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好端端地坐在那张特制的椅子上,手腕上的束缚似乎被解开了一只(或者以某种方式松绑了),正拿着一卷明显是从旁边架子上取下来的封印术基础理论卷轴,看得似乎还挺投入?
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看到是千手柱间,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个极其自然的、甚至带着点慵懒笑意的表情,仿佛只是老朋友串门一样,轻松地打了个招呼:
“呀~柱间~”
“忙完了?”
“吃过晚饭了吗?”
她的语气轻松得不可思议,甚至还带着点日常的寒暄意味,与这间冰冷实验室的氛围格格不入!
千手扉间也被门口的动静打扰,从研究中抬起头,看到是自己大哥,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没什么表情,又低头继续忙他的去了,仿佛宇智波初纯的存在和打招呼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千手柱间:“???”
他站在原地,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这是什么情况?
小不点不仅没被处理,反而看起来还挺自在?甚至还看起了书?扉间居然允许她动他的卷轴?两人之间……似乎形成了一种诡异的、互不干扰的和谐?
千手柱间看着宇智波初纯那笑眯眯的样子,又看了看弟弟那副完全专注于研究的侧脸,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才是那个闯入了一个奇怪平衡空间的局外人。
他张了张嘴,原本准备好的那些询问和关切的话,一下子全都堵在了喉咙里,最后只干巴巴地挤出一句:
“呃……还没吃。你……你们……这是?”
宇智波初纯听到千手柱间干巴巴的问话,脸上那慵懒的笑意更深了。她甚至没有先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故意先转过头,用那双清澈又带着点戏谑的眼睛,瞥了一眼旁边正全神贯注于实验数据的千手扉间。
然后,她才重新看向千手柱间,微微歪着头,露出一副天真无邪、仿佛只是单纯好奇的表情,用轻快又清晰的语调反问道:
“哦?”
“柱间大哥~”
她故意用了很久以前的称呼,听起来亲昵又带着点讽刺。
“你风风火火地跑过来……”
“是突然想好了……要让你家扉间怎么处理我了吗?”
她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晚餐吃什么,但问出的内容却尖锐无比,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千手柱间的心上。
“是切片研究?还是抽干查克拉?或者……”
她拖长了语调,眼神瞟向千手扉间手边那些奇奇怪怪的药剂,“试试他新研发的、效果未知的小玩意儿?”
她仿佛完全没看到千手柱间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自顾自地继续说着,甚至还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像是在列举菜单:
“我可是很配合的哦~”
“抽血也好,取样也罢,甚至让我帮忙看看封印术公式有没有错漏……我都没反抗呢~”
她这话不仅是说给千手柱间听,更像是在提醒(或者说挑衅)旁边的千手扉间——看,我多听话。
最后,她双手一摊,做出一个无奈又无辜的表情,将最终的选择权(或者说烫手山芋)轻飘飘地抛回给了千手柱间:
“所以啦~”
“到底想怎么‘处理’我?”
“给个准话嘛,柱间大哥~”
“我也好……提前做个心理准备不是?”
她笑得眉眼弯弯,仿佛只是在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然而,这个问题却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狠狠刺破了千手柱间一直试图回避的现实——是他亲手将她赢来,并默认交给了扉间处理。现在,他必须面对这个由他自己造成的、残酷的抉择。
千手柱间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看着宇智波初纯那副等你决定哦的表情,喉咙像是被死死扼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甚至不敢去看弟弟此刻是什么表情。
实验室内的空气,再次因宇智波初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而降到了冰点。
六天后。
千手扉间的实验室似乎多了一点……不该存在的生活气息?比如,角落里那张原本光秃秃的、用于临时休息的硬板床上,此刻正铺着一床看起来还算柔软的薄被。
宇智波初纯就盘腿坐在那床被子上面,身上依旧穿着那身衣服,但看起来整洁了不少,甚至头发都似乎仔细梳理过。她正低着头,一只手轻轻揉捏着自己另一只手臂,嘴里小声地嘟囔着:
“千手扉间这家伙……下手真是够狠的……”
“抽了那么多血……也不说给点补品……”
她的语气里带着点抱怨,但听起来更像是一种习惯性的碎碎念,而非真正的愤怒或恐惧。
然而,下一秒,她的动作微微一顿,揉捏手臂的手指停住了。
她脸上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诧异,随即闭上眼睛,似乎在仔细感知着什么。
几秒钟后,她猛地睁开眼,墨灰色的眼眸中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
“咦……?”
“查克拉……好像……”
她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尝试着极其细微地调动了一丝力量。
一股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属于她自己的查克拉流,竟然真的艰难地冲破了某种阻滞,在经脉中重新开始流淌!
虽然远不如全盛时期,但这确确实实是查克拉恢复的迹象!
(这怎么可能?!)
(那条该死的束缚带不是应该把查克拉吸干吗?!)
(千手扉间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还是……他故意的?!)
巨大的疑问瞬间充斥了她的脑海。
这六天里,除了偶尔被千手扉间叫去配合做一些不痛不痒的测试
(比如测量瞳力反应、记录身体数据等)
她大部分时间都被关在这间实验室里,活动范围有限,但出乎意料地并没有受到任何虐待或拷问。千手扉间似乎真的把她当成了一个极其珍贵且危险的活体样本,专注于各种研究和数据分析,对她本人反而没什么兴趣(至少表面上是)。
这种平静甚至让她感到有些……无聊。
而现在,这突然开始恢复的查克拉,就像是在一潭死水中投入了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所有的平静!
宇智波初纯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机会?)
(陷阱?)
(千手扉间到底想干什么?)
她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这间看似冰冷、实则充满了无数未知变量的实验室,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无论这是疏忽还是有意为之,查克拉的恢复,都意味着……变数来了。
宇智波初纯脸上那抹微笑变得越发妖异和邪恶,她看着千手扉间,仿佛在看一个精心布置了陷阱却忽略了最关键漏洞的猎人。她的话语如同裹着蜜糖的毒针,再次精准地刺向某个禁忌的话题:
“千手扉间~”
她的声音带着慵懒的蛊惑,“你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把我请来,做了这么多研究……”
“就从来没考虑过……直接要一个现成的、拥有写轮眼的孩子吗?”
“这难道不是……更高效吗?”
千手扉间手中的实验记录笔微微一顿,他抬起头,冰冷的红眸扫向她,对于她再次提起这个荒谬的话题,似乎已经产生了一定的抗性,只是语气依旧冷硬:
“还不是时候。”
他重复着之前的回答,仿佛这是一个无需讨论的既定事实,目光再次落回数据上,试图忽略她的干扰。
然而,宇智波初纯要的就是他这一瞬间的、习惯性的冷淡和忽视!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宇智波初纯脸上的邪恶笑容骤然放大!她猛地张开双臂,动作舒展得如同在拥抱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又像是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狂热和宣告意味:
“那么——”
“现在可以吗?!”
几乎在她话音落地的同一时刻!
她的身体周围的空间仿佛微微扭曲了一下,泛起一层极其淡薄、却绚丽诡异的七彩光晕!下一秒,她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透明……仿佛化作了无数只翩翩起舞的、由光影构成的虚幻蝴蝶!
这些幻蝶如同挣脱了实体的束缚,轻盈地、无声地四散开来,瞬间充斥了整个实验室的空间,美得惊心动魄,却也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
千手扉间猛地抬起头!
一向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难以置信的震惊表情!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几乎是想也不想地伸手抓向那蝶群的中心——
然而,他的手径直穿过了那些绚烂的光影,抓了个空!
仅仅只是一个呼吸之间!
那漫天飞舞的幻蝶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实验室中央,那张床上,只剩下空荡荡的薄被。
哪里还有宇智波初纯的影子?
她就这么在他眼皮子底下,在查克拉被部分封印、身处千手族地核心实验室的情况下……如同一个真正的幻影,凭空消失了!
千手扉间的手还僵在半空中,保持着抓捕的姿势。他那张万年冰封的俊脸上,震惊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可怕的、山雨欲来的阴沉和……被彻底挑衅后的极致冰冷。
实验室内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只剩下仪器还在不知死活地发出低鸣。
(宇智波……初纯!!!)
他缓缓握紧了抓空的手,指节因为极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
罂花珠万花筒写轮眼……
另一个能力……竟然是这种近乎空间跳跃般的……幻象遁走?!
他到底……还是小看了她!
巨大的失误感和被戏耍的愤怒,如同岩浆般在他冰冷的表象下汹涌奔腾!
千手柱间处理完一堆繁琐的族务,刚想喘口气,脑海里还盘桓着实验室里那诡异“和谐”的画面,犹豫着要不要再去看看情况。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
千手扉间站在门口,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那张一向没什么表情的俊脸上,此刻仿佛凝结着万年寒冰,连银发都似乎更冷冽了几分。他甚至没有走进来,只是用那双翻涌着可怕风暴的红眸盯着自己的大哥,声音像是从冰窟最深处挤出来的一样,一字一顿:
“大哥。”
“宇智波初纯……”
“丢了。”
“???”
千手柱间脸上的疲惫瞬间凝固,变成了纯粹的、极致的懵逼。他眨了眨眼,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弟弟在开一个极其恶劣的玩笑。
“什……什么?”
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声音都因为过度惊讶而拔高变调,“丢了?!什么意思?!”
“那么大一个活人?!在……在你实验室里?!丢了?!”
他简直无法理解这几个字组合在一起的含义!那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那是宇智波初纯!是一个极度危险、被特制束缚带捆着、关在千手族地防守最严密、由他弟弟千手扉间亲自看管的实验室里的S级囚犯兼“重要研究样本”!
这怎么可能丢?!难道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千手扉间看着大哥那副难以置信、仿佛天塌下来的表情,眼中的寒意更甚,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自我厌弃和滔天怒火。他几乎是咬着牙,极其艰难地补充道:
“就在我眼前……”
“如同幻影……化蝶……消失了。”
“应该是她万花筒的另一个能力。”
即便以千手柱间的见识和脑洞,听到“化蝶消失”这种描述,也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脑子里只剩下“化蝶???”的巨大问号在疯狂刷屏。
(小不点……还有这种……听起来这么……骚包的能力?!)
巨大的震惊过后,紧随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恐慌和一种被再次愚弄的愤怒!
“找!!!”
千手柱间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脸色铁青,“立刻封锁所有出口!不!封锁整个族地!挖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
他简直要气疯了!也慌极了!人是在他们千手手里丢的!还是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这要是传出去,千手一族的颜面何存?!而且,一旦让她跑回宇智波……后果不堪设想!
千手扉间看着暴怒的大哥,眼神冰冷依旧,但紧握的双拳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我已经下令了。”
他声音低沉地说道,
“但她那个能力……很诡异。常规封锁……未必有效。”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无力感。
他们又一次,被那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而且这一次,是在他们自以为绝对掌控的局面下。
千手柱间看着弟弟那双冰寒刺骨却难掩挫败的眼睛,突然想起六天前赌局结束时,宇智波初纯那过分平静的认输姿态……
一个可怕的念头窜入他的脑海:
(她是不是……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在计划这一切了?!)
(甚至……包括被扉间带走?!)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宇智波初纯……
你到底……还藏了多少东西?!
千手良太正看着族地里突然兴师动众、如临大敌的封锁阵仗,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我是谁我在哪又发生什么了”的懵逼状态,内心疯狂吐槽的弹幕还没发完——
一只微凉的手,悄无声息地、极其突然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
千手良太吓得差点原地跳起来!
心脏骤停一秒!
他猛地转过头,当看清身后那张笑吟吟、却让他毛骨悚然的脸时,所有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了头顶又瞬间冻结!
(宇宇宇宇智波初纯姑奶奶?!)
(她她她她不是应该被扉间大人关在……?!)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这么轻松的样子?!鬼吗?!)
他嘴巴张大,眼看就要不受控制地发出一连串惊恐的尖叫和吐槽——
那只拍在他肩膀上的手迅速上移,精准而用力地捂住了他的嘴,将所有的惊呼都堵了回去!
宇智波初纯依旧保持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甚至凑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语气轻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嘘——”
“别叫哦,良太君~”
“帮我个小忙,怎么样?”
千手良太眼睛瞪得溜圆,疯狂摇头,试图挣脱,眼神里写满了不不不我不敢我会被扉间大人杀了的!
然而,宇智波初纯接下来的话,却像是一道最冰冷的闪电,瞬间劈散了他所有的挣扎和恐惧。
她的笑容微微收敛,眼神变得深邃而……带着一丝诡异的哀伤?她看着千手良太,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恶魔的低语,精准地刺入他内心最柔软、最痛苦的角落:
“否则……”
“你想让雪穗姐姐……”
“一直……死不瞑目吗?”
宇智波雪穗。
这个名字就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千手良太心中那扇尘封已久、布满伤痕的门。
那个在后山采药时偶然相遇、笑容温婉如春日阳光的宇智波女忍者。
那个与他寥寥几次见面却让他一见钟情、念念不忘的姑娘。
那个医术高超、心地善良,却最终香消玉殒的……他的心上人。
她是宇智波初纯的远房表姐,两人关系似乎颇为亲近。她的去世,曾经让千手良太消沉了很长很长时间,那是他心底一道从未愈合的伤疤。
而现在,宇智波初纯竟然提起了她!
还用“死不瞑目”这样的词!
千手良太所有的动作瞬间停止了。
挣扎、恐惧、吐槽……全部消失。他僵硬地站在原地,被捂住嘴,只能透过那双骤然弥漫上痛苦和震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宇智波初纯。
(她什么意思?!)
(雪穗妹妹的死……难道另有隐情?!)
(和……和她有关?!)
巨大的疑问和沉重的过往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宇智波初纯看着他的反应,知道戳中了要害。她缓缓松开了捂着他嘴的手,但那双墨灰色的眼睛依旧牢牢锁定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千手良太嘴唇颤抖着,喉咙干涩,半晌,才极其艰难地、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嘶哑地问道:
“……你……什么意思?”
“雪穗妹妹她……”
宇智波初纯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重复了最初的要求,但这一次,分量已然完全不同:
“帮我。”
“否则……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
千手良太陷入了巨大的挣扎和痛苦之中。
一边是家族的禁令和对千手扉间的恐惧,另一边……是关乎雪穗妹妹死亡的真相和让她安息的执念。
最终,对亡魂的愧疚和那份深藏心底的感情压倒了一切。
他猛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和痛苦。他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点了一下头。
“……怎么帮?”
宇智波初纯脸上重新露出了那种狡黠又危险的微笑。
“很简单……”
“告诉我……现在哪里防守最薄弱……”
“或者……哪里有你恰好不小心弄出来的……小漏洞?”
宇智波初纯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眼看就要融入族地边缘的阴影之中。就在即将彻底消失的前一秒,她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迅速从袖中的小型卷轴里抽出了一张微微泛黄、边缘有些磨损的旧纸条。
她看也没看,反手精准地将纸条弹向了还愣在原地、心情激荡的千手良太。
“喏,这个。”
“雪穗姐姐去世前……偷偷写的。”
“本来想找机会给你的……可惜了。”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说完,头也不回地继续向边界潜行。
千手良太下意识地接住那张轻飘飘的纸条,心脏再次被狠狠揪紧!他颤抖着,迫不及待地低头看去。
纸条上的字迹确实是他记忆中那个温婉女子所特有的、略显稚嫩却工整的笔迹。上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却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和期盼:
【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在没有战争的世界相遇。】
短短一行字,却像是一道阳光,瞬间照进了千手良太心中那片因雪穗去世而阴霾了许久的角落,将所有的怀疑、所有的挣扎都驱散了!
原来……原来她都知道!她或许也感受到了他的心意!她甚至也曾偷偷期盼过那个不可能的未来!
巨大的酸楚和迟来的幸福感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让他眼眶瞬间通红,鼻子发酸,差点当场痛哭流涕!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宇智波初纯即将消失的背影,之前那点被胁迫的不甘和恐惧瞬间化为了无比的感激,甚至带着一种托付遗志般的郑重,他用力地朝着她的方向挥了挥手,声音哽咽地喊道:
“姑奶奶!谢谢你!”
“走好!!”
然而,他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
一股极其熟悉、却冰冷刺骨到极致的恐怖气息,毫无预兆地、如同瞬移般猛地出现在他身后极近的距离!仿佛死神将冰冷的镰刀悄然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与此同时,已经快要逃出生天的宇智波初纯,像是被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锁定了一般,浑身猛地一个剧烈的哆嗦!她脸上那狡黠从容的表情瞬间被极致的恐惧所取代,甚至来不及回头,求生本能让她爆发出所有的潜力,速度陡然提升到极限,逃得比受惊的兔子还快!
眨眼就消失在了边界之外!
千手良太的感谢还僵在嘴边,挥手告别的动作也定格在半空。
他只觉得一股能冻结灵魂的寒意从背后袭来,让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凝固了!
一个冰冷得没有任何人类情感、仿佛来自九幽黄泉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清晰地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冰锥砸在他的耳膜上:
“飞——雷——神——!”
千手扉间!
是千手扉间利用事先不知何时布下的飞雷神术式,瞬间追了过来!
千手良太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停止了。
他终于明白宇智波初纯为什么突然吓成那样、跑得那么快了!
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一点点转过头。
对上的,是千手扉间那双近在咫尺、仿佛蕴含着无尽暴风雪和毁灭意志的猩红眼眸!
以及,那张冰冷得如同万年寒冰雕琢而成的脸。
完蛋了。
这是千手良太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千手扉间那冰冷刺骨的声音如同最终判决,砸在千手良太的耳膜上:
“等待找你算账。”
话音未落,甚至没给千手良太任何辩解或求饶的机会,千手扉间的身影便如同鬼魅般,伴随着飞雷神术式特有的细微空间波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显然是动用最高优先级的速度,去追击那个刚刚逃脱的、更加重要的目标了。
原地只留下千手良太一个人,如同被雷劈过的枯木,僵在原地,浑身冰凉。
(等等?!这就走了?!)
(算账?!怎么算?!)
(扉间堂哥你倒是说清楚啊!这样更吓人啊喂!)
内心疯狂飙泪咆哮,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他已经能预见到自己未来暗无天日的悲惨生活了——刑房拷问?无尽的任务?还是直接被发配到最危险的边境哨所一辈子别想回来?
(啊啊啊!死定了!这次真的死定了!)
(千手扉间堂哥!你为什么对宇智波初纯姑奶奶这么执着啊!)
(她到底哪里好了?!除了长得好看点会骗人会搞事还会什么?!)
(放人家自由不好吗?!天下女人那么多你为什么就盯着这一个宇智波啊!)
(要是当初你没默认大哥那个离谱的赌局!要是你没把她带回实验室!要是你没看丢她!就不会有现在这种事!我更不会倒霉地被卷进来啊啊啊!)
(为啥非要追着人家囚禁啊!这道世界是乱了套了吗?!)
他正在内心疯狂吐槽、哀嚎自己不幸的命运时,又一个高大身影,如同山岳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恰好挡住了他失魂落魄的视线。
千手良太僵硬地、一点点地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他大哥千手柱间那张熟悉的、通常总是带着豪爽憨厚笑容的脸。
然而此刻,那张脸上虽然也确实努力挤出了一个微笑的弧度,但那笑意却丝毫未达眼底。那双平日里如同暖阳般的眼睛里,此刻仿佛凝结着化不开的寒冰,深处翻滚着压抑的怒火、极度的失望和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那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比直接的怒吼更令人恐惧。
千手柱间就那样微笑地看着他,声音甚至还算得上平和,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良太……”
“看来……”
“你和小不点……聊得很愉快啊?”
“还……特地来送行了?”
“!!!”
千手良太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差点当场腿软跪下!
前有扉间堂哥的等待算账,后有柱间大哥的死亡微笑!
他感觉自己今天真是走了八百辈子的霉运!彻底完蛋了!
(姑奶奶……你可是把我害惨了啊!!!)
另一边
宇智波初纯感受到身后那如同跗骨之蛆般紧追不舍、且越来越近的恐怖气息
(飞雷神的空间波动几乎已经贴到了后背!)
宇智波初纯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巨大的危机感让她头皮发麻!
(完了!完了!跑不掉了!)
(千手扉间这个疯子!速度太快了!)
绝望之际,一个极其危险、甚至堪称自残的念头猛地闯入她的脑海!
(不管了!拼了!)
她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刺激着神经,那双墨灰色的眼眸瞬间被妖异瑰丽的万花筒图案所取代——罂花珠,开!
与之前幻蝶遁走完全不同,这一次,万花筒中流转的光芒带着一种更加邪异、更加狂乱的气息!
“罂花珠·无限分裂!”
她心中默念,庞大的查克拉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疯狂涌出,灌注到万花筒之中!
下一秒,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就在千手扉间的手几乎要触碰到她衣角的刹那——
宇智波初纯的身体周围的空间剧烈扭曲起来!她的身影仿佛变成了一株在瞬间极致绽放、然后又猛地炸裂开来的巨大罂粟花!
一个、两个、十个、百个……无数个一模一样的“宇智波初纯”如同分身术的终极版本,骤然向四面八方爆射开来!
每一个她都保持着奔跑的姿势,脸上带着同样的惊惧和决绝,如同被惊扰的蜂群,又像是炸开的烟花,瞬间铺满了整片区域,朝着森林、山谷、河流等每一个可能的方向亡命奔逃!
这并非普通的分身术或影分身,这些分裂体没有实体,没有血液,更像是由查克拉和幻术构成的、拥有独立行动能力的幻影!但它们每一个都散发着属于宇智波初纯本体的查克拉波动,足以以假乱真!
这就是罂花珠万花筒的另一个禁忌能力——以消耗巨量查克拉和透支精神为代价,进行近乎无限的分裂逃亡!只要本体不死,查克拉足够,分裂就能持续!但一旦查克拉耗尽,等待她的将是能力反噬,被彻底吞噬而亡!
千手扉间那志在必得的一抓,猛地落空!
他冰冷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错愕和震惊,猛地停住脚步,看着眼前这成百上千个如同潮水般四散奔逃的宇智波初纯,即使是以他的冷静和见识,也感到了一阵头皮发麻!
(无限分裂?!)
(又是从未记录过的万花筒能力?!)
(这个女人……到底还藏了多少底牌?!)
他的飞雷神再快,也无法同时追击上百个朝着不同方向逃跑的目标!
更重要的是,这些分裂体每一个的气息都几乎一模一样,根本无法在瞬间分辨出哪个才是真正的本体!
“混蛋!”
千手扉间低咒一声,猩红的眼眸中怒火与冰冷的杀意疯狂交织。他立刻双手结印,试图用大范围感知术进行筛选,但那些分裂体的速度极快,而且数量实在太多,瞬间就分散得太开!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宇智波初纯如同天女散花般,消失在茫茫的夜色和复杂的地形之中。
一场原本十拿九稳的抓捕,再次因为宇智波初纯那层出不穷、诡异莫测的万花筒能力而彻底失控!
千手扉间站在原地,周身的气压低得可怕,望着那些消失的分裂体方向,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宇智波初纯……)
(就算你能分裂成千上万……)
(我也一定会把你……一个个找出来!)
千手扉间冰冷的声音如同淬火的刀刃,瞬间切断了千手柱间看向弟弟那复杂而压抑的视线。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千手柱间身旁,语速极快,却清晰无比:
“大哥!”
“辛苦你了!”
“她的分裂体有弱点——没有血液!”
千手扉间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瞬间锁定了远处那些仍在疯狂逃窜的、密密麻麻的分裂体,继续快速说道:
“请立刻施展多重木分身!”
“不计代价!进行无差别范围攻击!”
“所有被击中后没有流血反应的……皆为幻影分裂体!”
“务必……将她的本体逼出来!”
他的计划冷酷而高效——利用大哥庞大的查克拉量和木分身的数量优势,进行一场覆盖性的、暴力而直接的筛选!通过最原始的见血与否,来甄别真伪!
千手柱间闻言,瞳孔猛地一缩!他瞬间就明白了弟弟的意图。
(没有血……)
(用攻击来筛选……)
虽然这个方法简单粗暴,甚至有些残忍(毕竟攻击的是宇智波初纯的分裂体,感官上依旧像是在攻击她本人),但无疑是目前最快、最有效破除她这诡异分身海战术的方法!
他没有丝毫犹豫!甚至顾不上再去想那些复杂的情绪和之前赌局的荒唐!
“木遁·多重木分身之术!”
千手柱间双手猛地合十!
磅礴如海的查克拉瞬间爆发!
砰砰砰砰砰——!
数以百计、甚至上千个木分身如同雨后春笋般,密密麻麻地从他周围的地面破土而出!每一个分身都拥有强大的战斗力和一定的自主判断力!
“行动!”
千手柱间本体一声令下,声音沉凝而充满威严。
下一刻,这支庞大的木分身大军,如同决堤的洪流,又像是铺天盖地的蝗虫,以惊人的速度朝着四面八方那些逃窜的宇智波初纯分裂体扑杀而去!
森林中瞬间陷入了巨大的混乱!
木分身们或使用体术重击,或释放各种忍术进行范围轰炸,或投掷苦无手里剑进行精准点杀……攻击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而下!
而那些宇智波初纯的分裂体,一旦被物理攻击命中,果然如同泡沫般瞬间溃散消失,没有留下任何血迹,仿佛从未存在过!
但也有一些分裂体极其灵活地躲避着攻击,继续亡命奔逃。
千手扉间则如同最冷静的指挥官,屹立在原地,感知能力高速运转,死死锁定着整个战场,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他在等待,等待那个被攻击后会产生不同反应——会流血的本体出现!
千手柱间本体也面色凝重地注视着战场,庞大的查克拉维持着分身大军的消耗。
兄弟二人,在这一刻,因为共同的目标——抓捕宇智波初纯——而再次联手,展现出了令人恐惧的效率和默契。
宇智波初纯那看似无解的分裂逃亡,在千手兄弟这粗暴却有效的血筛战术下,正迅速被瓦解!她的活动空间被急剧压缩,本体的暴露,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森林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筛网,而宇智波初纯,就是那条亟待被筛出的鱼。
宇智波初纯抬头,看着天空中那些如同猎鹰般扑杀下来的木分身,又瞥见远处那两个如同山岳般屹立、指挥着这场残酷筛选的千手兄弟,她几乎要将满口银牙咬碎!
(疯子!)
(你们两个都是疯子!)
(比宇智波还要疯癫!有病!)
她内心疯狂咒骂,一股巨大的委屈、愤怒和绝望涌上心头。她原本只是想逃出来,根本没想过要去向谁告状,也没想过要掀起更大的风波,只想暂时避开这令人窒息的一切。
可千手兄弟,尤其是千手扉间,却用这种不计后果、甚至堪称战争级别的粗暴手段,将她逼到了绝路!
分裂体正在被快速清除,活动空间越来越小,本体的暴露近在眼前!
她看了一眼身旁湍急冰冷的河水,又看了看步步紧逼的木分身和远处那两个冷酷的身影。
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狠厉的决绝!
(拼了!)
她不再犹豫,猛地转身,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了冰冷刺骨的河水之中!
“噗通!”
水花溅起,她的身影瞬间被湍急的河流吞没。她屏住呼吸,任由冰冷的河水包裹全身,拼命向着河底深处、水流更急、更昏暗的方向潜去。
她在赌!
赌千手扉间的感知在水下会受到干扰!
赌千手柱间的木分身不擅长水下作战!
赌这湍急的河流能成为她最后的掩护!
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最后一搏!
河面上,几个追到岸边的木分身停了下来,似乎有些迟疑。它们确实不擅长水下环境。
远处的千手扉间眉头瞬间锁死!
(跳河了?!)
(想利用水流脱身?!)
他的感知力瞬间集中向河面,但湍急的水流和深度确实极大地干扰了他的精准判断。
千手柱间也看到了这一幕,脸色一变。
“扉间!”
他看向弟弟。
千手扉间眼神冰冷,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双手结印!
“水遁·水牢之术!”
或者更大型的控水忍术!
他试图直接控制整段河流,将宇智波初纯从水里逼出来!甚至不惜将这段河流彻底搅乱、蒸干!
冰冷的河水之下,宇智波初纯能感受到上方传来的巨大查克拉波动和水流的异常变化。她咬紧牙关,拼命向下潜,向着更黑暗、更危险的河底深处挣扎而去,仿佛要将自己彻底埋葬在这冰冷的河水之中。
水面上,是千手扉间毫不留情的忍术轰炸和水流操控。
水面下,是宇智波初纯绝望而疯狂的最后一搏。
冰冷的河水未能淹没她的意志,反而将那份被逼至绝境的愤怒与恨意淬炼得更加纯粹和炽烈!就在千手扉间的水遁忍术即将彻底搅乱河床、将她逼出的刹那——
一股难以形容的、神圣而暴戾的庞大能量猛地从河底深处爆发出来!
“嗡——!”
耀眼夺目的白色光芒瞬间刺破水面,直冲云霄!将昏暗的天地都映照得一片惨白!
河水如同被无形巨力排开,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空洞!
在那光芒的核心,一尊巨大、优雅、却散发着令人心悸威压的白色须佐能乎,缓缓从河水中升起!
这须佐能乎的形态与她之前展现的任何一种能力都截然不同!它通体洁白,线条流畅而神圣,背后仿佛展开着一对由纯粹光能量构成的、如同太阳女神般的巨大光翼!庄严、美丽,却又带着一种不容亵渎的毁灭气息!
宇智波初纯就站立在须佐能乎的额前水晶之中,她的万花筒写轮眼疯狂旋转,流淌下的是血泪,她的长发无风自动,周身被白色的查克拉火焰环绕,如同降临凡间的神只,又像是被彻底激怒的复仇女神!
这是她第一次,在如此强烈的情感驱动下,开启的完全体……白色须佐能乎!
她微微眨了下眼,她低头,俯瞰着脚下那片因为她的出现而暂时陷入死寂的森林,以及森林中那两个显得无比渺小的千手兄弟。
目光扫过千手柱间那震惊无比的脸,宇智波初纯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但最终都化为了冰冷的决绝。
她轻轻地、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般,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透过须佐能乎,竟带着一种空灵而遥远的回音:
“罢了……”
“还是不要……再多做纠缠不休了……”
“特别是……千手柱间……”
她清晰地认识到,即使开启了这前所未有的力量,面对那个被称为“忍者之神”的男人,她依旧没有必胜的把握。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手段层出不穷的千手扉间。
继续缠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甚至可能再次被拖入更深的泥潭。
心意已决!
白色的须佐能乎那巨大的光翼猛地一振!卷起滔天的气流和光芒!
“轰——!”
它没有发动任何攻击,而是化作一道纯白的流星,以一种超越感知的速度,猛地拔地而起,撕裂云层,朝着遥远的天际疾驰而去!
速度快到极致!甚至在空中留下了一道久久不散的白色光痕!
千手柱间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却只抓住了一把空气和那令人心悸的、逐渐消散的神圣威压。
千手扉间所有的忍术都僵在了手中,他仰着头,猩红眼眸地盯着那迅速消失在天边的白色光点,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空白的神情。
(白色……须佐能乎……)
(另一种……从未见过的……)
兄弟二人,连同那成千上万的木分身,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僵立在原地,仰望着宇智波初纯消失的方向。
森林恢复了寂静。
只有湍急的河水仍在流淌,证明着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追逐和那如同神迹般降临又离去的身影。
她走了。
以一种绝对震撼、绝对强势、也绝对决绝的方式。
彻底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和感知之中。
纯白的光痕如同撕裂天幕的流星,最终彻底消失在蔚蓝的极远处,连同那令人心悸的神圣威压也一同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森林边缘,陷入了一片死寂。
千手扉间缓缓放下了结印的双手,环抱在胸前。银色的发丝在方才气流激荡下微微拂动,衬得他那张俊美却冰冷的脸庞更加棱角分明。脸颊上那三道红色印记仿佛也黯淡了几分。黑色的紧身作战服包裹着他精壮的身躯,此刻却透着一股凝滞的寒意。他猩红的眼眸依旧望着宇智波初纯消失的天际,里面不再是惯有的绝对理智和算计,而是罕见的、一丝近乎空白的震愕,以及迅速沉淀下来的、更加幽深的冰冷。他薄唇紧抿,所有情绪都被牢牢锁在那副冰冷的面具之下,唯有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昭示着内心绝非平静。
(白色须佐……)
(全新的万花筒能力……)
(宇智波初纯……你究竟……还隐藏了多少?)
这一次,是真的跟丢了。
彻彻底底,超出所有预案和计算的、匪夷所思的跟丢。
在他身旁,千手柱间怔怔地站在原地,伸出的手还僵在半空,最终无力地垂下。他黑色的直长发有些凌乱,同样黑色的作战服上沾着些许水汽和尘土。他仰望着那片空荡荡的天空,脸上惯有的豪爽温和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种巨大的、近乎茫然的失落和空洞。那双总是盛着阳光和宽厚的眼眸,此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光彩,变得黯淡无神,倒映着空无一物的蓝天,仿佛连灵魂也随着那道白色身影一同远去。
(小不点……)
(这就是你……最后的选择吗……)
(以这样一种……方式……)
他甚至无法理解那白色须佐所代表的力量和意义,只觉得心脏像是被挖空了一块,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兄弟二人,一冷寂一空茫,如同两尊沉默的雕像,矗立在狼藉的战场边缘,久久无言。
庞大的木分身大军失去了目标,纷纷自行解除,化作无数木屑消散在空中,更添了几分萧索。
最终,千手扉间率先收回了目光,眼神恢复了惯有的冰冷锐利,但深处却仿佛凝结了更厚的寒冰。他没有任何言语,只是转身,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朝着千手族地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踩得极其沉稳,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他需要立刻重新评估宇智波初纯的所有情报,调整所有应对策略。
千手柱间看着弟弟离开的冰冷背影,又最后望了一眼天空,发出一声沉重到极点的叹息。他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跟了上去,背影显得格外寥落。
森林终于彻底恢复了宁静,只有河水奔流不息,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场惊天动地的追逐与离别。
而宇智波初纯,已然带着她的秘密和全新的力量,远走高飞,彻底脱离了千手的掌控。
留下的,是千手兄弟心中难以磨灭的震撼、挫败,以及更加复杂的、难以言说的纠葛。
宇智波初纯操控着那尊神圣而威严的白色须佐能乎,一路风驰电掣,直至感受到前方空气中弥漫的、属于水之国特有的湿润气息和隐约的边界结界波动,她才缓缓降低了速度。
白色的光翼收敛,庞大的须佐能乎如同幻影般逐渐消散在空中。宇智波初纯轻盈地落在地面上,脚步甚至微微踉跄了一下,脸色有些苍白。首次开启并长时间维持这种形态的须佐,对她的瞳力和查克拉消耗都是巨大的。
她回头望了一眼火之国的方向,眼神复杂难辨,最终都化为一片冰冷的决绝。她深吸一口水之国边境湿润的空气,毫不犹豫地抬脚,迈过了那道无形的国界线,身影迅速消失在雾霭朦胧的丛林与水道之中。
与此同时,宇智波族地。
宇智波斑独自坐在空旷的议事厅主位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坚硬的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周身的气压低得让偶尔经过门口的族人都吓得屏息快步离开。
(好几天了……)
(一点消息都没有……)
(千手那边也突然安静得诡异……)
(宇智波初纯……你又耍了我?!)
他原本以为将她牢牢掌控在手中,甚至默许了泉奈那些过界的“看守”,结果呢?人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连千手那边似乎都发生了些什么,却没有任何确切情报传来!
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极其不爽,甚至比直接战败更让他感到愤怒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烦躁。
而宇智波族地大门处。
宇智波泉奈双手抱胸,倚靠在门框上,那双总是含着虚假笑意的眼睛此刻冰冷地扫视着门外空荡荡的道路。他已经在这里站了许久,从清晨到日暮,再到夜幕降临。
一个人影都没有。
没有那个总是能轻易搅乱他心绪、让他又恨又……的身影归来。
(跑了……)
(果然还是跑了吗……)
(说什么是你的人……果然又是在骗我!)
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心底那股被欺骗、被抛弃的暴戾和黑暗欲望再次翻涌上来,几乎要吞噬他的理智。哥哥的警告、家族的规矩……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无关紧要。
他只知道,那个又一次戏弄了他的女人,不见了。
兄弟二人,一个坐在权力中心阴沉恼怒,一个守在家族门口望眼欲穿(并黑化),都在为同一个女人的失踪而焦躁不已,却都束手无策。
宇智波初纯,再一次,以她自己的方式,将宇智波一族也抛在了身后,潇洒地奔赴了她的下一站——水之国。
只留给她的两位兄长无尽的怒火、猜疑和一场空等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