再起,这次劈在魏明身上。
但见他心口绽放的梅花疯狂生长,转瞬间开满全身,又在雷光中化为灰烬。
当灰烬散尽,原地只剩魏明持笔而立,眉心多了一道梅枝状的赤纹。
九幽城上空阴云散尽,一缕晨光穿透废墟,照在那株彻底灰飞烟灭的古梅残骸上。
无数被吞噬的亡魂化作光点升空,其中有个蹦跳的小沙弥虚影,对着魏明做了个鬼脸才消散。
齐泰的佛印彻底熄灭,却笑得像个孩子:“魏判官啊魏判官...你连自己都算计进去了……”
魏明抚过眉心赤纹,触手滚烫。
判官笔现在轻如无物,但他知道……梅寒香的“傲骨”,此刻正在他血脉里生根发芽。
笔尖最后滴落一滴树脂,落地开出一株三寸高的梅苗。
嫩芽上隐约浮现两个字:慈悲。
魏明站在九幽城的废墟之上,脚下是碎裂的青冥石,焦黑的梅枝散落满地,风一吹,便化作飞灰。
整座城,已无生机。
阴兵尽殁,曾经巍峨的城墙如今只剩断壁残垣。
静狱大门扭曲变形,上面刻着的《度人经》符文早已黯淡无光。
他低头看向胸前悬挂的玉佩,玉面微微泛着青光,齐泰的残魂已遁入其中,陷入沉睡。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宁辰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如纸,眉心的阴煞印记也淡了许多。
魏明将他扛在肩上,踏过满地焦土,朝着九幽城的出口走去。
当他走出九幽城,判官笔自动挥舞了起来,一道永久的封印将九幽城封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