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没想到……斑会先一步……用这种方式……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感慨,但并没有怨恨,反而更像是一种……被打乱了节奏的无奈?
随即,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重新聚焦到宇智波初纯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露出了纯粹的、带着求知欲的好奇,甚至暂时冲淡了之前的沉重:
“对了,刚好想问问你……”
“你刚才说的那个一国两制……到底是什么意思?”
宇智波初纯:“……”
她看着他这副样子,一腔怒火仿佛打在了棉花上,瞬间泄了气。
她松开了抓着他衣襟的手,有些无力地扶额。
(果然……)
(这家伙……根本就没被那些诛心的话真正打击到……)
(他的内核……一直都是这么稳定……甚至稳定得有点气人!)
她终于清晰地认识到——千手柱间或许会因为挚友的背离而痛苦,会因为理想的挫折而短暂受挫,但他绝不会长期陷入自我怀疑和愧疚的泥潭,更不可能因为别人的言语攻击就改变自己毕生的追求。
他的温和与包容,源于对自身信念绝对坚定的自信和强大的内心韧性,而非软弱。他所愧疚的,从来是“未能实现和平”这个宏大目标本身,而非个人情感上的得失。
杀人诛心?或许能让他短暂共情对方的痛苦,但绝不可能让他迷失方向。
他对她在意,会因她的话语和行为产生情绪波动,但这绝不会动摇他的人生基石。
想明白这一点,宇智波初纯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释然,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钦佩?
看着千手柱间那副依旧执着于“一国两制”是什么意思、眼神纯粹得像是在等待解答难题的学生的模样,宇智波初纯心里那点残余的怒气彻底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好笑、释然和一丝无奈的情绪。
(果然……跟这个脑子里只有梦想和蘑菇的家伙生气,纯粹是浪费感情。)
(他根本就不是能被言语击垮的人。)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像是放弃了一般,从袖袋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份看起来颇为正式、盖着火之国官方印章的文件,直接塞到了千手柱间手里。
“喏,柱间,这个给你。”她的语气随意得像是在给出一张普通的纸条,“刚好从那个大名儿子继千弥那里要过来的。”
她抬手指了指那份文件:“这个,大概就是你说的那个‘一国两制’……唔,或者按我们现在的情况,叫‘一国两树’更合适?”
她试图用最简单直白的方式解释这个对她来说也有点超前的概念:
“意思就是呢——”
“咱们俩的村子,以后就像两棵种在同一片土地上的大树,根系各自发展,树冠各自茂盛,互相不相干,谁也别想着把谁吞并了或者让谁低头。”
她比划着:“但是呢,树和树之间也不是老死不相往来。咱们可以互相允许对方的人过来……嗯……就像游客那样?来做做生意啊,交流一下啊,看看对方村子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
她想到了一个更形象的例子,眼睛微微一亮:
“对!就像你可以来我们宇智波村子参观旅游一个月,觉得哪儿好你就看看,玩够了就回你自己的千手村子去。反之也一样。”
“这样,两个村子既能保持独立,又能互相学习,互相赚钱,共同富裕发展嘛!是不是比打生打死强多了?”
宇智波初纯说完,觉得自己这个解释简直通俗易懂,完美极了!她拍了拍千手柱间的胳膊(因为身高只能拍到这儿):“大概就这个意思!你自己慢慢琢磨吧!我走了!”
她不等千手柱间反应过来,再次转身,潇洒地挥了挥手,这次是真的迅速离开了,留下千手柱间一个人站在原地,手里拿着那份沉甸甸的、象征着某种官方许可和全新可能的文件,低头看着,又抬头看看宇智波初纯消失的方向,脸上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一国……两树?)
(像游客一样互相来往?)
(共同富裕……发展?)
这些词汇和他固有的“合盟共建一村”的理念截然不同,却似乎又为他苦苦追求的、与宇智波共存的和平,打开了另一扇意想不到的窗户。
他握着那份文件,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深邃的眼眸中光芒闪烁,仿佛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思想风暴。
千手柱间正沉浸在宇智波初纯那番“一国两树”的奇妙比喻和手中文件带来的冲击性信息中,眉头紧锁,陷入深思。
忽然,身旁空间一阵细微波动,千手扉间如同鬼魅般悄然出现。他原本是感知到大哥查克拉停留在此处过久,心生疑虑前来查看。
“大哥。”扉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但他立刻注意到千手柱间手中多了一份陌生的、质地不凡的文件,“你看的是什么?”
他敏锐地察觉到兄长神色有异,不由上前几步,目光落在了那份文件上。当他的视线扫过文件上的内容——尤其是关于某块战略要地的描述和那个醒目的火之国官方印章时,即便是冷静如千手扉间,也瞬间脸色大变!
“大哥!”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个东西?!”
“这块地!这块地根本是有钱也买不到的战略要冲!关乎国境线和未来格局!你怎么可能——”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他的目光猛地扫到了文件最下方——那里,清晰地写着“合法土地所有权转让”,并且已经端端正正地盖上了火之国最高级别的许可印章!甚至……旁边还有一个极其眼熟的、属于大名一系的特殊花押!
更重要的是——在受让方那一栏,龙飞凤舞地写着一个他绝对没想到会出现在这种文件上的名字——
千手柱间!
千手扉间像是被一道雷直接劈中了天灵盖,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血红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几乎是猛地低下头,凑近了那份文件,死死地盯着那个签名和印章,仿佛要用自己的眼睛确认它们是不是幻觉!
“这……这怎么可能?!” 他失声惊呼,一贯的冷静自持荡然无存,脸上写满了巨大的震惊和荒谬感,“合法买地?!已经签好名盖好章了?!还是给你的?!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猛地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射向千手柱间,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解释!
这块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其归属甚至能影响未来火之国的势力平衡!他和大哥之前不是没有尝试过通过各种途径获取,但都因涉及太广、阻力太大而失败了!
现在,这份无数人梦寐以求、象征着巨大权力和资源的地契,竟然就这么轻飘飘地、手续齐全地、落在了他大哥手里?!
这简直比宇智波斑突然宣布热爱和平还要让人难以置信!
千手柱间被弟弟这剧烈的反应吓了一跳,他看着手中这份突然变得“烫手”的地契,又想起宇智波初纯刚才那副“没什么大不了”随手塞给他的样子,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初纯……)
(你给我的……到底是什么啊……)
(你又是怎么弄到这个东西的……)
千手扉间看着兄长那副同样有些懵的表情,心中的惊涛骇浪更加汹涌了。
(宇智波初纯!)
(一定是那个女人!)
(她到底做了什么?!)
另一边
宇智波初纯刚溜回宇智波族地范围,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抬头,心就瞬间沉到了谷底。
只见前方不远处,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如同两尊门神般并排站着,正好堵在了她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宇智波斑双手抱胸,面无表情,但那双深邃的万花筒写轮眼中翻滚着骇人的风暴,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几乎能让周围的空气凝结成冰。他显然已经知道了战场上发生的一切——她擅自插手,还用须佐能乎把千手柱间给掳走了!
而旁边的宇智波泉奈,虽然脸上依旧挂着那抹弧度饱满的微笑,但那双黑眸中却毫无笑意,只有冰冷的审视和一丝“你完了”的幸灾乐祸。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仿佛在等待一场好戏。
两人那同步的、黑沉如水的脸色,明确传达着一个信息:他们在等她,并且需要一个非常合理的解释。
宇智波初纯:“……”
她的脚步瞬间钉在了原地,头皮一阵发麻,后背冷汗“唰”地一下就冒出来了。
(完了完了完了……)
(兴师问罪的来了……)
(还是双倍的……)
她的大脑疯狂运转,试图编造一个能蒙混过关的理由,但在斑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冰冷目光和泉奈那洞悉一切的笑面虎表情下,所有借口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带着十足心虚的笑容,声音都有点发颤:
“斑、斑哥……泉奈哥……好、好巧啊……你们也出来……散步?”
这话一出口,她就想抽自己一巴掌。这说的什么蠢话!
宇智波斑没有说话,只是那冰冷的眼神又锐利了几分,仿佛在说:“继续编。”
宇智波泉奈则轻笑一声,声音温和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是啊,真巧。正好散步到这里,等着我们‘英勇’的、敢从战场上直接把敌方族长抓走的妹妹回来,好好‘解释’一下她的壮举呢。”
宇智波初纯被噎得说不出话,冷汗流得更凶了。她感觉自己就像被蛇盯住的青蛙,动弹不得。
(倒霉……真是太倒霉了……)
(早知道就不多管闲事了……让千手柱间自生自灭算了……)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开始认真思考现在立刻用万花筒能力原地消失的可能性有多大(答案是很小且后果更严重)。
一场严峻的“审问”,显然无法避免了。宇智波初纯在心里默默流泪,开始构思如何能在这场审问中……死得好看一点。
另一边
千手柱间看着弟弟千手扉间那副震惊到几乎要裂开、又强压着怒火等待解释的模样,挠了挠头。他其实自己也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但那份地契上清晰的印章和自己的名字做不了假。
面对扉间锐利如刀的眼神,他最终只是憨厚地笑了笑,将手中那份无比沉重、价值连城的地契,如同递出一件普通物品般,塞到了千手扉间手里。
“嘛……细节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他试图含糊其辞,“反正……算了吧,纠结也没用。”
“这个……就交给你处理了,扉间。”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语气轻松得像是在交代一件家务事,“你办事,我放心。”
不等千手扉间再次爆发追问,千手柱间已经抬起头,望向了头顶那片广阔无垠的蔚蓝天空。
阳光洒落在他脸上,将他之前所有的沉重、震惊和些许的茫然都渐渐驱散。他的目光变得悠远而坚定,仿佛穿透了云层,看到了某个更加宏大的未来图景。
他不再去想这份地契背后可能存在的复杂交易和宇智波初纯那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思,而是抓住了她话语中最核心、也是最触动他的那个概念。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重新燃起的、更加包容和宏大的希望,缓缓说道:
“建两村……”
“共同发展……”
“互相共存……”
这几个词从他口中说出,带着一种不同于以往“合盟一村”的崭新分量和可能性。
他似乎在对着天空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身边的弟弟宣告着一个新的方向:
“或许……这样……也不错。”
说完,他不再停留,迈开步子,朝着千手族地的方向走去,背影依旧挺拔,却似乎卸下了一些固执的包袱,多了一份面对新可能的豁达。
只留下千手扉间一个人僵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份烫手至极、足以改变格局的地契,看着兄长那仿佛瞬间想通了什么、甚至有点乐观起来的背影,血红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荒谬感和滔天的怒火(主要是对宇智波初纯)!
(大哥?!)
(就这么算了?!)
(还“共同发展互相共存”?!)
(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可能在里面埋了多少坑?!)
(这地契万一是陷阱怎么办?!)
千手扉间只觉得额角青筋狂跳,恨不得立刻飞雷神追上宇智波初纯问个明白!
但看着手中这份实实在在、印章齐全的地契,以及兄长那已然做出的、倾向于“尝试”的姿态……他最终只能咬牙切齿地将所有怒火和疑虑强行压下。
(宇智波初纯……)
(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
他阴沉着脸,开始飞速思考该如何最大化利用这份突如其来的“礼物”,同时规避所有可能的风险。
而走在前方的千手柱间,望着蓝天,心中那片因为宇智波独立建村而一度灰暗的天空,似乎又透进了一丝新的光亮。
(两棵树吗……)
(初纯,有时候你的想法……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千手良太一脸焦急地跑过来,上下打量着千手柱间,生怕自家大哥被那位“姑奶奶”卸了什么零件:“大哥!你没事吧?!宇智波初纯没把你怎么样吧?!”
千手柱间回过神,看着堂弟担忧的样子,憨厚地笑了笑,挠了挠头,语气却带着点莫名的感慨:“啊,良太啊。没事,我很好。就是……好像又欠小不点更多了……”
这话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线!
千手良太瞬间炸毛,眼睛瞪得溜圆,恨不得直接上手抓住千手柱间的肩膀疯狂摇晃,把他脑子里进的水都晃出来!
“大哥!!!”
良太的声音猛地拔高,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和吐槽欲,“你欠她什么?!你到底欠她什么了?!你为她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多吗?!啊?!”
他掰着手指头,开始细数那些让他意难平的“冤种”往事,语速快得如同爆豆子:
“两年前!她因为这个莫名罪有事情被宇智波自家关禁闭!是不是你偷偷摸摸、冒着风险派人去暗中搞垮了宇智波三长老的关键生意,转移了宇智波内部的压力,才让她没那么难熬?!这事儿要是被宇智波斑知道,能直接引发族战!”
“还有!就因为她随口提了一句白山茶花好看!你是不是就傻乎乎地亲自跑去深山老林里找最好的品种,精心培育了好几盆?!结果呢?!结果被我不小心打碎了一盆最好的!你都没舍得说我重话!”
“这还不算完!你是不是还偷偷摸摸瞒着打了一支白山茶花的玉簪想送她?!后面阴差阳错出了一次两次三四次意外!不是被撞见扉间堂哥提奸,就是遇到其他破事!最后到底也没送到她手里吧?!”
千手良太气得脸颊通红,胸口剧烈起伏,指着千手柱间,痛心疾首:
“大哥!你醒醒啊!你看看你做的这些!她宇智波初纯知道吗?领情吗?!”
“她只会觉得你是个好用的冤大头!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备胎!”
“你欠她?明明是她欠你的多得还不清才对!你这个恋爱脑!快清醒一点啊!”
千手良太一番咆哮,几乎把肺都快吼出来了,恨不得用声音把千手柱间从那种“自我奉献式”的深情中震醒。
千手柱间被堂弟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和一连串的“控诉”弄得有些发懵,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脸上露出了些许困惑和……一种“难道不是吗?”的天然呆表情。
(可是……帮她……不是我自己愿意的吗?)
(而且这次的地契……确实很贵重啊……)
看着大哥这副“执迷不悟”的样子,千手良太绝望地捂住了额头,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没救了……这个恋爱脑大哥彻底没救了……)
千手良太正对着自家大哥咆哮输出,恨其不争,怨其恋爱脑,情绪激动得不能自已。然而,就在他提到白山茶花的头簪后面又出一三四次还是与千手扉间堂哥提奸啊不是,是撞碰事没送到她手里吗?这句话时,他猛地感觉到身后袭来一股极其冰冷、几乎能冻结灵魂的杀气!一股熟悉的、冰冷的、足以让血液冻结的寒意猛地从他身后袭来!
良太的咆哮声戛然而止,整个人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浑身汗毛倒竖!他僵硬地、一点一点地转过头
只见千手扉间不知何时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身后!银发下的血瞳正冰冷地、不带一丝感情地俯视着他,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下一秒就要被处理的麻烦源头。
千手良太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扉、扉间大人?!)
(他什么时候来的?!)
(我刚才说的那些……他听到了多少?!)
尤其是…他刚才好像情绪过于激动,不小心吼出了某个绝对、绝对、绝对不能当着当事人的面提起的……核爆级别的……黑历史?!
良太的瞳孔因极度恐惧而疯狂地震!
他想起来了!彻底想起来了!当年大哥和宇智波初纯那段长达四年的纠缠之所以会彻底结束,大哥因为长时间找不到突然消失的宇智波初纯,几乎发疯般四处搜寻,最后……最后竟然撞见了……撞见了!!!
毁灭性的导火索是
千手良太的眼睛因极度震惊和恐惧而瞪得溜圆,脑子里如同跑马灯一样闪过那足以让任何知情人三观炸裂的画面:
大哥好不容易再次找到宇智波初纯踪迹后,撞见的竟然是……是……捉奸在床啊啊啊啊啊!!!
这信息量过于巨大和惊悚,以至于千手良太当时差点当场自戳双目,并且从此对宇智波初纯的搞事能力和扉间大人的……呃……定力(?)产生了永久的、颠覆性的认知!
这件事也成了绝对不能说出口的最高机密!否则绝对会被盛怒下的扉间大人灭
而现在……他好像……不仅想起来了…..还差点说漏嘴了?!
(扉间大人和宇智波初纯姑奶奶……)
(捉奸在床啊啊啊啊啊啊!!!)
(姑奶奶!!!)
(您是真猛士啊!!!)
用短短六天时间!就把我们千手一族以冷静理智、不近女色着称的二把手!最不可能被拉下神坛的二把手也给拖上床合欢了啊啊啊!
这件事在当时堪称惊天秘闻,知情者寥寥无几,且个个讳莫如深,生怕被这两位煞神灭口。千手良太也是因为身份特殊才免得灭口,平时根本不敢提及半个字!
他刚才居然因为太生气,脑子一热,把这事给吼出来了?! 还是在正主之一面前?!
千手良太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双腿发软,差点直接接给千手扉间跪下!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飞雷神斩切成碎片了!
“扉、扉扉扉……扉间大人!”
良太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舌头疯狂打结,“我、我我我……我胡说八道的!我什么都没说!您听错了!绝对是幻听!”
他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去把自己的舌头拔掉
千手扉间血红的瞳孔中没有任何波动,只是那周围的空气温度仿佛又骤降了几度。他并没有立刻发作,只是用那种能冻结灵魂的目光,冷冷地扫了千手良太一眼。
就这一眼,已经让良太如坠冰窟,感觉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
而一旁的千手柱间,在听到良太那石破天惊的惊的爆料和看到弟弟骤然出现的冰冷身影时,也是猛地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痛苦又恍然的神色,似乎那段被他刻意尘封的、不堪回首的记忆再次被血淋淋地撕开。
他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默默地移开了目光,周身的气息都变得有些沉闷起来。
千手扉间将兄长的反应尽收眼底,眼底的寒意更盛。他再次将目光投向抖如筛糠的千手良太,声音平稳却带着致命的威胁:
\"你的禁闭期,\"
\"看来需要无限期延长了。\"
\"现在,立刻,滚回去。\"
千手良太如蒙大赦(虽然是被无限期关禁闭),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逃离了现场,一刻也不敢多待,生怕晚一秒就被原地处决。
原地只剩下千手兄弟二人。空气仿佛凝固了,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和尴尬。那段被突然撕开的、血淋淋的过往,如同无形的幽灵,横亘在两人之间。
千手柱间脸上那惯常的爽朗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和不愿触及的伤痛。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中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被背叛的痛苦、曾经的痴迷、以及最终不得不放手的无奈。
他抬起手,重重地拍了拍弟弟千手扉间的肩膀,动作有些迟缓,声音也变得低沉沙哑:
“扉间……”
“都过去了。”
这四个字,像是说给弟弟听,也像是在说服自己。仿佛想要将那不堪回首的一页彻底翻过去,埋葬在时间的长河里。
千手扉间血红的瞳孔中依旧冰冷一片,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刚才良太那石破天惊的爆料并未对他产生丝毫影响。但他周身那凛冽的杀气,却悄然收敛了几分。
他没有回应兄长关于过去的话,而是将话题生硬地、极其迅速地拉回到了现实事务上,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任何波澜:
“大哥。”
“地契的事,确认无误。”
“手续已经办妥。”
他以一种近乎冷酷的效率,将那份足以引起忍界震动的地契处理结果,用最简洁的方式汇报完毕。
千手柱间似乎也乐得不再纠缠于过去,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将那些翻涌的情绪压回心底,点了点头,语气恢复了往常的沉稳,却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嗯。”
“那就……好吧。”
他接受了这个既成事实,接受了宇智波初纯这份“突如其来”且“代价不明”的厚礼,也接受了未来那条似乎变得更加错综复杂的、“两国两树”的道路。
兄弟二人之间再次陷入了沉默。
但这一次的沉默,不再仅仅是因为那段尴尬的过去,更掺杂了对于未来局势的审慎评估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对那个总能搅动风云的女人的复杂心绪。
千手扉间不再多言,只是微微颔首,身影便如同鬼魅般悄然消失,继续去处理那随之而来的、无穷无尽的后续事宜。
千手柱间独自站在原地,望着宇智波族地的方向,良久,再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过去……真的能那么容易过去吗?)
(小不点……你这次,又到底想做什么?)
千手柱间刚从那场关于过去与未来的沉重思绪中稍稍抽离,一封带着漩涡一族独特查克拉印记的信函便被族人恭敬地呈到了他面前。
看到那熟悉的印记,千手柱间微微一怔。是漩涡水户。
他与漩涡水户确实自幼便定有婚约,这是两族延续已久的盟约与传统的象征。他们见过三次面,一次是幼时的模糊记忆,一次是少年时的族间往来,最后一次是定下婚约细节时的正式会面。水户给他的印象是强大、端庄、识大体,符合一切对于“漩涡公主”和“未来千手族长夫人”的期待。
但……也仅此而已。与和宇智波初纯那四年间纠缠不清、激烈碰撞、充满了意外和浓烈情绪的相处相比,他与水户的这三次会面,显得过于规矩、平淡,甚至……有些遥远。
他收敛心神,拆开了信函。信中的字迹工整而有力,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坚韧。
水户在信中并没有过多寒暄,只是平静地提醒了婚约的时限——原本约定的三年,如今只剩下两年了。
然后,她提出了一个看似简单,却意味深长的请求:
【不知柱间阁下是否同意,让我提前参观一下千手一族的风景?】
这封信,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轻轻打破了千手柱间试图维持的内心平衡。
它礼貌、得体,甚至带着一丝疏离的尊重,却清晰地提醒着他身上所背负的责任与承诺。那是一场关乎两族未来、早已既定好的联姻,与他个人的情感喜好无关。
参观风景?或许是真的想提前熟悉环境,或许……也是一种无声的催促和试探。
千手柱间握着信纸,沉默了片刻。
他眼前仿佛闪过水户那双沉静而强大的眼眸,又闪过宇智波初纯那狡黠灵动、甚至带着点恶劣的笑容。
最终,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回复水户姬,”他对等候在一旁的族人说道,声音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千手一族,随时欢迎她的到来。”
他选择了履行责任,接受这份既定的命运。
至于心中的那片因为另一个女人而掀起的波澜,则被他再次强行压下,深埋心底。
那场持续了四年、最终以惨烈方式告终的纠缠,或许真的该彻底成为“过去”了。
只是,当他的目光再次不经意间扫过宇智波族地的方向时,眼底深处,依旧会掠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必察觉的复杂与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