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地上,开始飞速盘算起来,眼神变幻莫测。
月夜下
第二天晚上
宇智波初纯在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终于咬着牙下定了决心。
(死就死吧!总比被泉奈哥的棋盘折磨疯强!)
(而且……万一成功了呢?!)
她先是鬼鬼祟祟地溜去了宇智波雪穗那里。雪穗看到她去而复返,还一脸我要干大事的表情,顿时心生警惕。
“你又想干嘛?”
雪穗护紧了怀里熟睡的弟弟云,用眼神警告她别再打什么歪主意。
宇智波初纯搓着手,陪着笑脸:
“好姐姐,再帮我最后一次!有没有那种……能暂时把头发染成别的颜色,最好看起来自然一点,而且容易洗掉的药水?要……黄色的!”
宇智波雪穗:“???”
(黄色头发?这小团子又想搞什么鬼?)
(难道终于对泉奈大人死心,想去勾引别的族的人了?不对,族里也没黄头发的啊?)
虽然满心疑惑,但看着初纯那副不给我我就赖着不走的架势,雪穗最终还是无奈地从自己的药柜深处翻找出一小瓶散发着奇异花草香的琥珀色药水,没好气地塞给她。
“省着点用!就这么多了!洗头就能掉色!别惹麻烦!”
雪穗警告道。
“谢谢雪穗姐!你最好啦!”
初纯宝贝似的接过药水,一溜烟又跑了。
回到自己房间,宇智波初纯对着镜子,心一横,开始小心翼翼地将那琥珀色的药水涂抹在自己墨灰色的长发上。
看着镜中的发色逐渐变成一种偏浅的金黄色,她感觉无比陌生又有点新奇。
(好了,头发解决了……接下来是眼睛……)
这更难办。宇智波的写轮眼特征太明显,但好在平时可以隐藏。关键是瞳色……她的墨灰色眼眸虽然不像写轮眼那么扎眼,但也很有特色。
她再次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了以前好奇调配着玩的、一种极其刺激但效果短暂的瞳色改变药水(原本是想恶作剧用的),标签上写着【紫罗兰幻影·持续时间约两时辰·副作用:轻微刺痛流泪】。
(紫色……应该够特别了吧?总不会联想到宇智波了……)
她咬着牙,忍着那药水滴入眼中的轻微刺痛感和随之而来的泪意,对着镜子眨了眨眼。
镜中,一双陌生的、带着点妖异感的紫罗兰色眼眸正回望着她。
完成了这一切,宇智波初纯看着镜子里那个金发紫眸、完全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
(好了……宇智波初纯暂时“消失”了。)
(接下来……就是等千手扉间回来了……)
(然后……去执行那个疯狂的计划!)
她握紧了拳头,既紧张又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兴奋。
茶楼雅间
七天后,千手扉间风尘仆仆地从漩涡族地返回。刚一回家,就被告知有一个报酬相当丰厚的匿名委托——
一位自称来自远方小国的贵女,指名点姓要求千手二当家亲自指导棋艺,并且要求态度认真,地点定在镇上一家颇为雅致的茶楼。
千手扉间虽然觉得这委托有点突兀和奇怪(尤其是点名要他),但丰厚的报酬以及对自身实力的自信,让他还是接下了这个任务。他稍微整理了一下,便按照约定时间来到了那家茶楼。
他被引到一间安静的雅间。推开门,只见一位穿着纯白色华丽和服、脸上带着精致纱布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左右脸颊下方还刻意点着朱红色圆点装饰的贵女,正端坐在棋盘前。
千手扉间目光锐利地扫过对方。那身夸张的打扮和浓艳的妆容(从眼妆可以看出)让他微微蹙眉。他不动声色地上前,在对面的位置坐下。
刚一坐下,一种极其强烈的不对劲感和熟悉感就扑面而来!虽然对方刻意改变了发色(金黄色)和瞳色(紫罗兰色),但那坐姿、那身形轮廓、尤其是那双眼睛深处一闪而过的狡黠和紧张……
(这种令人火大的熟悉感……太差了……)
千手扉间的心底瞬间拉响了最高级别的警报!红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但他表面依旧维持着冷静,没有立刻发作。
他倒要看看,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开始吧。”
千手扉间的声音冷得像冰,没有任何寒暄。
那位贵女似乎被他冰冷的态度冻了一下,但很快调整过来,用一种刻意拿捏的、娇滴滴又有点怪异的腔调说道:“有劳扉间大人了~还请多多指教~”
说着,她伸出了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的手,示意棋局开始。
千手扉间面无表情地伸出手,与对方隔空对弈(他绝不会直接碰到对方)。
然而,接下来的指导过程,几乎成了千手扉间单方面的、充满冰冷压迫感的数学课和战术分析课。
他根本不像是在教人下棋,更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审讯和拆穿!
“这一步,毫无意义。浪费先手优势。”
“你的布局漏洞百出,如同虚设。”
“试图在这里设置陷阱?愚蠢。意图太明显。”
“计算能力欠缺。至少需要往后推演十五步。”
“你的棋路……带着一种令人不快的、熟悉的急躁和……毫无章法的冒险主义。”
“……”
他每落一子,每说一句冰冷的点评,都在仔细观察着对面贵女的反应。
他看到对方在他的高压下,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冲淡了浓妆),拿着棋子的手开始微微颤抖,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里逐渐浮现出熟悉的、想要炸毛又强行忍住的烦躁和不服气……
尤其是当他故意点出某些熟悉的特质时,对方那瞬间的僵硬和瞳孔收缩,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测!
千手扉间心中的怀疑已经达到了九成九!
他几乎可以肯定,眼前这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不伦不类的贵女,就是那个该死的、阴魂不散的宇智波初纯!
(居然敢伪装身份摸到千手族地附近!还敢指名点我!)
(真是……好大的胆子!)
千手扉间周身的寒气越来越重,雅间里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好几度。
他正在思考是立刻揭穿她,还是将计就计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而对面的宇智波初纯,此刻正拼命维持着贵女的仪态,内心早已叫苦不迭:
(要命了要命了!千手扉间这哪里是教棋!这分明是凌迟!)
(他的眼神好可怕!好像已经认出我了!)
(怎么办怎么办!计划还没开始就要失败了吗?!)
雅间内
感受到千手扉间那几乎要将她剥皮拆骨的审视目光和冰冷刺骨的点评,宇智波初纯心中警铃大作!
(糟糕!他肯定起疑心了!甚至可能已经认出来了!)
绝不能暴露!
否则别说学棋了,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茶楼都是问题!
危急关头,宇智波初纯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了所有属于宇智波初纯的情绪和习惯。她脑海中瞬间切换到了另一种模式——那是她十三岁时,为了执行某个极其坑爹的S级任务,被迫顶替雷之国一位天真烂漫公主身份、在地狱般的宫廷礼仪嬷嬷手下受训一个月的宝贵经历,以及后来在火之国大名府周旋时磨练出的、属于贵族女子的高傲与虚伪。
她缓缓抬起头,原本因为被碾压而有些烦躁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倨傲,甚至还带上了一丝被冒犯的怒意。
她微微扬起下巴,即使隔着口罩,也能让人感受到那份居高临下的轻蔑。
她冷笑一声,声音不再娇滴滴,而是带着一种尖锐的讽刺,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
“这就是千手一族对待委托客人的态度?”
她的目光毫不畏惧地迎上千手扉间冰冷的红瞳,“看来传闻中千手二当家精明强干、善于教导之名,也不过如此。”
她轻轻用戴着蕾丝手套的手指敲了敲棋盘,发出沉闷的响声:
“若是阁下只会这般冷言冷语地打击人,丝毫不见教导之实……”
她拖长了语调,威胁意味十足,
“那本姬女看,这委托也没有继续的必要了。差距太大,恕难奉陪,只能遗憾地提前终止任务了。”
她这番话,完全模仿了那些眼高于顶、稍有不顺便以终止合作、撤回投资相要挟的贵族女子的做派,将自己放在了雇主和上位者的位置上,反而指责起千手扉间的失职。
千手扉间:“……”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极其逼真的贵族式反咬一口弄得微微一怔。
对方那瞬间切换的气质和语气,几乎完美复刻了他印象中那些最难缠的贵女形象,甚至让他刚才那九成九的把握产生了一丝动摇。
(难道……真的认错了?)
(只是气质和棋风有点相似?)
(毕竟宇智波那家伙……应该不会这么……贵女?)
但他心底那丝疑虑并未完全消除,只是变得更加谨慎。他红色的眼眸微微眯起,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金发紫眸、言辞犀利的贵女。
如果她真是宇智波初纯,那这伪装和应变能力……就太可怕了。
如果不是……那也没必要得罪一个支付丰厚报酬的匿名委托人。
千手扉间周身的寒气稍稍收敛了一些,但声音依旧冰冷:“是在下失礼了。
既然殿下要求认真教导,那便继续吧。”
他决定暂时按兵不动,但接下来的指导中,他的观察和试探,只会更加隐秘和犀利。
而宇智波初纯,表面上维持着高傲冷淡的贵女面具,后背却早已被冷汗浸湿。
(好险……差点就露馅了……)
(千手扉间这狐狸太敏锐了!)
(必须更加小心才行……)
茶楼雅间内
宇智波初纯全神贯注,手指小心翼翼地扶着一枚“马”棋子,按照千手扉间冰冷但确实精准无比的指点,落在棋盘上一个看似不起眼却暗藏后续杀招的位置。
她低垂着眼眸,紧紧盯着棋局变化,努力消化着那些复杂的计算和策略。
偶尔,她会抬起头,用那种刻意拿捏的、带着疏离礼貌的“贵女”腔调,指向棋盘的某个区域,提出疑问:
“扉间阁下,关于此处的守势,若对方在此落子,当如何应对最为稳妥?”
千手扉间虽然心中疑虑未消,但面对具体的棋艺问题,他严谨的思维和强大的分析能力还是让他给出了极其精辟而高效的解答,尽管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如同在陈述数学公式。
一教一学
(或者说,一个疯狂试探,一个拼命隐藏并偷师)
竟然就在这种诡异而紧张的气氛下,持续了整整一个晚上。棋盘上黑白子交错,杀机四伏,雅间内则弥漫着无声的心理博弈。
另一边,宇智波泉奈的院落:
月光清冷地洒在廊下空荡荡的棋盘上。
宇智波泉奈独自一人坐在那里,等了许久,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棋盘边缘。他特意空出了今晚的时间,准备好好指点那个信誓旦旦说要坚持下去的妹妹。
然而,直到月上中天,那个熟悉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
宇智波泉奈抬起头,望向院门的方向,最终只是轻轻地、带着一丝早已预料到的嘲讽,叹了口气。
“果然……”他低声自语,语气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了然,“只是一时兴起。”
“罢了。”
他不再等待,起身拂袖,转身走进了屋内。那副孤零零的棋盘被留在廊下,沐浴着冷清的月光,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某人的半途而废。
而此刻的宇智波初纯,正沉浸在虎口偷师的紧张与收获中,完全忘了和自家兄长的棋约,也根本不知道泉奈哥已经给她打上了坚持不下去的标签。
(泉奈哥对不起!等我从白毛狐狸这里偷师成功,一定回去找你报仇!)
——由完全沉迷学习(?)无法自拔且正在生死边缘反复横跳的宇智波初纯。
雅间内
持续了一整晚的高强度教学和对峙,让宇智波初纯的精神疲惫到了极点,但也收获颇丰。她瞥了一眼窗外泛起的鱼肚白,知道必须结束了。
她缓缓抬起头,再次切换回那副高傲疏离的贵女面具,用带着一丝疲惫但依旧矜持的语气说道:
“时间不早了,千手阁下辛苦了,还请早点休息。”
她微微颔首,准备起身离开。
然而,就在千手扉间以为这场诡异的委托即将结束时,眼前的贵女话锋突然一转!
她的语气骤然变得冰冷而锐利,甚至带上了一种被冒犯的、居高临下的警告意味:
“千手阁下,”她的目光如同冰锥般刺向千手扉间那双依旧带着审视的红瞳
“你的眼睛,一整晚似乎都在透过本姬女,看着另一个人?”
她微微倾身,尽管隔着口罩和妆容,那股逼人的气势却丝毫不减:
“是恋人?还是……仇人?”
她故意停顿,观察着千手扉间瞬间变得更加冰冷的脸色,然后毫不客气地继续道,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轻蔑:
“本姬女不管你和那个女人从前是什么关系,有过怎样的纠缠——”
她猛地直起身,用戴着蕾丝手套的手轻轻拂过自己的衣袖,仿佛要掸去什么不洁的东西,语气极尽嘲讽和傲慢:
“——都请你不要把对她的那份‘留恋’或者‘憎恶’,带到本姬女的身上!”
她最后加重语气,几乎是掷地有声地做出了结论,将自己与那个被臆想出的“她”彻底割裂,并踩在了脚下:
“何况……区区一个忍者记忆中的女人,也配与本姬女这优渥高贵的身份、独一无二的气质相提并论?!”
说完,她不再给千手扉间任何反应的时间,冷哼一声,仿佛多待一秒都会玷污她的身份般,毫不犹豫地转身,带着一身被冒犯了的贵族怒气,快步离开了雅间。
留下千手扉间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宇智波初纯——!)
他几乎可以肯定就是她了!这最后一番表演,看似是贵族女子的傲慢和无理取闹,实则精准地倒打一耙,不仅解释了他一整晚的审视。
(归咎于他看错了人)
还极尽羞辱之能事
(贬低他心中可能在意的“女人”)
最后完美脱身!
这种嚣张又狡猾的行事风格……除了她,还有谁?!
千手扉间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
(好……很好……)
(这笔账,我记下了!)
而成功溜走的宇智波初纯,一离开茶楼范围,立刻找了个隐蔽角落,差点虚脱地坐在地上。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最后那一下是不是演得太过了?!)
(千手扉间那眼神好像真的要杀人了!)
(不过……总算糊弄过去了……还学了不少……)
她摸着怀里那份昂贵的学费
(委托金),心情复杂无比。
千手族地
千手柱间刚处理完一批族务,正好看到弟弟扉间一脸寒霜地从外面回来,周身散发的低气压比平时更甚,简直能冻死人。
柱间心里还惦记着和漩涡一族的婚约进展,以及之前给小不点出的那个妙计不知效果如何,便主动迎上去,带着点关切
(和一点点心虚)问道:
“扉间,你回来了。漩涡那边……谈得还顺利吗?”
然而,千手扉间此刻满脑子都是那个金发紫眸、牙尖嘴利、把他当傻子耍了一晚上还倒打一耙的贵女,以及百分之九十九确定那就是宇智波初纯的怒火!
听到兄长一开口就是问无关紧要的漩涡
他积压了一整晚的火气瞬间被点燃了!
他猛地停下脚步,猩红的眼瞳,死死盯住千手柱间,声音冰冷彻骨,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愤怒和质问:
“大哥!”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吓得旁边路过的族人都缩起了脖子。
“你到现在还在想那个女人吗?!”
他厉声问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子,“你知道不知道!就在今晚!我见到了谁?!”
他根本不给柱间反应的时间,几乎是低吼着说出了那个让他火冒三丈的名字和她的所作所为:
“宇智波初纯!她居然敢伪装成什么狗屁贵女!指名道姓地下委托让我去教她下棋!”
扉间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她以为她换个发色瞳色、戴个口罩、穿得花枝招展、说话阴阳怪气我就认不出来了吗?!”
“她居然还敢倒打一耙!质问我是不是透过她看别人!还敢侮辱……!”
扉间说到最后,似乎气到极点,反而冷笑起来,周身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
“大哥!你最好跟她彻底划清界限!这个女人……她就是个祸害!彻头彻尾的祸害!”
千手柱间被弟弟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和巨大的信息量轰得目瞪口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小小小……小不点?!)
(扮成贵女去找扉间下棋?!)
(还……还成功了?!虽然被认出来了……)
(等等……她真的用了我的主意?!而且还升级了?!)
巨大的震惊和一丝莫名的我好像又闯祸
了的心虚感,瞬间淹没了千手柱间。
他看着眼前气得快要爆炸的弟弟,再想想宇智波初纯那胆大包天的行为……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完了……这下更说不清了……)
(扉间肯定更反对了……)
(小不点你……你怎么还真去了啊?!)
宇智波泉奈的院落,清晨
第二天一早,宇智波初纯顶着那头极其扎眼的金黄色头发和同样醒目的紫罗兰色眼眸,大摇大摆(实则内心忐忑)地再次出现在了宇智波泉奈的院落门口。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摆出平时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走了进去。
宇智波泉奈正坐在廊下擦拭他的佩刀,听到脚步声,下意识地抬头——
下一秒,他擦拭的动作猛地顿住,那双总是蕴含着冷静算计的眸子瞬间睁大,写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和错愕!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或者中了什么奇怪的幻术!
只见眼前的宇智波初纯,原本那头富有宇智波特色的墨灰色长发,竟然变成了……一种晃眼的、毛茸茸的金黄色?!
还有那双眼睛,也不是熟悉的墨灰色,而是变成了……一种妖异的紫罗兰色?!
这突如其来的、堪称惊悚的形象大变,让一向沉稳的宇智波泉奈都短暂地失去了语言能力,只是愣愣地看着她,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生物。
宇智波初纯被他那副罕见的呆愣模样看得有点不自在,心里虚得要命,但表面上却强装镇定,甚至故意用不耐烦的语气来掩饰心虚,大声道:
“喂!泉奈哥!你发什么呆呢?!”
她指了指廊下那副孤零零的棋盘,
“下棋啊!昨天……昨天有点事耽误了!今天补上!”
她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理直气壮,仿佛顶着一头黄毛和紫眼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宇智波泉奈终于从巨大的冲击中缓缓回过神。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初纯的头发和眼睛上来回扫视,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的表情从震惊逐渐转化为一种极度复杂的、混合着嫌弃、无语、以及
“这孩子是不是终于疯了”的怀疑。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问她这又是在搞什么鬼名堂,但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声极其无奈又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叹息。
他放下佩刀,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用一种近乎麻木的语气说道:
“……先把你这头……还有眼睛……给我变回去再说。”
院落内,
宇智波初纯听到宇智波泉奈的要求,猛地抬起头,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你怕不是想害死我的控诉!
“变回去???”
她的声音都拔高了一个度,指着自己的头发和眼睛,“泉奈哥你想要我的命吗?!那个药水是有毒的!副作用很大的!”
她一脸你根本不懂的悲愤,强调道:
“得等它自己慢慢掉色!至少需要八天!八天!懂吗?!”
(开玩笑!雪穗姐给的药水还好说,洗洗就掉。但眼睛里那个……可是刺激性强还有时效的!现在再滴东西进去,万一瞎了怎么办?!)
宇智波泉奈:“……”
他看着眼前顶着一头晃眼黄毛、配着诡异紫瞳、还振振有词说自己中毒了的妹妹,额角的青筋忍不住跳了跳。
(有毒?副作用?)
(所以她知道有毒还往自己身上用?!)
(这丫头……为了逃避下棋,已经不惜开始自残了吗?!)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把她拎去医疗班检查的冲动。他算是看出来了,跟现在的宇智波初纯讲道理是完全行不通的。
他疲惫地摆了摆手,语气充满了无力感:“……行了,闭嘴。过来。”
他最终还是妥协了。毕竟,跟一个看起来脑子已经不太正常(还自称中毒)的妹妹计较,显得他这个兄长也很掉价。
他重新在棋盘前坐下,决定眼不见心不烦,尽量忽略掉那极其伤眼的发色和瞳色,专注于棋盘上的厮杀(单方面指导)。
宇智波初纯见状,暗自松了口气,连忙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坐下,心里窃喜:
(总算糊弄过去了!虽然形象牺牲大了点……但能继续学棋就好!)
于是,宇智波族地的这个清晨,
出现了一幅极其诡异的画面——
一个金发紫眸、打扮正常的少女
和一个黑发黑眸、脸色黑如锅底的青年,相对无言,只有棋子落盘的清脆声响,以及一方时不时响起的、冰冷的点评和另一方不服气的嘟囔。
宇智波初纯被棋盘上的终极太折磨死了!
宇智波初纯被宇智波泉奈象棋反复屠杀后,宇智波初纯虽然头疼,但那股不服输的劲
(以及对奈良药材的渴望)又冒了上来。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带着点破罐破摔的语气问道:
“泉奈哥……这象棋就算最难的了?还有没有更……厉害点的?”
她试图寻找一个能快速突破、又能显得自己很努力的方向。
宇智波泉奈闻言,缓缓抬起头。
听到妹妹这不自量力的提问,他脸上那原本因为碾压而稍微舒缓的表情,瞬间被一种极其温和甚至带着点欣慰的笑容所取代。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后背发凉。
他用一种仿佛在介绍什么绝世珍宝般的语气,慢条斯理地说道:
“最难的吗?当然是围棋了。”
他顿了顿,欣赏着初纯瞬间僵住的表情,继续用那种恶魔低语般的腔调补充道:“怎么?觉得象棋不够有趣?想试试围棋?”
他微微前倾,嘴唇上那清晰的线条让他此刻的笑容显得格外真诚:围棋啊……光是棋盘上的线,就有纵横各十九条,一共三百六十一个交叉点呢。变化之繁复,计算之精深,可不是象棋能比的。
宇智波初纯听得头皮发麻,眼睛都直了!
(三百六十一个点?!这要算到猴年马月?!)
但话已出口,她只能硬着头皮,带着一丝侥幸心理问道:“真、真的这么难?”
宇智波泉奈脸上的笑容更加和煦了,他轻轻颔首:“试试看便知。”
初纯咬了咬牙,想着长痛不如短痛
(她显然太天真了),深吸一口气:
“……试试就试试!”
听到她这句话,宇智波泉奈唇角那抹笑意更深了,几乎带上了一丝邪气,他轻声重复道,像是在确认一个有趣的承诺
“初纯,这可是你说的哦。”
下一秒,地狱模式,正式开启!
宇智波泉奈不知道从哪里真的摸出了一副围棋棋盘和两盒棋子(黑白分明)。
他甚至没有从最基础的规则开始详细讲解
(或许讲了,但速度极快且夹杂着大量专业术语),就直接开始了“实战教学”。
“这里,星位。”
“小飞挂角。”
“尖顶。”
“拆二。”
“打入。”
“做活。”
“屠龙。”
宇智波泉奈落子如飞,嘴里不断吐出初纯根本听不懂的词语,手指在纵横十九道的棋盘上快速点过,黑白棋子迅速铺开,形成各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的复杂格局。
初纯只觉得眼前密密麻麻的全是线和点,黑白棋子交错在一起,看得她眼花缭乱,头晕目眩!
她根本不知道该下在哪里,每一次落子都被泉奈瞬间抓住破绽,然后被轻描淡写地包围、吃掉、或者引入更深的陷阱!
这已经不是象棋那种还能挣扎几步的屠杀了!
这根本就是降维打击!
是思维和计算层面的彻底碾压!
一局。
两局。
三局……
宇智波初纯连自己是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她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一团被猫玩过的毛线,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自信心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碾得粉碎!
她被虐得眼神呆滞,双手抱头,开始怀疑人生:
(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提出学围棋……)
(这根本不是人学的东西!)
(泉奈哥是怪物吗?!)
(奈良一族……你们爱好这么硬核的吗?!我不配!我真的不配!)
看着妹妹那副仿佛灵魂出窍、快要裂开的样子,宇智波泉奈心情愉悦地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呷了一口。
(看来……围棋的“趣味性”……确实比象棋强多了。)