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爱己完结撒花(2 / 2)

那个陌生的妻子,因为无法理解的性别转换,因为误解和绝望,就要扼杀腹中的骨肉。

那么……宇智波初纯呢?

那个对他只有算计、挑衅和厌恶的女人,在发现怀上他这个她最讨厌的人的孩子后,在已经喝下打胎药却未能完全奏效后……她会怎么做?

她会留下这个注定不被期待、甚至可能被视为耻辱和麻烦的孩子吗?

答案,几乎不言而喻。

一想到那个流淌着他血脉的小生命,可能正面临着和门外那个未出世孩子同样的、甚至更危险的境地,千手扉间就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血液都仿佛要冻结了!

他猛地攥紧了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手背上青筋暴起。

(不行……绝对不行!)

无论他和宇智波初纯之间有多少恩怨,无论这个孩子的到来是多么荒谬和不合时宜,那都是一条生命!

是他千手扉间的血脉!

他绝不允许……绝不允许那个孩子像门外那个无辜的生命一样,因为大人的错误和残酷的现实而被轻易“拿掉”!

一股比之前强闯宇智波时更加冰冷、也更加坚定的决意,在他血红的眼眸中凝聚。

他必须做点什么。

必须尽快。

在一切……还来得及之前。

他缓缓站起身,周身的气息变得异常沉静,却也更加危险。那是一种摒弃了所有愤怒和冲动,只剩下纯粹目的性的、属于猎杀者的冷静。

宇智波初纯……

还有那个孩子……

他绝不会放手。

千手柱间心力交瘁地安抚完外面那对几乎决裂的夫妻曾经的夫妻,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书房。

他满脑子都是族人痛苦的泪水、绝望的呐喊,以及那个尚未出世就险些被放弃的小生命带来的沉重感。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书房的门——

然而,预想中弟弟依旧颓唐或暴怒的场景并未出现。

千手扉间背对着他,站在窗边。夕阳的余晖将他银发的身影拉得很长,却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冰冷与沉寂。

之前那失控的暴怒仿佛从未存在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凝固的、深不见底的平静。

但千手柱间能感觉到,那平静的表面下,是比之前更加汹涌、也更加危险的暗流。

“扉间……?” 千手柱间试探着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疲惫和担忧。

千手扉间缓缓转过身。

那双血红的眼眸中,已不见了之前的赤红与混乱,只剩下一种淬炼过的、如同万年寒冰般的锐利与决绝。

他看向千手柱间,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大哥。”

“我需要你立刻调动所有能动用的资源和人脉。”

“不计代价,不论手段。”

“查清楚两件事——”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一字一顿:

“第一,宇智波内部,关于那泉水的具体分配和使用情况,尤其是……宇智波初纯,她是否使用,或者……准备如何使用。”

“第二,”

他微微停顿,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波动,

“密切关注宇智波初纯的一切动向,尤其是……她的身体状况。”

千手柱间被弟弟这突如其来的、极度冷静却又带着某种偏执的命令弄得一怔。

(泉水分配?初纯的身体状况?)

这和他预想的追问、或者继续之前的愤怒完全不同。

“扉间,你……” 千手柱间张了张嘴,想问清楚,但对上弟弟那双不容置疑的、仿佛已经下定了某种可怕决心的眼眸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从未见过扉间露出这样的眼神

千手扉间没有解释,只是最后深深地看了自己大哥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包含了太多千手柱间此刻无法理解的情绪。

然后,他不再多言,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了书房内,只留下原地兀自震惊和困惑的千手柱间,以及那一室冰冷的、令人不安的沉寂。

千手柱间看着弟弟消失的方向,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扉间……你到底……想做什么?)

(初纯的身体状况……难道……?)

一个模糊却惊悚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千手柱间的脑海,让他瞬间僵立当场,脸色骤变!

千手柱间在千手扉间消失的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弟弟那异常冷静下的偏执,那对宇智波初纯身体状况超乎寻常的关注,再加上之前那场因“拿掉孩子”引发的争吵……一个可怕得让他浑身冰凉的猜想瞬间成型!

(难道……初纯她……怀了扉间的孩子?!)

(而扉间现在……是要去……)

这个念头让千手柱间头皮发麻!他再也顾不得其他,爆发出此生最快的速度,循着千手扉间那尚未完全消散的、带着冰冷决绝意味的查克拉痕迹,疯狂追去!

“扉间——!!!”

他的吼声在族地上空回荡,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和急切。

他终于在一个训练场的边缘追上了千手扉间即将再次动用飞雷神的身影。

千手柱间几乎是扑了过去,用尽全力抓住弟弟的手臂,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颤抖:

“冷静点啊!扉间!”

他死死盯着弟弟那双冰冷血眸,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理智,

“你跟这个……这个可能存在的小孩子……才多久?根本没多少感情啊!”

“没必要为了一个意外的孩子,就去做这种……这种闯宇智波、与整个宇智波为敌的危险事情啊!”

“扉间!你听见没有!”

千手柱间几乎是语无伦次,他不敢想象如果扉间真的为了一个尚未证实的孩子,再次强闯宇智波,会引发怎样毁灭性的后果!那不仅仅是与宇智波斑和泉奈开战,更是将千手一族都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然而,千手扉间只是缓缓地、一根根地掰开了千手柱间紧抓着他手臂的手指。他的动作并不粗暴,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仿佛已经将一切都置之度外的决绝。

他血红的眼眸看向自己大哥,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激动,只有一片深沉的、令人心悸的平静。

“大哥,”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千手柱间心上,

“有些东西,与时间长短无关。”

“那是责任。是血脉。”

“我意已决。”

说完,他不再看千手柱间那瞬间惨白的脸色,周身空间忍术的符文再次亮起,身影在千手柱间绝望的注视下,彻底消失不见。

“扉间——!!!”

千手柱间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徒劳地抓了一把空气。

他颓然地站在原地,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完了……)

(这次……真的要出大事了……)

他第一次,对自己弟弟那一旦认定就绝不回头的性格,感到了彻骨的寒意和无能为力的恐惧。

宇智波主宅内,气氛与千手那边的混乱焦灼截然不同。

宇智波斑(已恢复男身)端坐于主位,深邃的黑眸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宇智波泉奈(也已恢复)坐在他身侧,脸上挂着惯常的、弧度完美的温和微笑,只是那笑意之下的探究意味,如同细细的蛛网,无声蔓延。

宇智波初纯则坐在下首,姿态闲适地捧着一杯清茶,小口啜饮着。

她甚至还有闲心,在谈话的间隙,伸出纤长的手指,极其自然地从旁边矮几上的点心碟里,拈走了几颗色泽诱人的金平糖,像只偷腥的猫儿般,迅速塞进了自己袖中的暗袋里。

这小动作自然没能逃过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的眼睛,但两人都默契地没有点破。

宇智波斑放下茶杯,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宇智波初纯身上,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这份看似和谐的静谧,直接切入了核心:

“初纯,”

他叫了她的名字,语气平淡,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你干了什么事,”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

“能让千手那个一向以冷静理智着称的二把手,失控到那种地步?”

宇智波泉奈也微笑着接口,语气轻柔,却字字敲打在关键处:

“是啊,丫头。仅仅是抢了泉水,可不足以让千手扉间抛却所有的权衡和家族利益,像个疯子一样单独闯过来,目标明确地只找你一个人。”

“你们之间……在极北之地,或者更早,是不是还发生了些……我们不知道的小插曲?”

两位兄长那同步的、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牢牢锁定了宇智波初纯。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宇智波初纯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了自然。

她抬起眼,墨灰色的眼眸清澈见底,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无辜和茫然,仿佛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嗯?斑哥,泉奈哥,你们在说什么呀?”

她歪了歪头,语气轻松,

“千手扉间发疯,怎么能怪我呢?”

“说不定是他自己修炼忍术走火入魔,或者突然更年期了呢?”

她甚至还耸了耸肩,一副“我也很无奈”的样子。

然而,她藏在袖中、握着那几颗金平糖的手指,却不自觉地微微收紧。

(该死的千手扉间……反应这么大,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吗?!)

(还有斑哥和泉奈哥……也太敏锐了点……)

她知道,想要完全瞒过去,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宇智波斑看着宇智波初纯那副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试图蒙混过关的模样,深邃的黑眸中没有任何波澜,既没有动怒,也没有继续追问。

他只是静静地看了她几秒,那目光平静却极具穿透力,仿佛已经看穿了她所有的小心思和刻意伪装出的镇定。

然后,他缓缓收回了视线,重新端起了手边的茶杯,垂眸看着杯中澄澈的茶汤,仿佛刚才那个尖锐的问题从未被提出过。

他没有逼迫,也没有斥责。

但这种无声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沉默,比任何疾言厉色的逼问都更让宇智波初纯感到压力。

(斑哥他……是不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宇智波初纯心里咯噔一下,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连袖子里那几颗金平糖似乎都变得有些烫手。

她不敢再去看宇智波斑那平静得过分的侧脸,只能低下头,假装专注地研究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内心却已是惊涛骇浪。

宇智波泉奈将兄长的沉默和妹妹那细微的不自然尽收眼底,他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了然和冰冷的思量。

(看来,这丫头惹上的麻烦,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棘手啊。)

(连斑哥都选择了暂时按兵不动……)

宇智波斑的沉默,并非放弃追问,而是一种更深的、等待猎物自己露出破绽的耐心。他相信,以初纯的性子,以及千手扉间那不同寻常的反应,这个秘密……藏不了多久。

宇智波初纯重重地叹了口气,肩膀垮了下来,脸上摆出一副十足委屈又带着点后怕的表情。她放下茶杯,双手一摊,用一种我也是被逼无奈的语气,对着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说道:

“好吧好吧,我说就是了。”

她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压低声音,语出惊人:

“我给千手扉间……绝子绝孙了!”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炸得连一向沉稳的宇智波斑都挑了下眉,宇智波泉奈脸上的完美笑容也瞬间僵住。

宇智波初纯仿佛没看到他们的震惊,继续绘声绘色地描述,甚至还带上了动作比划:

“就是之前在极北之地的时候嘛!他那时候不是疯了吗?想攻击我!”

“我为了自保,情急之下,就……就狠狠一脚踢在他那个……蛋蛋上了!”

她做出一个猛踹的动作,脸上带着心有余悸,

“当时情况太乱了,他可能自己都没察觉!到昨天现在,他才刚刚发现自己已经不能生育了!”

她一拍大腿,仿佛找到了完美的解释,

“这不,才气冲冲跑来宇智波找我算账嘛!”

最后,她摆摆手,露出一副我也很无奈的表情,为自己的行为定性

“我这个是自保!才下死手的!

谁让他先发疯要打我的?我这顶多算是……防卫过当?”

她这番说辞,听起来合情合理,逻辑通顺,将千手扉间那异常激烈的、只针对她个人的暴怒,完美地归因于男性尊严和传承血脉被毁的深仇大恨上。

书房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宇智波斑深邃的目光落在宇智波初纯那张写满了委屈和理直气壮的脸上,久久没有言语。

宇智波泉奈则缓缓收敛了脸上僵硬的笑容,黑眸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像是在努力分辨这番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绝子绝孙?)

(一脚……?)

(这确实像是初纯这丫头被逼急了下死手会干出来的事,也足以解释千手扉间为何如此失态……)

(但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宇智波初纯看着两位兄长将信将疑的表情,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表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那副我就是受害者的模样。

(幸好我机智!这个理由简直天衣无缝!)

(反正死无对证,千手扉间那个死要面子的,难道还会到处宣扬自己不行了吗?)

宇智波泉奈将目光从宇智波初纯那张写满委屈和理直气壮的脸上移开,转向主位上面色沉静的宇智波斑。他脸上重新挂起了那抹温和的、弧度完美的微笑,但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冷静的分析,轻声询问道:

“斑哥,”

“这个……你怎么看?”

他将判断的权力交还给了族长,同时也将自己那并未完全消除的疑虑,隐含在了这声询问之中。

宇智波斑深邃的黑眸如同古井,不起波澜。

他没有立刻回答,指尖在茶杯边缘缓缓摩挲着,目光再次落回宇智波初纯身上,那视线仿佛带着千钧重量,缓缓扫过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寸试图隐藏情绪的肌肉。

(绝子绝孙?)

(在千手扉间彻底疯狂、实力大增的状态下,近身攻击得手?)

(而且,偏偏是这种……对千手扉间而言,比杀了他可能更难以接受的羞辱?)

逻辑上,似乎说得通。

以初纯被逼到绝境时的狠辣和无所不用其极,确实干得出来。

这也能完美解释千手扉间为何会抛开所有理智和家族利益,如同被踩了尾巴的野兽般,只盯着她一个人不死不休。

但是……

宇智波斑的视线,最终定格在宇智波初纯那双努力维持着清澈无辜的墨灰色眼眸深处。他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极力掩饰的心虚,以及一丝……连她自己可能都未察觉的、与委屈截然不同的复杂情绪。

(她在撒谎。)

(至少,没有完全说实话。)

这个认知,清晰地浮现在宇智波斑的脑中。

然而,他并没有立刻戳穿。

片刻的沉寂后,宇智波斑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喜怒:

“若真是如此……”

他微微停顿,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宇智波初纯,

“你下手,倒是够狠。”

“也够……麻烦。”

他没有说相信,也没有说不相信。

但麻烦二字,已然点明了他的态度——无论真相如何,宇智波初纯这次惹上的,都是一个极其棘手、且后患无穷的烂摊子。千手扉间的报复,绝不会轻易停止。

宇智波斑收回目光,不再看宇智波初纯,仿佛这件事已经暂时有了定论。

但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眸中,却悄然沉淀下更深的思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看来,需要更仔细地查查,极北之地和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个丫头,隐瞒的东西,恐怕比绝子绝孙……要严重得多。)

宇智波初纯看着宇智波斑那深沉难测的表情,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弯起一个狡黠灵动的弧度,墨灰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她微微歪着头,用一种带着点天真无邪、却又字字戳心窝子的语气,慢悠悠地说道:

“斑哥~”

她拖长了尾音,像只摇着尾巴的小狐狸,

“你该不会……是想去查查吧?”

她眨了眨眼,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但话语里的内容却足以让任何知情者心头一凛:

“可是呀……”

“河水已经被我们挖光啦~”

“但极北之地那种诡异的传染,可还好好地在呢!”

她伸出食指,轻轻摇了摇,脸上带着一种真可惜的表情,

“现在谁进去,不管是谁,只要不是原装的女人……”

她意有所指地扫过已经恢复男身的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

“那可都是——必死无疑哦~”

她这番话,既是提醒,更是……威胁。

她在明确地告诉宇智波斑:别想着亲自去极北之地验证她话语的真伪了。唯一的解药泉水掌握在她,宇智波手里,而那片区域对于已经恢复男儿身的他们而言,是踏入即死的绝地!

她巧妙地利用信息差和极北之地的危险性,构筑了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止了宇智波斑可能的深入调查。

宇智波斑闻言,深邃的眼眸中瞬间掠过一丝极寒的厉芒!他岂会听不出宇智波初纯话语中那赤裸裸的警告和挟制?

(这个丫头……竟然敢用这个来要挟我?)

宇智波泉奈脸上的温和笑容也淡了下去,黑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初纯这话,等于是在断绝他们从外部核实真相的可能。

宇智波初纯看着两位兄长瞬间冷下来的脸色,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甜美无辜,她摊了摊手,仿佛很无奈似的:

“所以啊,斑哥,泉奈哥,”

“现在能告诉你们真相的,可就只有我一个人了哦。”

“你们……是信我呢?还是信呢?”

她将选择权,用一种近乎无赖的方式,再次抛了回去,同时也将自己置于了一个看似危险、实则暂时安全的境地——在找到安全进入极北之地的方法,或者找到其他验证途径之前,他们只能听信她的一面之词。

宇智波初纯看着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那明显冷冽下来、带着审视与不悦的目光,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像是被他们的不信任伤到了一样,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十足的无奈和一点点委屈。

她摊开手,用一种忠言逆耳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的语气,慢悠悠地说道,但每个字都像是裹着蜜糖的毒针:

“唉……我都说了,我可不是在开玩笑。”

她的目光在两位兄长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宇智波斑那张冷峻的脸上,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关切:

“斑哥,泉奈哥,”

“要是你们实在不信任我的话……”

她微微耸肩,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那就去吧。”

“亲自去极北之地看看,验证一下我说的是真是假。”

然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前车之鉴,红唇勾起一抹极其微妙的、混合着嘲弄和善意提醒的弧度:

“不过嘛……”

“到时候,万一也像千手扉间一样,”

她刻意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向下扫了一眼,才缓缓吐出后面那几个字,

“发疯……又绝子绝孙……”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那份未尽的后果,配上她那副我可是提醒过你们了的无辜表情,比任何直接的威胁都更具杀伤力!

这简直是在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的雷区上疯狂蹦迪!尤其是对于极度骄傲、重视力量与血脉的宇智波斑而言,绝子绝孙这四个字,无异于最恶毒的诅咒和挑衅!

宇智波斑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危险无比,那双深邃的黑眸中仿佛有风暴在酝酿,死死地盯住宇智波初纯。

宇智波泉奈脸上的笑容也彻底消失,眼神冰冷如刀。

宇智波初纯却仿佛毫无所觉,甚至还好心地补充了一句:

“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哦。”

她成功地,用千手扉间的悲惨遭遇作为恐吓,将不信任她就要付出惨痛代价这个选项,赤裸裸地摆在了两位兄长面前。

是相信她这个满嘴跑火车、但手握唯一真相和解药的妹妹?

还是冒着变成疯子、甚至失去生育能力的巨大风险,去追寻一个可能并不重要的真相?

这个选择,似乎并不难做。

但也让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心中,对宇智波初纯那套绝子绝孙说辞的怀疑,以及对她隐瞒了更大秘密的笃定,达到了顶点。

(这个死丫头……绝对有问题!)

(等找到安全的方法……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宇智波初纯看着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那阴沉得几乎要滴水的脸色,知道自己的“提醒”已经起到了效果。

她见好就收,不再继续刺激两位兄长那敏感的神经。

她随意地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地打破了凝滞的气氛,仿佛刚才那些惊世骇俗的言论只是随口一提:

“好啦,该说的我都说了。”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衣摆,目光扫过窗外依旧飘洒的雪花,

“那个鬼地方常年下大雪,就算斑哥你用须佐能乎飞过去,也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除了冷还是冷。”

她这话既是在陈述事实极北之地的环境恶劣,也是在进一步打消他们亲自探查的念头——连须佐能乎都没用,你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没什么别的事的话……”

她冲着两位兄长露出一个乖巧,但怎么看都带着点狡黠的笑容,

“我先走了啊。”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迈着轻快的步子,如同逃离牢笼的鸟儿般,迅速离开了这间弥漫着低气压的书房。

留下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两人,面色沉凝地坐在原地。

书房内一片寂静。

良久,宇智波泉奈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斑哥,她的话……最多只能信三分。”

“千手扉间的反应,绝不仅仅是绝子绝孙那么简单。”

宇智波斑没有立刻回应,他深邃的目光望着宇智波初纯离开的方向,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

“嗯。”

他低沉地应了一声。

“派人盯紧她。”

“另外……”

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想办法,从千手那边……探探口风。”

虽然暂时被宇智波初纯用极北之地的危险和泉水的垄断拿捏住了,但宇智波斑绝不可能真的就此罢休,任由这个满身秘密的妹妹牵着鼻子走。

暗中的调查,才刚刚开始。而宇智波初纯那看似潇洒离去的背影之后,隐藏的危机,也远未解除。

千手柱间站在空旷的训练场上,感受着弟弟使用飞雷神离去后,空气中残留的那冰冷、决绝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焦躁的查克拉波动,心乱如麻。

他猛地闭上双眼,将自身那庞大而温和的感知力如同潮水般向四面八方铺开!森林的低语,河流的奔涌,族地内族人们或焦虑或悲伤的情绪……无数信息涌入他的脑海。

(扉间……你到底去哪里了?!)

他疯狂地搜寻着千手扉间那独特的、带着冰冷锐利气息的查克拉痕迹。然而,飞雷神之术的空间跳跃几乎不留痕迹,千手扉间显然是有意隐匿了行踪。

(不是宇智波族地……那股杀气不是冲着宇智波去的……)

(也不是极北之地……方向不对……)

千手柱间眉头紧锁,额角渗出冷汗。弟弟这次的行为太反常了,完全脱离了合理和权衡的范畴,仿佛被某种极其私人的、强烈到足以压倒一切的情绪所支配。

(难道……他真的去找初纯了?但不是去宇智波的路线……)

(还是说……他有别的我们不知道的据点?或者……他去找能验证什么的方法?)

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难道扉间是去找能确认宇智波初纯是否……怀孕的方法?!

比如某个隐世的医疗忍者,或者某个存放着特殊检测手段的秘密研究所?

这个猜测让千手柱间的心猛地一沉!

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

“扉间——!!”

千手柱间忍不住对着空旷的四周再次呼喊,声音中充满了无力感和恐慌,

“你回来!我们好好谈!别做傻事!”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掠过林梢的风声,以及族地另一端隐约传来的、因性别转换而引发的又一阵骚动。

千手柱间颓然地放下手,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深深的忧虑。

他第一次感到,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正朝着一个未知而危险的方向,急速滑去。

而他那个一向最让他省心、最冷静理智的弟弟,此刻却成了这场风暴中,最不确定、也最危险的因素。

宇智波初纯刚回到自己的院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只由查克拉凝聚而成的、带着千手一族特有生机气息的翠绿色小鸟,便扑棱着翅膀,精准地落在了她的窗棂上,化作一卷小巧的卷轴。

宇智波初纯挑眉,伸手拿起卷轴。

不用猜也知道,这种时候会用这种方式联系她的,只有千手柱间。

她展开卷轴,上面是千手柱间那略显潦草却依旧能看出其豪爽风格的笔迹,字里行间透露出浓浓的焦急、无奈,甚至带着一丝恳求:

【初纯亲启:

见字如面。扉间自宇智波归来后,状态极其异常,现已不知所踪。我忧心他盛怒之下会做出不理智之事,危及自身,亦可能引发两族更大的冲突。

无论极北之地发生了什么,无论你与他之间有何恩怨,请暂且搁置。若你知他可能去往何处,或有任何线索,万望告知。

当前局势混乱,族人困于性别转换之苦,实不忍再见更多悲剧发生。盼能以大局为重。

柱间 笔】

宇智波初纯看着这封信,嘴角习惯性地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呵……大局?你们千手内部都快乱成一锅粥了,还跟我谈大局?)

但当她读到盛怒之下会做出不理智之事,危及自身时,捏着卷轴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收紧。

(千手扉间那个混蛋……到底跑去哪里发疯了?)

(他该不会……真的去找能验证的方法了吧?)

她下意识地用手臂挡在小腹前,那里似乎又传来了那微弱却顽强的脉动感。

(麻烦……真是天大的麻烦!)

她烦躁地将卷轴揉成一团,查克拉涌动,将其化为灰烬。

告诉她千手扉间的去向?怎么可能!

她现在只希望那个家伙永远别再出现,让这个秘密随着时间彻底烂掉!

但是……万一他真的找到了什么方法,证实了孩子的存在,然后不管不顾地闹开来……

宇智波初纯只觉得一阵头痛。

她走到窗边,望着宇智波族地外苍茫的景色,眼神变幻不定。

(千手柱间……你倒是给你弟弟找了个好借口。)

(危及自身?哼……他要是真敢把这件事捅出来,危及的,可不止是他自己!)

最终,她冷哼一声,决定不予理会。

现在的情况,一动不如一静。她倒要看看,千手扉间能疯到什么程度,千手柱间又能怎么办。

只是,那萦绕在心头的不安,却如同阴云般,久久不散。

在宇智波族地一处僻静的廊下,宇智波泉奈屏退了左右,只留下跪伏在地、浑身瑟瑟发抖的侍女萋草。

他恢复了男身,穿着深蓝色的宇智波族服,身姿挺拔。

脸上没有了惯常的温和笑意,只有一片冰冷的沉静,那双黑眸如同幽深的寒潭,落在萋草身上,带着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力。

他没有立刻发作,只是静静地站着,直到萋草的恐惧积累到了顶点,几乎要瘫软在地时,才用听不出丝毫情绪的声音,缓缓开口:

“萋草。”

他叫了她的名字,声音不高,却让萋草猛地一颤。

“初纯让你去煮的,那碗药渣……”

他微微停顿,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砸在萋草的心上,

“是打胎药。”

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他显然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他微微俯身,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锁定在萋草低垂的、毫无血色的脸上,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审问意味:

“这,是怎么回事?”

“初纯她……”

“为何需要这个?”

最后这句话,问得极其轻缓,却重逾千斤。那平静之下蕴含的风暴,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萋草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她死死地低着头,不敢看宇智波泉奈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泉奈大人……知道了……!)

(我该怎么办?!初纯大人……奴婢……)

巨大的恐惧和忠诚在她心中激烈交战,让她几乎要晕厥过去。

萋草被宇智波泉奈那冰冷的目光和沉重的威压吓得魂飞魄散,大脑一片空白。在极致的恐惧中,她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将宇智波初纯之前随口用来搪塞她的、极其荒谬的借口,原封不动地、带着哭腔喊了出来:

“回、回泉奈大人!”

她伏在地上,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初纯大人说……说……是给老鼠吃的!”

“因、因为老鼠咬坏了她的衣服!”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宇智波初纯那套说辞,

“所、所以要用最好的药汁,加、加上打胎药喂老鼠吃!”

“让它们……多吃点!起到作用!绝子绝孙!”

最后,她几乎是哭着强调,

“这、这真的是初纯大人的原话啊!奴婢不敢撒谎!”

这番漏洞百出、荒唐到极点的解释,从一个吓得几乎崩溃的小侍女口中喊出来,反而带上了一种诡异的“真实性”——因为这确实像是宇智波初纯被惹毛了之后,会干出来的、带着点恶毒童趣和睚眦必报的奇葩事。

(用最好的打胎药去毒老鼠?就因为咬坏了衣服?还要让老鼠绝子绝孙?)

就连一向心思缜密、冷静自持的宇智波泉奈,在听到这番说辞的瞬间,都不由得怔了一下,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眼底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荒谬感。

(这丫头……编借口都编得这么……别出心裁?)

他锐利的目光死死盯住抖如筛糠的萋草,试图从她极度恐惧的表情和混乱的言语中,分辨出这究竟是初纯授意的谎言,还是……那个无法无天的妹妹,真的能干出这种离谱的事情?

空气仿佛凝固了。

萋草匍匐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觉得泉奈大人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她的后背。

良久,宇智波泉奈才缓缓直起身。

他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

只是那黑眸中的冰冷,愈发深沉难测。

(给老鼠吃打胎药?)

(初纯……你最好,真的只是在对付老鼠。)

宇智波主宅内,灯火通明。

宇智波泉奈步履沉稳地走入,对端坐于主位、正闭目养神的宇智波斑微微颔首。他撩起衣摆,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动作依旧优雅,但脸上惯常的温和笑容已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冷凝。

他没有绕任何圈子,直接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斑哥,”

他抬起眼,看向缓缓睁开眼眸的宇智波斑,

“在族内查到了。”

他微微停顿,加重了语气,

“宇智波初纯的侍女……药渣。”

他没有明说是什么药渣,但兄弟之间的默契,以及之前书房内关于绝子绝孙和千手扉间异常反应的讨论,已然让这药渣二字,充满了不言而喻的、沉重的意味。

宇智波斑深邃的黑眸中瞬间掠过一丝厉芒,周身的气息微微凝滞。

他没有立刻追问,只是用眼神示意泉奈继续说下去。

宇智波泉奈迎着兄长的目光,继续汇报,语气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据侍女萋草交代,是初纯吩咐她去煮的。”

“而初纯给出的理由……”

他说到这里,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才缓缓吐出那个荒谬的借口,

“是用来毒老鼠,因为老鼠咬坏了她的衣服,要让老鼠绝子绝孙。”

他将“绝子绝孙”这四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书房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宇智波斑听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却仿佛有暗流在汹涌翻腾。

(毒老鼠?用打胎药?绝子绝孙?)

(宇智波初纯……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这个借口,拙劣到近乎侮辱智商。

但也从侧面印证了一件事——宇智波初纯在极力掩盖某个真相,一个与打胎密切相关,且绝不能让他们知道的真相。

而这个真相,极有可能,就是导致千手扉间彻底失控的关键!

宇智波斑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背影挺拔却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看来……”

他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带着冰冷的寒意,

“我们这位妹妹,惹上的麻烦,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得多。”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夜幕,落在了某个方向。

“盯紧她。”

“还有,想办法确认……千手扉间,到底去了哪里。”

宇智波族地,宇智波初纯的房间

宇智波初纯屏退了左右,独自坐在窗边。她看着手中几片翠绿、散发着清苦气味的芦子叶——这是一种民间偏方里据说有活血化瘀之效的草药,但其药性远不如真正的打胎药猛烈,更多是求个心理安慰。

她回想起那碗打胎药未能完全奏效,腹中那顽强的脉动依旧微弱存在。一种烦躁和莫名的恐慌萦绕在心头。

(该死的……难道真要留下这个麻烦?)

(不……不行……)

她眼神一厉,将芦子叶塞入口中,用力咀嚼起来。那苦涩的滋味在口腔中弥漫开,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

(无论如何……这个孩子……不能留。)

千手扉间的身影在一处隐秘的山洞前显现。这里是他早年设立的一个秘密研究据点,存放着一些不便于放在族内的、涉及禁术或特殊医疗的卷轴与设备。

他血红的眼眸中没有任何犹豫,只有一片冰冷的焦灼。他快步走入山洞,无视了沿途复杂的封印结界,径直走向最深处一个散发着寒气的玉质石台。

石台上,供奉着一面古朴的、边缘刻满符文的铜镜——“血溯之镜”,一种极其稀有、能通过血脉羁绊追溯并显现至亲状态的特殊忍具,但对施术者和被追溯者都有不小的负担和风险。

千手扉间毫不犹豫地划破指尖,将一滴鲜血滴在镜面之上,同时双手急速结印!

“秘术·血溯显真!”

镜面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模糊的景象开始凝聚……他强行忽略掉对自身查克拉的反噬,将所有精神集中在与那微弱血脉的感应上!

他必须要知道!

必须要确认!

那个孩子……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宇智波初纯……她到底做了什么!

两处空间,两个人,围绕着同一个尚未出世的生命,进行着各自的挣扎与抉择。而命运的丝线,正因此而剧烈地颤动、收紧。

宇智波族地,宇智波初纯的房间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宇智波初纯略显苍白的脸上。她手中捏着几片边缘微微卷曲的翠绿叶片——正是芦子叶。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清苦的气息。

她盯着那几片叶子,眼神复杂,墨灰色的眼眸深处是挣扎、决绝,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茫然。

(打胎药没用……这芦子叶……又能如何?)

(难道真要……)

她猛地闭上眼,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将芦子叶迅速塞入口中,用力咀嚼起来。那远超寻常的苦涩滋味在舌尖炸开,让她忍不住蹙紧了眉头,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咽了下去。

苦涩的药汁滑入喉咙,带来一阵轻微的恶心感。她下意识地用手按住小腹,那里似乎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那微弱却持续的脉动感,依旧如同无声的抗议,顽强地存在着。

(……该死!)

一股莫名的烦躁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与此同时,在那隐秘山洞深处。

“噗——”

千手扉间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强行催动血溯之镜带来的反噬不容小觑,但他血红的眼眸却死死盯住那逐渐清晰的镜面!

镜中景象模糊地显现出一个房间的轮廓,然后迅速聚焦——正是宇智波初纯的房间!镜影中,宇智波初纯正将什么东西塞入口中咀嚼,脸上带着痛苦和决绝的神色,随后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小腹!

虽然无法清晰看到她吃了什么,但那捂腹的动作,以及镜面通过血脉感应传来的、那微小生命骤然加剧的、带着不适的悸动,让千手扉间瞬间目眦欲裂!

(她在吃什么?!)

(她对孩子做了什么?!)

巨大的恐慌和暴怒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他甚至能感觉到,镜中那微弱生命的气息,似乎因为母体摄入的某种东西,而出现了一丝不稳定的波动!

“宇智波初纯——!!!”

千手扉间发出一声压抑着极致怒火的低吼,再也顾不得反噬和隐匿,周身空间忍术的符文疯狂闪烁!

他必须立刻赶到她身边!

必须阻止她!

现在!立刻!马上!

宇智波初纯刚咽下那口苦涩的芦子叶,正烦躁地感受着腹中那依旧顽强、并未因草药而有明显消退的脉动,一股熟悉到令她头皮发麻的、冰冷暴怒的查克拉,如同撕裂夜空的闪电,再次无比清晰地、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猛地闯入她的感知范围!

(又来了?!千手扉间?!)

(这家伙……还有完没完?!)

宇智波初纯猛地抬起头,脸上瞬间布满了难以置信的荒谬感和极度的不耐烦。她甚至能感觉到那股查克拉正以一种近乎燃烧本源的速度,朝着宇智波族地、朝着她所在的位置,疯狂逼近!

她简直要被千手扉间这接二连三、毫无理智可言的纠缠给气笑了。

她对着空无一人的窗外,仿佛那个正急速赶来的疯子能听到一般,用带着浓浓嘲讽和厌烦的语气,尖锐地喊道:

“千手扉间!你疯了吧?!”

“没必要这样做!”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驱散什么晦气的东西,语气变得极其刻薄和不屑:

“你自己找个老婆怀孕得了!”

“以你千手二把手的身份,要多少孩子没有?!”

“缠着我不放算什么?!”

她这番话,既是发泄被屡次打扰的怒火,更是试图将千手扉间这异常执着的根源,再次扭曲成是对子嗣传承的偏执,而非那个她拼命想要掩盖的真正原因。

然而,她话音未落——

房间内的空间一阵剧烈的扭曲!

千手扉间那带着一身寒气、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眼神冰冷暴怒到极点的身影,已然强行突破空间,悍然出现在了宇智波初纯的面前!

他那双血红的眼眸,如同锁定猎物的凶兽,瞬间就死死钉在了宇智波初纯……以及她下意识护住的小腹上!

“宇智波初纯——!”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毁天灭地的怒火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急切,

“你刚才……吃了什么?!”

面对骤然出现、杀气腾腾、厉声质问的千手扉间,宇智波初纯非但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像是被他的态度彻底激怒了。

她猛地站起身,非但没有遮掩,反而将自己手边那几片还没来得及吃完的、翠绿中带着苦涩气息的芦子叶直接抓起来,近乎挑衅般地举到千手扉间眼前晃了晃!

“你自己不会看吗?!”

她的声音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怒火和讥诮,“芦子叶!看清楚了吗?!”

她狠狠地将叶子摔在地上,仿佛那是什么脏东西,然后一步逼近千手扉间,墨灰色的眼眸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死死盯住他: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她重复着之前的嘲讽,语气更加尖锐,

“千手扉间!你是不是真的有病?!”

“你自己找个女人,想生多少生多少!为什么非要像个疯子一样缠着我不放?!”

然而,她这副色厉内荏、急于转移话题的模样,以及那被摔在地上的、明显是活血的芦子叶,落在千手扉间眼中,无异于火上浇油!

(芦子叶……活血……她果然还在打那个孩子的主意!)

千手扉间看着宇智波初纯那副理直气壮斥责他的模样,再感受到她腹中那因药物和情绪波动而显得更加不安的微弱生命气息,一股混合着暴怒、心痛和极度无力的情绪,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猛地伸手,一把攥住了宇智波初纯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血红的眼眸如同深渊,死死锁住她:

“宇智波初纯……”

他的声音压抑着极致的风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明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那个孩子……是我的!”

手腕被千手扉间攥得生疼,但宇智波初纯脸上没有丝毫屈服,反而因为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被戳破秘密的慌乱,随即被更强烈的愤怒和破罐破摔的尖锐所取代。

她用力想甩开他的手,却发现徒劳无功,便仰起头,毫不畏惧地迎上他那双几乎要喷出火的血眸,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理智和嘲弄:

“那又怎么样?!”

她重复着这句满不在乎的话,仿佛在讨论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 她刻意模仿着千手扉间那冷硬的语调,

“以你千手二把手的身份,自己不会找女人结婚生孩子吗?”

“你想要多少孩子没有?何必执着于一个意外?”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身为宇智波族长夫人的屈辱和愤怒:

“你想让我——堂堂的宇智波族长夫人——怀着仇家的孩子,这像什么话?!”

“这让斑哥和泉奈哥的脸往哪儿放?!让宇智波一族的颜面何存?!”

她试图将这件事拔高到家族荣誉和敌对立场的高度,用大义和脸面来掩盖自己内心真实的挣扎和恐惧,也将千手扉间置于一个不顾大局,羞辱宇智波的道德劣势。

“这个孩子,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一个不该存在的错误!”

她盯着千手扉间,一字一顿地说道,仿佛在说服他,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抹掉这个错误,对谁都好!”

这话如同最冰冷的匕首,狠狠刺穿了千手扉间的心脏!

他清楚地感受到,在她说出抹掉二字时,她腹中那微弱的生命波动,传来一阵清晰的、恐惧般的悸动!

(她竟然……真的如此决绝!)

千手扉间周身的寒气瞬间暴涨到了顶点,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血红的眼眸中翻涌着滔天巨浪,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某种深切的痛楚而变得嘶哑低沉:

“错误?”

“那是我的血脉!”

“不是你用来权衡利弊、维护脸面的工具!”

“宇智波初纯,你休想——!”

就在宇智波初纯与千手扉间剑拔弩张、冲突一触即发的刹那——

一个冰冷、低沉、蕴含着无尽威严与凛冽杀意的声音,如同惊雷般,一字一顿地在房间外炸响,清晰地穿透门板,砸在屋内两人的耳膜上:

“宇!智!波!初!纯!”

是宇智波斑!

那声音不高,却带着山崩地裂般的压迫感,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万钧之力,让房间内的空气瞬间凝固,连温度都骤然下降!

显然,千手扉间不顾一切强闯宇智波族地、甚至直接出现在宇智波初纯房间的举动,以及两人这毫不掩饰的激烈冲突,已经彻底惊动了这位宇智波的族长!

宇智波初纯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她可以对着千手扉间虚张声势、胡搅蛮缠,但在盛怒的宇智波斑面前,所有的伪装和借口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千手扉间攥着她手腕的力道也不由得一滞,血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快的权衡。

在宇智波斑的地盘上,与宇智波初纯继续纠缠,绝非明智之举。

然而,就在这因宇智波斑的介入而出现的、极其短暂的凝滞中——

宇智波初纯眼中猛地闪过一丝狠色和决绝!

她趁着千手扉间因外界干扰而微微分神的刹那,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腕,同时另一只手快如闪电般地再次抓起桌上剩余的芦子叶,看也不看就要往嘴里塞!

(不行!必须尽快处理掉!不能再拖了!)

她这近乎自毁般的、急于毁灭证据的举动,彻底点燃了千手扉间脑中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

“你敢——!”

千手扉间瞳孔骤缩,想也不想,几乎是本能地出手如电,一把狠狠打向宇智波初纯拿着芦子叶的手!

“啪!”

芦子叶被打飞出去,绿色的叶片散落一地。

而与此同时——

“砰!!!”

房间厚重的门扉,连同其上的封印术式,被一股狂暴无比的力量从外面轰然击碎!木屑纷飞中,宇智波斑那如同修罗般的身影,携带着滔天的怒火和冰冷的杀意,赫然出现在门口!

他那双猩红的万花筒写轮眼,瞬间就锁定了房间内几乎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尤其是在千手扉间那明显是攻击姿态、伸向宇智波初纯的手上!

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以下!

真正的风暴,降临了!

就在宇智波斑如同降世修罗般轰碎门扉、杀意凛然地出现在门口的同一瞬间——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房间内侧的阴影之中。

宇智波泉奈。

他已恢复男身,穿着深蓝色的族服,脸上没有了丝毫惯常的温和笑意,只有一片极致的冰冷与沉静。

他那双黑眸,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清晰地倒映着房间内这混乱不堪、足以引爆两族战争的景象——兄长斑的震怒,千手扉间那明显是攻击姿态伸向初纯的手,以及散落一地的、形迹可疑的绿色叶片芦子叶。

他没有立刻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但他的出现,本身就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与门口的宇智波斑形成了完美的前后夹击之势,将千手扉间和宇智波初纯,彻底困在了这方寸之地。

空气仿佛被抽干了,每一秒都漫长如同煎熬。

宇智波斑那万花筒写轮眼中翻涌的毁灭性能量,几乎要化为实质。

宇智波泉奈那无声的、冰冷的注视,则如同最细腻的蛛网,缠绕在每一个人的神经上。

前有猛虎,后有孤狼。

千手扉间血红的眼眸在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之间急速扫过,深知自己已陷入绝境。但他攥紧的拳,和依旧死死锁定在宇智波初纯身上的目光,表明他丝毫没有退让的打算。

而宇智波初纯,看着同时出现的两位兄长,尤其是宇智波泉奈那洞悉一切般的冰冷眼神,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完了……)

(这次……真的瞒不住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战斗一触即发的死亡寂静中——

“住手啊——!!!”

一声焦急万分、甚至带着点破音的吼声,如同撕裂绷紧弓弦的最后一击,从被宇智波斑轰碎的门洞外传来!

千手柱间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那里,脸上写满了惊骇和极度的心力交瘁。

他显然是拼尽了全力才追赶上来,一眼就看到弟弟被宇智波兄弟前后围堵、剑拔弩张的绝境!

他的目光首先死死锁定在千手扉间身上,声音因急切和恐惧而颤抖,带着前所未有的斥责和恳求:

“千手扉间!”

“你比我太冲动了!!!”

“快停下!不要再激化矛盾了!”

他不敢想象,如果扉间在这里和宇智波斑、泉奈动起手来,会是什么后果!

那将是千手和宇智波的全面战争,是真正的末日!

喊完弟弟,千手柱间又立刻将恳求的目光投向门口杀气几乎凝成实质的宇智波斑,以及阴影中气息冰冷的宇智波泉奈,声音沙哑:

“斑!泉奈!请冷静!”

“一切都可以谈!不要动手!”

他的出现,像是一盆试图浇灭火山岩浆的温水,虽然无力,却暂时打断了那即将爆发的毁灭性冲突。

房间内,五个人,代表着忍界最顶尖的力量和最复杂的恩怨,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形成了诡异而危险的对峙。

千手扉间在兄长的吼声中,动作有了一瞬间的凝滞,但那血红的眼眸依旧死死盯着宇智波初纯和她散落一地的芦子叶,没有丝毫退让。

宇智波斑的万花筒缓缓转动,冰冷的目光扫过千手柱间,最终又落回千手扉间身上,那其中的杀意并未因这声“住手”而减少分毫。

宇智波泉奈则依旧静立阴影中,如同最耐心的毒蛇,等待着最佳的出手时机。

千手柱间看着这僵持的局面,额头上冷汗涔涔,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完了……这下……真的难以收场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和对峙中,宇智波初纯像是终于找到了突破口,猛地挣脱开千手扉间无形中的气势压制,踉跄着扑向门口宇智波斑的方向。

她脸上瞬间切换成了极致的委屈、惊恐和愤怒,眼眶甚至迅速泛红,蓄满了泪水真假难辨,伸手指着房间中央脸色铁青的千手扉间,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尖利地控诉道

“斑哥!”

“不关我的事啊!”

“是千手扉间……是他强迫我的!”

这石破天惊的指控,如同在本就沸腾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冰水!

“强迫”这两个字,在此情此景下,含义太过丰富,也太过致命!它既可以指方才千手扉间强行闯入、出手打落她手中芦子叶的举动,更可以……指向更早之前,在极北之地研究室里那混乱而屈辱的纠缠,以及她腹中这个孩子的来源!

她巧妙地将自己置于一个“受害者”的位置,将所有的责任和怒火,都引向了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在听到“强迫”二字的瞬间,血红的眼眸骤然收缩,周身寒气如同实质般炸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女人,竟然敢如此颠倒黑白,反咬一口?!

“宇智波初纯——!你胡说什么?!” 他几乎是咆哮出声,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

千手柱间也彻底懵了,张大嘴巴看着自家弟弟,又看看哭得“梨花带雨”的宇智波初纯,脑子里一片混乱。

(强迫?!扉间他……对初纯……?)

宇智波泉奈隐藏在阴影中的脸上,冰冷之色更浓,他看向千手扉间的目光中,杀意几乎凝成了实质。

而宇智波斑——

在听到宇智波初纯那声带着哭腔的“强迫”时,他周身那原本就恐怖至极的查克拉威压,如同被投入了核弹的深海,轰然爆发!

“千、手、扉、间——!!!”

宇智波斑的声音不再只是冰冷,而是充满了毁灭一切的暴怒和杀意!

那双万花筒写轮眼瞬间旋转到了极致,恐怖的瞳力几乎要扭曲空间!

他不再需要任何解释,任何证据。

仅仅“强迫”二字,触及了他绝对无法容忍的底线!

战斗,已无可避免!

恐怖的查克拉风暴,以宇智波斑为中心,悍然席卷了整个房间!

就在宇智波斑的杀意即将如同火山般喷发、将千手扉间彻底吞噬的刹那,千手柱间那带着哭腔和极度焦急的吼声,如同最后一道微弱的堤坝,试图拦住毁灭的洪流:

“等等啊——斑!”

千手柱间猛地张开双臂,几乎是要用身体挡住宇智波斑那恐怖的视线,他脸色惨白,声音因急切而嘶哑,语速快得惊人:

“你想想!那个时候是扉间进了极北之地,被污染失控了!他根本没有那时的回忆啊!”

他试图用弟弟的失控和失忆来洗刷强迫的指控,

“一个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怎么能算是强迫?!”

他紧接着又指向宇智波初纯,试图用过往的恩怨来佐证:

“斑!你再想想小不点从前靠近我的时候,扉间他有多讨厌她!”

“以扉间那冷静到冷酷的性格,对宇智波初纯避之唯恐不及,他原本根本不可能去强迫她的!这不合逻辑!”

最后,他几乎是哀求出声,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

“这一定是误会啊!斑!你冷静下来!我们先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千手柱间这番急智的辩解,确实起到了一定的效果。

宇智波斑那即将爆发的恐怖查克拉微微一滞,万花筒写轮眼中的疯狂旋转也减缓了一丝。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脸色铁青、紧抿着嘴唇却没有立刻反驳的千手扉间,因为千手柱间说的失忆部分是事实,又看了一眼虽然依旧一副委屈模样、但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的宇智波初纯。

(失控……失忆……)

(扉间对初纯的厌恶……确实人尽皆知……)

这些因素叠加,让强迫这个指控,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

然而,宇智波斑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地上那些散落的、形迹可疑的芦子叶上,以及……宇智波初纯那下意识护住小腹的动作。

(那么,这些打胎药和活血草药,又是因为什么?)

(如果只是普通的冲突,何至于此?)

误会?

恐怕,没那么简单。

宇智波斑周身的杀气并未消散,只是变得更加深沉和危险。他冷冷地开口,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渊:

“误会?”

“那就让她……”

他的目光如同利剑,刺向宇智波初纯,

“亲自解释清楚。”

“这些药,”

他的脚轻轻踩过一片芦子叶,

“还有你刚才说的强迫,”

“到底,是怎么回事。”

压力,再次回到了宇智波初纯身上。

在宇智波斑那洞穿一切的目光和千手柱间恳求的注视下,她那个漏洞百出的受害者剧本,眼看就要难以为继。

宇智波初纯在宇智波斑那如同实质的冰冷目光,和千手柱间焦急又带着一丝期盼的注视下,心脏狂跳,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完了……斑哥根本不信……)

(千手柱间那个笨蛋,偏偏这个时候提起极北之地……)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寻找破局之法,然而慌乱之中,一个被忽略的、可能导致眼下这一切的关键细节,如同闪电般劈入了她的脑海——

是了!

就是在极北之地!

在千手扉间刚刚踏入污染区、神智尚未完全被疯狂吞噬的那一瞬间!

她当时为了确认污染效果,或者说……带着试探的心思,站在高处,对着下方刚刚踏入、身形明显一滞的千手扉间,清晰地大喊了一声!

就是那一声呼喊,吸引了当时正处于理智与疯狂边缘的千手扉间的全部注意力!将他那被污染后混乱的、充满攻击性的执念,牢牢地锁定在了她的身上!

如果……如果当时她没有多此一举,没有喊那一声,千手扉间或许会被污染,会发疯,但未必会如此精准地、不死不休地只追着她一个人!

那么之后研究室里的纠缠,乃至这个该死的孩子……可能都不会发生!

(该死的!我干嘛要喊那一声?!)

(简直是自作自受!)

一股巨大的后悔和自作聪明的懊恼,瞬间淹没了宇智波初纯。她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那副委屈受害者的表情几乎维持不住。

这个细微的情绪变化和瞬间的失神,如何能逃过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的眼睛?

宇智波斑眼中的寒意更深。

宇智波泉奈隐藏在阴影中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看来……我们的好妹妹,想起了一些……关键的起因呢。)

千手扉间虽然不明所以,但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宇智波初纯那一瞬间的心虚和动摇。

宇智波初纯的万花筒写轮眼妖异的光芒大盛,将在场所有人——暴怒的宇智波斑、冰冷的宇智波泉奈、焦急的千手柱间、以及死死盯着她的千手扉间——瞬间拉入了一个无比真实、如同身临其境的幻术世界!

他们仿佛亲身站在了极北之地那凛冽的风雪中,感受着那无形却粘稠的精神污染带来的压抑感。眼前清晰地重现了千手扉间(女)被污染瞬间的混乱与暴戾,以及之后那令人窒息的对宇智波初纯的疯狂追击、压制、啃咬……

幻术中的画面飞速流转,精准地展现了宇智波初纯的挣扎、警告、以及最后掷出卷轴、让千手小队报信的决绝。

尤其是她发现千手扉间(女)力量依旧强横、以及那碍事的胸部的吐槽,带着一种荒诞的真实感,让观者的心情复杂难言。

最后,画面定格在宇智波初纯于奔逃中,意识到自己未被感染、并推测出“污染只针对性别转换者”的那个震撼瞬间!

幻术结束。

众人的意识回归现实,但那份亲身体验带来的冲击却久久不散。

书房内一片死寂。

宇智波斑眼中的暴怒沉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凝重。

他看到了妹妹在绝境中的挣扎和试图传递情报的努力,也看到了千手扉间被污染后那完全失控的、非本意的疯狂状态。

宇智波泉奈冰冷的眼神中也闪过一丝了然,至少极北之地的那部分强迫,确实是在千手扉间神智不清的情况下发生的。

千手柱间张大了嘴巴,脸上写满了后怕和感激,他看向宇智波初纯的目光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原来……当时情况那么危险……初纯她……)

而千手扉间……

他血红的眼眸中翻涌着剧烈的波澜。通过这近乎“3d电影”般的幻术回放,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了自己被污染后那不堪的、疯狂的模样,看到了自己对宇智波初纯做出的那些……完全失控的暴行。

也看到了她最后时刻,试图用提到他和大哥、提到千手一族来唤醒他理智的努力。

(原来……那个时候……)

一种混合着屈辱、懊恼、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那个在绝境中仍试图唤醒他的女人的复杂情绪,在他心中滋生。

宇智波初纯关闭了万花筒,脸色因瞳力消耗而有些苍白。

她迎上千手扉间复杂的目光,冷冷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嘲讽:

“看清楚了?”

“这就是你说的强迫?”

“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疯子做出的行为……”

她顿了顿,语气尖锐,

“也配叫强迫?”

她成功地将“强迫”的定义,从蓄意的侵犯,扭转向了“在无意识疯狂状态下的失控行为”。

千手扉间血红的眼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混乱和急于求证的光芒,他死死盯住宇智波初纯,声音因急切而显得有些嘶哑:

“幻术里的我……明明是女性!”

“我那时候是女的,根本不可能让女人怀孕!”

这个关键矛盾点如同利刺,扎破了他刚刚因目睹自己失控而升起的些许复杂情绪,只剩下对真相的迫切追问。

他向前逼近一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那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到底是什么时候?!”

“是在我恢复男身之后,在研究室里……对不对?!”

他回想起自己恢复男身后,在研究室里与宇智波初纯那番更加混乱、充满了探究与禁锢意味的纠缠……那段记忆虽然依旧模糊,但身体的接触和某种本能的冲动,却隐约残留着痕迹。

这个指向性极其明确的质问,如同最终揭开的底牌,让刚刚因幻术而稍有缓和的气氛,瞬间再次紧绷到了极点!

所有人的目光——宇智波斑冰冷的审视、宇智波泉奈了然的寒意、千手柱间恍然大悟般的惊恐——再次齐刷刷地聚焦在了宇智波初纯身上!

她之前所有的辩解、所有的转移话题,在千手扉间这直指核心、逻辑严密的问题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宇智波初纯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否认在此刻都显得徒劳。

(该死……还是绕不过去……)

千手扉间看着她骤然失血的脸色和无法反驳的沉默,心中那个最坏的猜想,终于得到了证实。

一股混合着巨大愤怒对她试图隐瞒和扼杀、荒谬感对那晚混乱的延续以及某种更深沉的、连他自己都无法定义的悸动,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

他不再需要她的回答。

她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个孩子……

是在他恢复男身之后,在那混乱的研究室里……留下的。

这个认知,让千手扉间周身的寒气几乎要凝结成冰,也让这场围绕着一个意外生命的冲突,进入了全新的、更加复杂的阶段。

宇智波初纯被千手扉间那直刺核心的质问逼到了绝境,脸色煞白,嘴唇颤抖。在极致的压力下,她猛地抬起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又像是要拖所有人下水般,目光锐利地射向一旁目瞪口呆的千手柱间,从牙缝里挤出了石破天惊的一句:

“千手柱间也在场!”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再次炸得所有人头晕目眩!

千手柱间:“??!!!”

(我?!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的目光,如同四把冰冷的利刃,瞬间从宇智波初纯身上移开,死死钉在了瞬间石化、脸上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儿”的千手柱间身上!

(柱间也在?!)

(在那个……研究室里?!)

(在他们……的时候?!)

这信息量太过巨大,以至于连宇智波斑那万年冰封的脸上都出现了一丝裂痕,宇智波泉奈那完美的面具也彻底碎裂,只剩下纯粹的震惊和……杀意。

千手扉间也猛地转头看向自己大哥,血红的眼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极致的混乱!大哥当时……也在研究室?那他……看到了多少?又……做了什么?!

现场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的、仿佛时间都凝固了的死寂。

所有人都被宇智波初纯这句真假难辨、却足以将水搅得更浑的指控,震得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

宇智波初纯看着众人那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尤其是千手柱间那副百口莫辩的呆傻模样,心中闪过一丝报复性的快意,但更多的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绝望。

(要乱是吧?那就一起乱!谁也别想好过!)

然而,她这句话,虽然暂时转移了部分焦点,却也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将本就复杂无比的局面,推向了一个更加混乱和危险的深渊。

千手柱间被宇智波初纯那记突如其来的“指控”吓得魂飞魄散,眼看宇智波兄弟那杀人的目光就要将自己凌迟,他慌忙伸出双手,像个受惊的巨型犬一样连连摆动,声音都急得变了调:

“别误会啊!大家别误会!”

他语速飞快,几乎是不带喘气地解释道,试图在事态彻底失控前澄清这要命的误会:

“当时是我把初纯和扉间从极北之地带回千手族地!”

“让她们休息了一天,没想到扉间又醒来失控,用飞雷神抓住初纯就消失不见了!”

“我那时候还是女的啊!”

他着重强调了自己当时的性别,以证清白

“我是在研究室里找到他们的!为了救初纯,才用木遁把他们强行分开的!”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当时用木遁藤蔓格开两人的动作,脸上写满了我真的只是去救人绝对没有参与任何奇怪事情的焦急和无辜。

“我分开他们之后,初纯就立刻离开了!后面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啊!”

千手柱间这番急切却清晰的解释,像是一盆冷水,暂时浇熄了宇智波兄弟眼中那因千手柱间也在场而燃起的、针对他个人的滔天怒火。

(原来……是这样。)

(只是去救人……)

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的目光稍微缓和了一些,但随即又变得更加深沉——如果千手柱间(女)当时只是用木遁分开了他们并带走了初纯,那么千手扉间口中恢复男身之后的纠缠,以及那个孩子的来源……时间点就对不上了!

矛盾再次指向了宇智波初纯!

千手扉间也瞬间明白了大哥的意思,血红的眼眸再次死死锁定宇智波初纯,那里面充满了看你还能怎么编的冰冷质问。

压力,如同泰山压顶般,再次回到了宇智波初纯一个人的肩上。

她那个试图搅浑水的指控,被千手柱间情急之下的澄清轻易破解,反而让她自己陷入了更加孤立和危险的境地。

宇智波初纯看着千手柱间那副急于撇清关系、将时间线梳理得清清楚楚的模样,知道再胡搅蛮缠下去已经毫无意义。

她像是彻底放弃了抵抗,又像是破罐子破摔,重重地叹了口气,肩膀垮了下来。随后,她猛地抬起头,双手叉腰,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荒谬、自嘲和破罐子破摔的表情,目光直直地看向千手柱间,用一种极其平淡却又石破天惊的语气,承认了那个最关键的事实:

“是啊……”

“一次就中。”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却像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

“在研究室……床上。”

这简短的七个字,如同最终落下的审判之锤,彻底敲定了那个一直悬而未决、引发无数冲突和猜忌的真相!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抽干!

千手柱间目瞪口呆,张大的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脸上血色尽褪。

(一次……就中?!研究室……床上?!)

宇智波斑周身那原本因千手柱间解释而稍缓的杀气,瞬间以更加恐怖的态势爆发出来!那双万花筒写轮眼死死盯住千手扉间,仿佛要将他碎尸万段!

虽然时间点是在千手柱间救人之后,但地点和行为的指向性已经明确无误!

宇智波泉奈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毫无感情的冰冷。他最坏的预感应验了。

而千手扉间……

在听到宇智波初纯亲口承认的瞬间,他血红的眼眸中风暴骤停,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空洞。一直追寻的答案以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摆在面前,让他一时间竟失去了所有反应。

(一次……就中……)

(研究室……床上……)

(所以……那个孩子,真的是在那种情况下……)

巨大的荒谬感、宿命感,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愤怒、屈辱和某种奇异责任的复杂情绪,如同海啸般将他吞没。

真相大白。

所有的掩饰、争吵、转移话题,在这一刻都失去了意义。

宇智波初纯就那样站在那里,叉着腰,迎着所有人或震惊、或暴怒、或冰冷、或空洞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只是承认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袖中微微颤抖的手指,泄露了她内心远非表面那般平静。

(这下……真的……再无转圜余地了。)

宇智波初纯那石破天惊的坦白之后,书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成了沉重的冰块。

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宇智波初纯环视了一圈神色各异的众人——暴怒边缘的宇智波斑、冰冷审视的宇智波泉奈、目瞪口呆的千手柱间,以及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出窍的千手扉间。

她像是卸下了所有伪装,又像是将最终的决定权粗暴地抛了出来,用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语气,问出了那个核心的、也是最终的问题:

“这孩子……”

她微微停顿,目光扫过自己的小腹,

“怎么办?”

这轻飘飘的四个字,却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在每个人心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怎么办?

是遵循宇智波初纯最初的意愿,将这个错误和耻辱抹去,当作一切从未发生?

还是……留下这个流淌着千手和宇智波最顶尖血脉、却也注定伴随着无尽麻烦和争议的孩子?

这个选择,

所有的目光,再次聚焦。

但这一次,不再是追问过去

压力,无形地分摊到了每一个知情者的肩上。

宇智波斑眼眸,如同最深沉的夜,牢牢锁在宇智波初纯身上。

那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被隐瞒的震怒,有对妹妹处境的冰冷评估,有对千手血脉本能的排斥,更有一种属于族长和兄长的、深不见底的权衡。

他没有立刻回答那个怎么办的问题。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解剖刀,缓缓扫过宇智波初纯那张强作镇定却难掩苍白的脸,扫过她依旧平坦、却已孕育着惊天秘密的小腹,最后,重新对上她那带着破罐破摔意味、却又隐含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错觉的眼眸。

空气凝固了许久。

终于,宇智波斑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最终裁决般的意味,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寂静的空气里

“宇智波的血脉,不容流落在外。”

他首先定下了基调,冰冷的目光扫过千手扉间,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与占有欲。

“更不容……被轻易抹杀。”

这话,几乎是否定了宇智波初纯最初打掉的打算。

他微微停顿,那双万花筒写轮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幽暗的光芒,继续说道:

“既然发生了……”

“那就生下来。”

他做出了决定,一个冷酷而现实的决定。

“至于之后……”

他的语气变得更加冰冷,带着一种将一切都视为筹码的淡漠,

“是作为制约千手的利器,”

他的目光再次掠过脸色难看的千手兄弟,

“还是归于宇智波的战力……”

“再议。”

他没有给予这个未出世的孩子任何温情,只是将其视作一件突如其来的、需要纳入计算和利用的资产。

说完,他不再看宇智波初纯瞬间变得复杂的脸色,转而将冰冷的目光彻底投向千手扉间,那里面是赤裸裸的警告和宣告:

“这个孩子,从此与千手无关。”

“若你敢再靠近初纯,或试图染指……”

未尽之语中,是滔天的杀意。

宇智波斑,以他独有的、冰冷而强势的方式,为这场混乱暂时画上了一个句号。他将选择权从宇智波初纯手中夺回,将这个意外的孩子,强行纳入了宇智波的掌控之下。

未来如何,无人可知。

但至少在此刻,这个孩子的生与所属,已被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