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声淅淅沥沥,宇智波初纯掬起冷水扑在脸上,试图洗去疲惫、泪痕以及所有不该残留的情绪。
镜子里映出的那张脸,苍白,脆弱,眼底却是一片冷静到近乎漠然的清醒。哪里还有半分方才那绝望哀求、脆弱不堪的模样?
她对着镜子,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那是一个带着冷嘲和如释重负的弧度。
(总算……是忽悠过去了。)
(千手柱间这边,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大麻烦了。感情牌打到底,再加上彻底划清界限,足够他消化的了。)
她拿起布巾,慢条斯理地擦干脸上的水珠,思绪飞快地转向了另一边。
(泉奈哥和斑哥那边……估计已经等急了吧?)
(毕竟这次“失踪”的时间有点长……)
(不过,东西总算搞到手了,也不枉我费这么大功夫,演这么一出大戏。)
想到那个从千手扉间那里艰难复制来的、记载着飞雷神核心数据和实验室机密的加密卷轴,她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那才是她真正目的。
然而,这丝锐利很快被一种混合着后怕和冰冷恨意的情绪所取代。
(呵……千手扉间……)
(这个男人,真是我遇到过最难搞、最棘手的目标。)
(从一开始接近他,就是带着明确的目的和算计。每一步都像是在悬崖边上跳舞。)
她的眼神骤然变得极其冰冷,甚至带上了一丝杀意。
(要不是为了那份至关重要的情报……)
(要不是他还有巨大的利用价值……)
(从一开始,在他第一次追杀我、差点把我逼死的时候……)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
(我就该直接用雪穗姐姐去世前留下的那瓶无解剧毒……直接毒死他!)
这个念头充满了刻骨的寒意和决绝,揭示了她内心深处对千手扉间最真实的看法——一个极度危险、阻碍她计划、并且曾给她带来死亡威胁的敌人。所谓的“缠绵”、所谓的“难搞”,都不过是达成目的过程中不得已的手段和附加的挑战。
洗漱完毕,她看着镜中那个眼神重新变得坚定、甚至更加冰冷的自己,深吸一口气。
(好了,戏演完了。)
(该回去了。)
(回到那个属于我的战场去。)
她转身,不再有丝毫留恋,仿佛刚才那个在千手柱间怀中祈求死亡、脆弱不堪的女人,真的已经彻底“死去”。
宇智波初纯洗漱完毕,整理好情绪和仪容,走出洗漱的地方。一抬头,便看到千手柱间依旧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周身弥漫着巨大的悲伤和茫然。
她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走上前去,在他面前缓缓坐下。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那只冰凉而微微颤抖的大手。她的指尖也带着凉意,但动作却异常轻柔,仿佛带着最后一丝不忍和抚慰。
“柱间,”她抬起头,看着他空洞的眼睛,声音平静而清晰,“我走了。”
她顿了顿,像是经过了短暂的思考,还是补充了一句,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
“还有……不要怪扉间。”
这句话,与其说是为千手扉间开脱,不如说是一种彻底的撇清和事不关己的
“劝告”,甚至带着点微妙的讽刺。
最后,她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仿佛在做最后的道别,然后松开了手,站起身。
“过好日子吧。”
留下这句轻飘飘的、却如同最终判决般的话语,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那个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灵魂的男人,径直走出了房间,走出了他的视线。
阳光照在她身上,却驱不散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意。
走在回家的路上,宇智波初纯微微低着头,感受着体内残留的些许不适和脑海中翻腾的混乱记忆。那些被迫的缠绵、冰冷的杀意、屈辱的瞬间……以及最终得手的、那份用巨大代价换来的情报……
所有的情绪最终都化为了一句咬牙切齿的、无声的咒骂,狠狠砸在心底:
(千手扉间这个该死的男人!)
这笔账,她记下了。
但她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抬头四顾,只是更加坚定了前行的方向,朝着宇智波族地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那里有她的战场,她的责任,和她必须去面对的、另外两个同样不好对付的兄长。
短暂的混乱已经结束,现在,是时候回归“宇智波初纯”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